第二百四十章 夫妻

「世……世子?」躺到柔軟的床榻上,甄妙有些慌,「現在還是白天……」

二人雖沒到最後一步,肌膚相親總有過兩三次的,每次他折騰出來後,兩人都是尷尬的不行,要有好幾天不得勁。

那還是大晚上,眼一閉倒也挺過去了,可這青天白日的,想想都覺得尷尬。

「不要緊,不會有人進來的。」

「我,我還沒喝完湯——」甄妙依然垂死掙扎。

「等會兒再喝。」羅天珵神情扭曲一下,才恢複正常。

「那……」甄妙發覺找不著借口,有些慌亂。

羅天珵見她急得連脖頸都泛起粉色,紅暈一層層渲染開,一直延伸到見不到的地方,只覺鼻子一熱,鼻血就流了下來。

甄妙立時驚呆了。

二人一臉獃滯的互望著,還是羅天珵最先反應過來,飛快拿起帕子擦了擦,然後頭一低,把對方的唇堵上了。

他絕對不想從這張嘴裡再聽到氣得他跳腳的話來。

「哎——」甄妙的感想就這麼被堵在了喉嚨里。

那親吻剛開始肆虐又霸道,甄妙根本沒來得及反抗,就屈從了,隨著對方的節奏起舞。

到後來,就漸漸溫柔下來,像是輕巧的蜻蜓在平靜的湖面一掠而過,偏偏不甘心的復返,用小小的觸角再次觸探,一次又一次,漾起一圈一圈的漣漪。一直蕩漾到漸漸軟化成一汪水的心裡去。

甄妙已經不懂得怎麼思考,只是憑著本能,覺得這種感覺很美妙。很愉悅,偏偏愉悅過後,會生出一種更難以形容的空虛來。

這彷彿是以往並沒有過的。

她模模糊糊的比較著,可很快又顧不得這些,褪去了衣衫的遮掩,涼氣就瞬間把她包圍了,偏偏不覺得冷。只覺得與之糾纏的那具身子,熱得她想要推開。又恨不得緊緊抱住。

直到那人含著她的耳垂,低聲呢喃:「皎皎,皎皎,皎皎——」

一聲聲。喊得她整個人都酥了。

然後就有什麼一點一點的進入她,溫柔,卻堅定不移。

甄妙這才有了些理智,不由在想,似乎並不疼?

「皎皎,你還好嗎?」

甄妙睜開眼,與那雙格外深邃的眸子對視,坦白地點了點頭,聲音細細的:「挺好的。」

她一直以為是要疼得撕心裂肺的。沒想到,沒想到還挺舒服。

這樣一想,原本的緊繃不見了。那種愉悅和莫名的空虛感似乎更甚,便不由自主抬了抬身子。

羅天珵倒抽一口氣,咬著牙一字一頓道:「那就好。」

然後就深深的進入了她。

甄妙還沒懂這句話的意思,撕心裂肺的疼就傳來,當下眼淚就飛出來了,偏偏被對方堵住了嘴。殺豬般的慘叫到底是沒傳出來。

她眼睛瞪得很大,又無辜又氣惱又困惑。

偏偏身上那無恥的人見她不打算嚎叫了。還移開嘴解釋:「之前不是還沒進去么,想讓你放鬆來著。」

甄妙那個氣啊。

這混蛋,完全是趁虛而入啊!

呃,總覺得這形容有哪裡不對。

抬了腳想把那無恥的人踹下去,好結束這酷刑,又被對方抓住腳,然後還不放了。

「羅天珵——」甄妙叫出聲,發覺聲音又細又弱,完全沒有威脅力。

「別亂動,你要是把我踢下去,下次還會這麼疼。」

甄妙服了。

看人家這威脅,才是真的上道啊!

到底是意難平,別了眼不理他。

羅天珵失笑,這種時候,還能和他鬧脾氣。

低了頭又輕柔的吻著,邊親邊哄:「皎皎,馬上就不痛了。」

或許是這番心理暗示,也或許是疼勁真的過去了,甄妙竟真的覺得好多了。

慢慢的,那節奏就快了起來,柔軟的床榻變成了一隻隨波逐流的小舟,讓人迷失在神秘深邃的海洋里。

一波一波的浪潮湧來又褪去,到最後她明明雙目緊閉,眼前卻彷彿亮堂起來。

羅天珵低了頭,在她額頭親了親,心中湧起難言的滿足,身體卻是緊繃的。

滿足自然是因為二人成了真正的夫妻,直到這時,他才發覺妻子也有嫵媚的一面,哪怕她本人還不自覺。

只是他忍的久了,又憐她初經人事不敢久來,身體是沒得到舒緩的。

罷了,有了開始,以後日子還長久著。

起了身慢慢把衣衫穿上,卻沒讓甄妙動:「你就躺著,我叫紫蘇和白芍進來伺候你。」

雖說是夫妻,白日里行事到底是不妥的,傳揚出去笑話是難免的。

一等貼身丫鬟細心又穩妥,事後伺候主母也是天經地義的。

「不要!」甄妙這下子是徹底清醒了,臉色緋紅。

她不知道別人家如何,可一想剛剛完事就讓別人伺候,實在是尷尬的不行了。

羅天珵愣了愣。

下人伺候主子,本就是天經地義的,這有什麼好害羞的?

這其實就是二人觀念的衝突了。

在甄妙觀念里,丫鬟再沒人權,那也是個人,在人面前,這麼私密的事兒哪有不害羞的。

而羅天珵呢,不能說他冷酷,而是這個階級絕大多數人自幼受到的文化熏陶里,下人不過是活的物件罷了,試想,有誰會在一張桌子面前害羞呢?

二人都不明白對方的想法,就這麼大眼瞪小眼,到底是羅天珵心疼她破身之痛,怕一直這麼躺著不舒服,先妥協了。

他繞到屏風後面。提了一直在爐子上溫著的熱水,把軟巾打濕,然後走過來半蹲下來。

甄妙慌了。臉紅得滴血:「別,瑾明,你放著,我自己來。」

以往叫他的表字不覺得如何,可如今那兩個字纏綿在舌尖上就這麼吐出,舌尖好像帶了電似的,電得她渾身發軟。

甄妙不由自主想起剛剛行事時。那一聲聲高高低低的「瑾明」來。

不成了,她以後恐怕都沒法坦然叫那兩個字了。

她從來不知曉。男女之間,竟是那麼奇異。

「你起得來么?」羅天珵似笑非笑,也不再理會她的羞惱,細細擦拭起來。

只是到最後。擦的二人皆是渾身發熱,目光相觸,像是能把濕潤的空氣都點燃。

「皎皎——」羅天珵聲音變得低沉。

「嗯——」

「再叫我一聲瑾明聽聽。」

甄妙緊緊抿了唇:「不叫。」

彷彿叫了,就是應承了什麼似的。

那溫熱的軟巾羽毛般輕輕拂過,甄妙身子顫了顫。

「皎皎,皎皎,你叫一聲,我該走了,這一走。去永王府前恐怕都沒時間回來的。」羅天珵竟像個孩子般,不要臉面的哀求起來。

甄妙受不住,到底是軟軟叫了一聲瑾明。然後就變了聲調:「瑾明,你,你作甚?」

羅天珵已經把軟巾擲到了地上,就那麼站著褪了褲子,雙手箍著她的身子,緩緩又入了進去。停了一會兒覺得可以了,才無奈地道:「本來是捨不得累你的。偏偏你不要丫鬟擦身。」

這樣羞人的姿勢,甄妙捂了臉不敢看他,只是罵道:「強詞奪理!」

「是,是我強詞奪理。」羅天珵只是笑。

室內風光旖旎,就連外面的寒風都悄悄停了,不忍發出聲音驚擾交頸的鴛鴦。

甄妙都不知道羅天珵什麼時候離開的,醒來時,屋裡站著紫蘇和白芍兩個大丫鬟。

她們二人素日都是沉穩的,今兒個一觸及甄妙的眼,臉卻先紅了。

甄妙跟著紅了臉,吭吭哧哧地不知道說什麼。

還是紫蘇二人互視一眼,齊齊施禮:「恭喜大奶奶。」

甄妙又卡殼了。

這種時候,該說什麼?

似乎無論說謝謝還是同喜,都不大合適。

吭哧了半天,才算找到詞兒:「那羊湯,都涼了吧?」

在兩個大丫鬟怪異的神色中,硬著頭皮把剩下的話說了下去:「可惜了,羊湯重新熱了,就膻了。你們叫青鴿給我做一碗羊雜湯來,多放點香菜……」

見兩人還愣著不動,咬唇道:「快點吧,我餓了。」

紫蘇和白芍相視一笑。

她們是看明白了,大奶奶害羞了,羞得還挺厲害。

「是。」二人笑著退下去了。

甄妙理智這才完全回來,只覺得之前的事像在做夢似的。

她和世子,真的就成夫妻了?

那感覺,除了一開始的疼,後來……似乎還不賴。

可是甄妙又有些迷茫,鬧不大清楚這不賴的感覺,是因為那人是世子,還是因為事情本身就不錯。

只是那時候的世子,似乎格外的溫柔……

這樣想下去,甄妙臉又紅了,悄悄地想,或許是因為世子和那事,都還不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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