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那串天價沉香也想不到自己有一日被視如糟粕,棄之不及,滑向牆角哀泣。

黃鸚為之得意的輕聲笑,捧住他的臉,柔軟嘴唇咂咂有聲地親過,含住他薄唇,舌尖頂進他口中自投羅網,唾津互咽,分不清是誰的口腔更火熱。

書架上的機械座鐘冷眼靜看,奏針。

陳宗月將她一隻手摺到背上,她才思敏捷瞬間領悟,解開自己的內/衣扣,再拽他的襯衣紐扣不甚靈活。

急不可待的少女,猶如櫻桃/色的誘惑。

麥色胸肌才半遮半展,陳宗月寬厚手掌先覆住她的額頭,迫她仰過臉,拉長纖頸給他舔吻啃食,勢要在雪色皮膚上留住冬紅的印記,她肌膚是融化在紅茶中的方糖,一口接一口嘗。

黃鸚一會兒按著他肩膀,一會兒搓著自己被吻紅的嘴唇,難以抑制地低/吟,扭動身子。

怎能忍受被她騎著盪搖,兇惡『壞人』對上她的伊甸門扉,掐住她細柳腰/肢,直至完全嵌合。

黃鸚驚呼一聲抱住他,如同抱住海中救命浮木,上下顛動,挽著的頭髮松落,捶打著她的背脊,不受控制地急促喘息,眼神卻有些遊離飄忽。

陳宗月吐出她耳垂,視線移到她的臉,不由得笑,「這時候還能發獃?」

她咬著紅色的唇說不出話,他只得慢下速度,緩緩按著她尾椎往前推擠,才讓她斷斷續續出聲, 「我,我沒有和別,別人……」

中學的生理課上,未嘗禁果的女孩們剪著齊耳短髮,手指上沾有墨水,偷偷討論著第一次會是怎樣的痛。

她們有的扮演老學究,毫無根據的嚴謹分析,有的負責活躍氣氛,插科打諢,卻都認同應該是一種被貫/穿的感覺。

然而,被他填得很撐很漲,但沒有感受到撕裂的疼痛,這使得黃鸚迷茫了。

陳宗月吻上她的眼睛,「我知道……」

臉上髮絲被撫去,他低沉嗓音叩響在耳畔,「記不記得有一晚,你喝醉了。」

那是春意酥懷,將入夏的夜晚,姑媽留宿在定做旗袍的一戶人家裡,電話提醒她等錢丞回來要鎖好門窗。

擱下電話才過半小時,黃鸚便覺得左等右等也不見人,乾脆跑到茶樓找她表哥。

鑽進鐵門,四下閉燈,唯有一盞照射著散落桌上的瓜子花生,桌旁錢丞正與服務生小酌,可能酒勁已經上頭,居然招呼著她坐下一起喝兩杯。

黃鸚清亮眼睛悄悄環視周圍,沒有見到陳宗月,大概早回去了吧。她想著。

真正的目標人物不在,她走向四方方的茶桌,悶悶不樂地搶過錢丞的酒杯,一飲而盡。

次日醒來是在家中閣樓的小床上,入眼就是掛到舊爛的蚊帳,這一次宿醉不僅是頭,連身體也酸痛不已,尤其是腰。

不過,黃鸚夢見自己和陳宗月做了那種事情,畫面零星遺存腦海,真實得可怕。

趁幻念的餘溫尚未消散乾淨,她趕緊閉上眼睛,多想重新回到夢境里。

「我幫你回憶……」陳宗月這麼說著,不改相連的姿勢托起她,黃鸚反射性地勾住他的脖子,兩條腿隨即盤住他的腰。

陳宗月伸臂一掃書桌上所有擺件,包括之前被拋棄的雪茄,煙灰撣落在新地毯上。

黃鸚肩背一觸到冰涼桌面,就被他架高了腿,又展開節奏深重地攻佔,逼得她媚/俗地吟叫,捂上嘴巴也從指縫間溢出,另一隻亂抓的手,怎樣也找尋不到投降的白旗。

酒氣繚繞,黃鸚意識混沌,抹下嘴角薄薄的花生紅衣,踹了一腳伏在桌上的錢丞,他就倒向地上,酒瓶子還能滾幾圈,他業已醉死。

她暈頭暈腦地扶著樓梯,雙腿跌跌蕩盪走到樓上。

幽靜似漆黑深海,窗帘捆束,地上一格格的夜色。

忽然間,聽見有人喚她的名,「黃鸚?」

那個聲音沉得像一本聖經,是溫柔的救贖、誘人的牽引。

男人攙住她的胳膊,卻被她順勢踮腳掛上自己的頸項,她眼底迷離水光流轉,鼻子尖蹭著他耳朵,「陳宗月……」

靡靡之聲,催人提槍上/膛。

窗欞外彎月清輝,與茶桌上鋪陳的欲/望相輔相成。

黃鸚躺倒在桌上被他撈著一條腿,一下下衝撞,熱源渲流,她很快忘記了疼痛,桌腿咿咿呀呀地響。

夜風吹不進窗,焦急地看著黑暗滋養少女,清水變渾濁,白如肥皂泡。

目眩神迷之中,她轉過頭,男人另一隻撐在桌面的手臂上,全是紋身。

兩處場景重合,讓她的大腦沒有空隙思考,因為汗液從陳宗月英氣逼人的臉龐划下,極其性/感。

黃鸚挽住的頭髮和骨頭一樣快被折騰散架,而他臨時發難,換個位置,背靠他胸膛坐下,肌肉緊繃的手臂從她胳膊底下錮過,壓迫她,摟住她,甘泉淋漓,濺落到地。

藏匿的弱點暴/露,她失控叫出聲,逃脫不掉地在他身上顛簸,一剎間兩腿打/顫,火花從括約肌衝上頭皮。

陳宗月在繳械前抱起她,撥出自己,握住她手包裹著釋放。

唇上濕潤無比,喉嚨乾渴如同旱地,黃鸚累到就想躺著,但又被他推向桌面,握住腰,她纖細胳膊無力地伸向頭頂,摳住桌沿。

不知道是汗還是淚水粘合睫毛,她以為自己是一張晾曬在夜風中亂飄的床單,而旁邊有人攪搗糖漿發出甜膩聲響。

風力得越來越強,聲音越來越密。

機械座鐘的秒針嘚嘚走著,吊燈被點亮,滴狀的水晶折下鱗片般的碎光。

黃鸚如願平躺在桌上,望著天花板喘息,已是長久征戰過後。

肩頸上潮紅未褪,粘著漆黑的頭髮,背後墊著他的襯衫,裙子蓋在身上隨著胸腔起伏,耳邊是男人走動帶著皮帶扣叮叮嗙嗙。

闔上眼睛,華麗的水晶吊燈變成傾斜的木板屋頂,黃鸚捂著肚子坐起,床板咯吱呻/吟,雙腳落於蚊帳之外,講不出是哪種疼,站起來都困難。

扶住浴室的牆,花灑噴出的水從頭淋濕她,細白的腿間流出紅線般血絲,淌進下水道。經期到了,難怪。

忽然記起了什麼,黃鸚翻出洗衣盆中換下的裙子,掏出袋,空空如也。

昨天晚上跑去茶樓的時候,兜里還揣著二十元。

那天下著如同棉絮一樣的小雨,在太陽底下尤不明顯。

跨進茶樓,黃鸚想找錢丞或者一起喝酒的服務生問一問,找不見人,意外見到了陳宗月。

似乎他正朝著黃鸚走來,她有些動不了,愣著瞧他來到面前,問她,「昨晚上休息好了?」

陳宗月應該是得知了他們在茶樓醉酒的事情,畢竟他是這裡的老闆。

即使昏死不算休息,黃鸚也忙不迭點頭,夢裡可以胡作非為,現實對他仍是抱有怯意,「我,我是來找錢,錢丞。」

陳宗月絕對看得出她的緊張,不知在心裡想著什麼,等了一等,才說,「他在樓上看賬。」

黃鸚的『謝謝』很小聲,不如周遭的竊竊私語,不如她踩上樓梯的腳步,不如昨夜茶桌的鬆動。

睜開眼睛,邊角刻著浮雕的天花板灑落的光片刺目,她把頭扭向一旁。

陳宗月坐回椅中,使著雙刃剪刀,剪開一支雪茄帽,正準備點上,反應迅捷地接住揉成一團扔向他的裙子。

黃鸚以肘支起上半身,抓住他的襯衣掩著胸,既羞憤又難過地瞪著他,「你,你明明很早就,就知道我,我喜歡你,還一直戲弄我,想看我笑話?」

陳宗月打算將裙子還給她,頓了片刻,又擱在旁邊的移動酒架上,說著,「……我不知道。」

回過頭想一想,他確實有點冤枉,那天黃鸚的表現,就像不願意承認是自己酒後亂/性。

黃鸚氣惱抿住唇,看著他起身過來,單臂撐在她肩旁,把她籠罩在身下,另一手的拇指壓進她在燈光下呈肉橘色的嘴唇中,穿入貝殼般的牙齒間,攪了攪比海綿柔軟的舌。

手指離開她的口,連住一絲唾液也迅速崩斷,就見陳宗月吻了下自己的指腹,「幸好你這麼乖,替我省了不少事。」

黃鸚一愣,瞳孔映有粼粼波光,聲音極輕地問,「我要是不乖,你會做什麼?」

陳宗月似笑非笑的回答,「找個籠子把你關住,等你明白自己逃不掉,就不會想著要出去了。」

困在方寸籠中,每日予以食物、陽光,隔絕它與外界的接觸,長此以往,它會因為習慣而獃滯,不敢飛出籠外,羽毛還是那麼鮮活靚麗,嗓音美妙地唱著歌。

黃鸚以為他是開玩笑,環上他後頸,不用說著音調婀娜的方言,也能讓人酥化,「關進你心裡好不好?」

說完吻上他,勾纏他溫熱的舌,他不僅放任,更撈住她滑膩的背,配合她自由發揮,熾而粗糙的掌摩挲著她的大/腿。

這時,傳來幾下敲門聲。

隔音效果真是好,陳若寧全然不知書房裡發生何事,等了好一會兒,房中人打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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