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順遂

「哦。」重喜縣主點點頭,然後把信慢條斯理的收起來,開始寫回信。

初霞郡主臉色越來越黑,心中對甄妙不滿到了極點。

這個兩面三刀的,竟然不找她當贊者,找重喜表姐。

論身份,自己比重喜表姐還要高,論美貌,自己也比重喜表姐好看些。

她倒是憑什麼看不上自己啊,啊?

越想越氣,從紫檀松竹梅筆筒中抽出一支羊毫,把心中所想一鼓作氣寫了出來。

重喜縣主早把回信寫完,見初霞郡主一副咬牙切齒的表情,揮墨寫信,雙手環抱好整以暇的看著。

然後嘴角一僵:「比我身份高?比我貌美?比我會穿衣打扮?比我……」

初霞郡主猛然驚醒,撲住自己的信:「表姐,誰讓你偷看的啊!」

「呃,我要是不偷看,還不知道初霞表妹這麼有自信的。」

初霞郡主一拍額頭:「對,還有這一條忘了寫上!」

眼看宣紙上都寫滿了,初霞郡主四處尋地方要把這條加上,重喜縣主涼涼的道:「只可惜表妹那麼好,甄妙還是找了我當贊者。」

這一刀補的夠狠,初霞郡主當下寫不下去了,捏著羊毫筆瞪了半天,才道:「難道是我太好了,甄四怕搶了她光彩?」

重喜縣主……

「碧翠,吩咐前院把這信送到建安伯府上去。」

「等等,把我這封一起送去。」初霞郡主把信折好,塞到一起。

甄妙收到信,打開一看,發現有兩份。

先拿起放在上面的,清秀雋雅的字跡,是重喜縣主的,寥寥幾句話,表明了答應的意思。

然後甄妙就一臉納悶的把另一份厚厚的信紙打開。笑容僵在了臉上。

足足看了好一會兒,才把初霞郡主痛罵的話看完,最後幾行字寫著:「甄四,你贊者請了重喜表姐。有司定了么?還是說有司請的是我,信送到了永王府上?要是那樣,對不住啊,前面罵人的話就當我沒說。」

「阿鸞,趕緊給我拿筆來,我寫信!」甄妙大吼了一聲。

等把信送出去,甄妙去了寧壽堂。

溫雅涵這一嫁,老夫人也去了一塊心病,正想著甄妙下個月及笄的事。

要知道等甄妙及笄後,馬上就要出閣了。這兩樣都是大事,絲毫馬虎不得。

見甄妙來了,拉她坐下,嗔道:「天還冷著,怎麼也不多穿點就出來了。要是受了涼,耽誤你的及笄禮,看你怎麼哭!」

「祖母,孫女就是想著及笄的事,才來找您的呢。」

「呃,是不是想知道祖母給你請誰當正賓啊?」

甄妙笑笑:「祖母請的定是有德才的,孫女才不操心呢。是想說有司和贊者的事兒。」

老夫人見甄妙笑得嬌憨,心中嘆口氣。

四丫頭在京城閨秀中,名聲並不好。

一般來說,有司和贊者如果都請的是姐妹,是會招閑話的。

證明這女子不善交際。

而不善交際的女子,是難當一個好的當家夫人的。

要是訂了親的還好。若是沒定親,及笄禮不夠鄭重,一些人家就會開始思量了。

「莫擔心,祖母想好了,冰兒穩重。有司就讓她來當,贊者就請長慶伯府的婉丫頭過來。」

甄妙失笑,怎麼祖母和二姐想到一起去了。

「祖母,其實有司和贊者,孫女都邀請了人……」

「邀請的是誰家的姑娘?」老夫人詫異。

四丫頭,你都交到兩個小夥伴了嗎?

看懂了老夫人的眼神,甄妙默默吐了口血,才道:「贊者請的是重喜縣主,有司請的是初霞郡主。」

老夫人手抖了一下:「誰?」

甄妙又說了一遍。

老夫人這才知道真的沒聽錯,又驚又喜。

心道四丫頭是越來越讓人意外了。

及笄禮上有一位郡主一位縣主,滿京城的貴女都沒這待遇啊。

經此一事,又有哪個閨秀敢看不起四丫頭呢。

將來進了鎮國公府,這也是一份助力。

芳菲苑裡,李氏正指揮丫鬟把插了梅花的梅瓶擺到二老爺書房裡。

忙活完,坐在榻上歇了歇。

「夫人辛苦了。」二老爺甄修文放下書卷,沖李氏溫和笑笑。

甄修文回京後,昭豐帝還沒有給他安排位置,除了偶爾進宮或者出門應酬,白日大半時間都是在書房的。

「老爺,您說皇上一直沒安排您,到底是什麼意思啊?」李氏很是憂心。

甄修文安撫的拍拍李氏的手:「夫人放心,此事我心裡有數,定不會讓你和女兒們受委屈的。」

通政使司左通政已經告病有一段日子,皇上又多次召他進宮,如果所料不錯,那位置當是留給他的。

李氏不懂這些事,聽甄修文這麼說,就把此事放到一旁,嘀咕道:「還說不讓女兒們委屈,兩個丫頭都十三了,到現在連個人家都沒定。老夫人那意思,要在冰兒和玉兒中挑一個給妙丫頭當有司。」

都是一樣的孫女,不說給這兩個孫女仔細尋戶合適的人家,卻想著給四丫頭挑有司。

哼,這心未免太偏了。

真想讓冰兒和玉兒到時候稱病,看這有司老夫人去哪裡尋去。

到時候老夫人就該看清,四丫頭在京中閨秀中人緣有多差了。

還想壓在冰兒和玉兒頭上不成?

甄修文不明白女兒沒定親和給侄女當有司有什麼聯繫,笑著安慰道:「母親沒有急著給冰兒玉兒說人家是對的。我一直在外面,回來的話再給她們尋親事會更好些。」

「老爺說是就是吧,只是兩個孩子的親事,您可要多留心了,妙丫頭轉眼就要出閣了呢。」

李氏說著,心中卻打定主意,想請冰兒玉兒當有司,溫氏要是不親自來請,她是不會鬆口的。

三日後溫雅涵回門,甄妙驚訝的發現她一貫冷凝的表情都柔和了下來,眉梢眼角,說不出的溫柔嬌羞。

再看韓志遠,亦是神情溫和,和那日的狼狽不可同日而語。

老夫人給二人賜了座,笑問韓志遠:「令堂如何了?好些了沒?」

韓志遠露出笑容,恭敬回道:「托老夫人的福,家母好多了。」

他這話倒不是純粹的客氣。

也許是因為請了好大夫,又有好葯,也許是看到了新媳婦心情好,韓母的病情竟真的穩定下來。

特別是這兩日,溫雅涵一點不像新嫁娘那樣端著,而是事無巨細的伺候著韓母,把人照顧的妥妥帖帖,韓志遠看在眼裡更是添了幾分感激。

再加上本就心有好感,這三日他覺得過得像做夢似的,生怕夢醒了,這份喜悅就又沒了。

察覺夫君又凝視著自己,溫雅涵臉一紅,悄悄踢了他一腳。

韓志遠驚醒,瞥見眾人的笑容,亦是紅了耳根。

看著一對小兒女的眉目傳情,溫氏總算放下心來。

「六部觀政快結束了吧?」世子甄建文問。

「到下個月就期滿了。」韓志遠對甄建文感激在心,態度極為恭敬。

甄建文捋了捋鬍鬚,問:「可有什麼打算?」

「若是可能,學生打算外放。」

「呃,不打算留京?」甄建文有些意外。

韓志遠顯然是思慮良久的,聞言答道:「大人也知道,學生出身寒門,若是留京,恐怕能混份閑差就是不錯的了。可學生還年輕,又有一家老小要養活,還是想謀個實缺,做點實事。」

甄建文點點頭:「如此也好,你外放歷練幾年,將來再回京,路會走得順些。這樣吧,回頭我託人和吏部打聲招呼。」

「多謝大人。」韓志遠站了起來。

他原本是怕新婚妻子反對的,畢竟涵娘還有一個幼妹寄居在建安伯府,可沒想到涵娘卻一點反對的意思都沒有,還說京城價貴,外放幾年正好度過最艱難的時期,等以後有了能力,再好好照顧幼妹。

妻子如此體貼,實在是讓他心花怒放。

「坐下,以後都是親戚,別叫什麼大人了。」甄建文擺擺手。

酒席設在花廳里,分了兩桌。

飯後,甄建文把韓志遠叫去了書房,溫雅琦則悄悄找了溫雅涵。

「三姐,姐夫對你好不好?」

「自然是好的。」溫雅涵眉目舒展,聲音都柔和起來。

溫雅琦抿了抿唇:「可是,我聽說姐夫家日子很艱難,不但母親病著一直要吃藥,還有一個弟弟要讀書,一個妹妹年紀還小……」

溫雅涵收了笑容:「四妹,這好不好呢,不是只看這個的。我嫁過去,伺候婆母,照顧弟妹,這是為人婦的本分,你姐夫卻並不理所當然的受著,相反,對我多有愧疚。他有這份心意,對我來說,再苦的日子都是甜的。」

「我不懂……」溫雅琦難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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