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總！」
「別緊張，隨便坐。」
由楊平倒了兩杯熱茶，孟浪輕抿一口，充滿感慨地說道：「變化真大啊，跟以前判若兩人。」
「踏入社會了嘛！」
顧淼拘謹一笑，剛想順著話題聊點什麼，突然愣神道：「誒？孟總以前見過我？」
「見過！」
「你忘了？當時我陪著陶米去江川大學報道，你負責接待新生……」
「誒？不是陶昭嗎？」顧淼眨了眨眼，突然想到了什麼，啞然失笑道，「原來如此，我懂了。」
你懂了什麼？
看到這貨一臉的促狹表情，孟浪無語道：「好了，客套話先不說，我來問你一個問題。」
「您請說。」
「你當演員是玩票嗎？」
孟浪盯著顧淼的雙眼，滿臉嚴肅地說道：「因為我從你的經歷中，感覺你似乎更喜歡音樂？」
「確實，我喜歡音樂。」
面對孟浪的質問，顧淼很實誠地回答道：「我的夢想是帶領樂隊，創作出一首首膾炙人口的歌曲，成為一個時代的符號。」
「那你接戲是……」
「為了錢！」
顧淼直言不諱道：「搞音樂很燒錢，長期入不敷出，守夜人樂隊很快就解散了。」
現實，太現實了！
聽慣了諸如「夢想」一類的雞湯詞，第一次聽到有人說演戲是為了錢，孟浪真的很驚訝。
老實人，太罕見了。
「我很感謝王愚導演，是他在我最迷茫的時候，給我指出了一條明路。同時，還願意給我一個新人擔任主角的機會……」
王愚老好人了！
孟浪以前也聽說過，王愚導演喜歡培養新人，經常在投資方反對的情況下，強行選用純新人擔任主角。
從這一點來說，他與孟浪有些相似。
不過孟浪是兒童劇導演，拍的基本是尬戲，對演技的要求並不高，使用純新人問題不大。
而王愚的情況不同……
「我欣賞你的坦誠，看在陶米的面子上，我也給你托個底。袁大古這個角色，只給我們公司的簽約藝人，同時片酬不會太高。」孟浪似笑非笑道。
顧淼陷入沉思。
片酬很低，還得簽賣身契。這種在任何人眼中都屬於「霸王合同」的條件，他卻沒什麼意見。
這是娛樂圈！
為了紅，為了火，藝人們無所不用其極。哪怕是裙子一脫，趁著夜色爬上導演的床，那都是常有的事。
在這種大環境下，孟浪願意拿出一張通往「娛樂圈一線」的門票。片酬低一點，簽賣身契已經是很良心了。
畢竟，全靠同行襯托！
顧淼演戲只為錢，根據以往的慣例，出演奧特曼人間體是穩賺不賠的買賣。他只要點了頭，之後就不必為錢發愁了。
可這背離了他的初心……
他演戲只為錢，而賺到的錢，他將用來實現自己的音樂夢想。如果簽了賣身契，那就成了職業演員，PD會放任他搞音樂嗎？
思索片刻後，顧淼起身鞠躬道：「孟總，不好意思。」
「居然被拒絕了呢……」
孟浪饒有興緻地問道：「可以跟我說說，你不滿意的地方嗎？」
「您誤會了！」
顧淼微笑道：「您給出的待遇已經很好了，我相信換做是任何一名演員，都會毫不猶豫簽上姓名。」
「那你……」
「可我不是職業演員！」
「我放不下樂隊，表演可以當成副業發展。讓我全身心投入演戲，我可能做不到。」
「所以，很抱歉！」
顧淼起身欲走，而孟浪伸手攔下了他。
「先別急著走。」
「我大致聽懂了，你之所以不想簽約PD，原因是你和朋友們一起組建的守夜人樂隊？」
「那這樣吧……」
孟浪拇指微曲，敲著桌面緩緩道：「你和你那支樂隊，一起簽約PD。除了演戲外，還能搞音樂，你覺得怎麼樣？」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
考慮到迪迦的重要性，多簽一支樂隊根本不算個事。樂隊能有幾個人？孟仔開不起工資？
更何況，樂隊也有前途。
當顧淼出演完迪迦，由他擔任主唱的守夜人樂隊，肯定會吸引大量粉絲，走紅不在話下。
唯一的問題是……
守夜人這個樂隊名，欠缺了一點靈魂。孟浪總感覺，這個名字不好聽，最好改一改。
「你們樂隊有幾個人？」
「算上我，一共六人！」
「六個啊……」
孟浪嘿嘿一笑，拍桌決定道：「那就好辦了，讓你的小夥伴趕緊來公司報道。回頭包裝一下，改名V6出道吧！」
「V……V6？！」
顧淼聽得一頭霧水，百思不得其解道：「孟總，這個6我知道，V是什麼意思？」
「Victory！英文勝利的意思！」
「回頭出席活動，可以介紹為勝利隊，通往勝利的六人男子戰隊！大致就是這個意思……」
孟浪越說越來勁，給顧淼描繪道：「樂隊體系可以維持下去，但在此基礎上，需要植入男團概念。將你們重新包裝，做成新生代男子歌唱偶像團體！」
男子歌唱偶像團體？
一張大餅拍在顧淼臉上，想到未來的美好前景，連回家的腳步都變得輕快了。
「顧哥，情況如何了？」
「聽說你通過初選，殺入最終面試環節了？怎麼樣，面試結果理想嗎？」
「以後紅了，成了家喻戶曉的大明星，可別忘了我們的約定，會所嫩模一條龍……」
「你們說什麼呢！」
回到守夜人樂隊位於江川租住的工作室內，顧淼滿臉興奮地說出了今天面試的經歷。
尤其是孟總的大餅！
「偶像？這是真的嗎？」
鼓手小剛不可置信地問道：「孟總真是這麼說的？他要捧我們，將我們包裝為男子歌唱偶像團體？」
「當然是真的！」
顧淼信誓旦旦道：「孟總是什麼身份？像他這種大人物，怎麼可能騙我們？」
「太好了！」
「咱們要火了！」
「走走走，今天我請客，海底撈走起！咱們今晚好好喝一頓，不醉不歸！」
「這可是你說的，不許反悔！」
吵吵鬧鬧間，樂隊五人已經換完了衣服，拽上正給陶米打電話表示感謝的顧淼，勾肩搭背直奔海底撈而去。
今晚，註定是一個不眠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