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南辰北斗

山溝寨的村民李四,被人弔死在了村口的一棵歪脖子樹上。

死屍被一根麻繩吊了一夜,眼珠子都突了出來,舌頭更是伸的很長。風一吹,死屍搖擺不止。

李四的老婆劉氏領著五歲大的孩子,趴在樹下哭的死去活來。

一向平安無事的山溝寨,突然間出現了謀殺事件,整個寨子都被驚動了。就連附近村子裡的村民,都跑了過來看熱鬧。

村民們人心惶惶,各自小聲的議論著李四到底得罪了什麼人,竟然被下了這般毒手。同村的幾個跟李四有些過節的村民,都成了懷疑的對象。就連李四的妻子劉氏,也被人捕風捉影的懷疑是因為偷漢子被李四捉到而殺了李四。

陸野也去看了一眼,心下可憐劉氏和那孩子,從儲物戒指里取出一些銅板兒,交給了為李四張羅後事的陸老六。

回來的路上,綵衣忽然恍然大悟一般的對陸野說道,「我想起來了呢。這個李四,不是昨天說林姐姐胖的那個人嗎?」

陸野怔了一下,看看綵衣,又看向林再。

林再心裡咯噔了一下,終於明白了綵衣昨天晚上說的那個驚喜到底是什麼。冷笑了一聲,林再看向綵衣,道,「你是想說什麼呢?」

綵衣似乎是自覺失言,趕緊又道,「姐姐別誤會,我不是那個意思,也許只是巧了。」

林再卻道,「也許是人為的巧合也說不準。」

陸野擺擺手,制止了兩人的鬥嘴,想了想,說道,「你們倆在家洗洗衣服,再把我那屋的被子什麼都洗一下。李四要安葬,肯定用得著人。你們倆沒事兒就去幫忙。我去一趟石頭鎮,跟咱爹說一聲。鄉里鄉親的,有了白事兒,總要讓他回來看看。」

交代完了這些事,陸野就徑直離開了山溝寨,朝著石頭鎮走去。

走不多遠,陸野又回頭看了看林再和綵衣,目光之中,難掩厭惡和恨意。

他剛才大概查看了李四的死屍,那死屍之上,沒有發現修真者的靈力或者修魔者的魔氣的痕迹,但這並不表示李四不是綵衣或者林再下的手。

若是普通的仇殺,一刀子一板磚就能解決的問題,何必費勁的把李四吊在樹上?能把李四這樣的壯漢不聲不響的吊在樹上,不是修行者,又能是什麼人物?

更何況綵衣意有所指的話和林再的反駁,就更值得懷疑了!

陸野不知道是綵衣殺了李四要陷害林再,從而讓自己對林再更加厭惡,還是林再真的惱了李四說她太胖而下了黑手。

總之,這兩個小魔頭,沒有一個是好東西!

又想起哭的凄慘的劉氏,和那個懵懵懂懂的五歲的孩子,陸野心中就升起一絲愧疚。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必須儘快幹掉那兩個小魔頭!

陸野心中打定了主意,快步趕去石頭鎮。

元生藥鋪里的生意,果然如同陸野預料的一般,比以前好了許多。當初趙允在拍賣會上做的事情,等於給了元生藥鋪一塊金字招牌。

人的名,樹的影。

元生藥鋪里那些存放了許久的陳年藥材,也成了好東西,不過幾天時間,就賣了個乾淨。

聚靈丹不再拿去陳記藥鋪,而是直接在元生藥鋪里出售。比趙允煉製的還要好的聚靈丹,更是把元生藥鋪的名氣打了出去。

看到陸野過來,周元生和陸老殘都很高興。

鑒於有顧客在,周元生沒有對著陸野行禮,只是微微頷首,「來了。」

「嗯。師尊一向可好?」陸野笑著問道。

聽陸野喊自己師尊,周元生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不過還是說道,「很好,生意挺忙,都快要顧不得煉丹了。幸而有師……你父親幫忙,總算還能忙得過來。」

陸野應了一聲,道,「給我找幾味藥材……」把藥材的名字和用量跟周元生說了,周元生舍了客人,忙著給陸野找材料。

客人難免取笑周元生,「到底是徒弟親啊。」

周元生只是笑笑,也不介意。

陸野拿了藥材,直接進了周元生隔出來的用來休息的小間里。

周元生有些好奇,走了進來,看到陸野取出了一個夜壺似的小玩意兒,不由一怔,張了張嘴,正待發問,陸野便直接說道,「我要煉製兩枚丹藥。」

煉丹?

一聽此言,周元生立刻就來了興趣。再想想陸野要的那些藥材,想不出這些藥材能煉製出什麼丹藥,興趣也就更大了。

一定是師祖他老人家又傳授小師尊新的煉丹配方了!

等等!

小師尊只有鍊氣三層的修為,就能自己煉丹了?

不是只有到了凝脈期才能煉丹嗎?

還是說小師尊有什麼特別的辦法?

這個好機會,不能錯過。

周元生不清楚陸野元神的厲害。當初林再鍊氣三層就能煉丹,陸野的元神比林再的更強,到了鍊氣三層,煉丹自然不在話下。

周元生直接把要買丹藥和藥材的顧客給趕了出去。「諸位,抱歉了,小老兒臨時有些事情,要歇業一天。」根本不在乎顧客的抱怨,周元生直接就關了店門,之後屁顛屁顛的跑進了隔間里,很是鄭重的口稱「師尊」,給陸野行了禮,之後就老老實實的瞅著陸野煉丹。

再看陸野手裡的那個夜壺,見他把藥材丟進夜壺裡,周元生嘴角抽搐了一下。

感情這夜壺是個丹爐啊?

這樣的丹爐……

還真是……

與眾不同!

……

綵衣和林再自然沒興趣去李四家幫忙。

兩人一個洗衣服,一個拆洗被褥,不大的院落里,搞的到處都是水。

林再挽著袖子,一邊洗著盆里的衣服,一邊對綵衣說道,「你以為用這種小伎倆,就能讓夫君對我生厭了?真是很幼稚啊。」

綵衣坐在林再對面的一個小竹凳上,洗著被褥。抬眼看了看林再,笑道,「稻草雖輕,卻壓得死駱駝。」

林再哼聲一笑,道,「誰是駱駝,誰是稻草,倒是未必。夫君雖然失憶了,可對於魔族的本性,還是很了解的。魔族,殘忍弒殺,本性難移!」

綵衣也跟著笑了起來,本就甜美的容顏,愈發迷人。只是,那一雙漆黑眼眸中的狠辣,卻是藏也藏不住。「魔族本性,源於魔氣。我二度自毀元神,魔性已經所剩無多。相比而言,姐姐的魔性更重啊。」

「是吧。」林再道,「可問題是,夫君知道你是魔族,卻不知道我是魔族。」

「是嗎?」綵衣嫣然一笑,卻不再說話。

林再眉頭一擰,心中一緊,道:「你跟他說什麼了?!」

綵衣卻不接話茬,狠狠的搓了一下盆里的被褥被罩,「哎呀,洗衣服好累呢。今天幹了這麼多活,不知道夫君會不會給咱們買些什麼小禮物獎勵一下呢。」

林再陰沉著臉看著綵衣,再一次質問綵衣,「你跟他說了?!」

「你猜?」綵衣道。

林再差點兒沒氣死。「上一個讓我猜的傢伙,後來成了我十二魔骷的其中之一。」

「那不是挺好?可以長與姐姐相伴了。」說到這裡,綵衣忽然笑著問林再,「姐姐,你覺得,是你的十二魔骷厲害?還是我家主上的魔典厲害?」

對於綵衣如此岔開話題,林再極為不滿。不過,看樣子,就算自己再追問,綵衣也不會老實交代。哼了一聲,林再道,「本尊雖然自問能力不俗,但是……那可是魔典啊。」想起魔典,林再難免有些感慨。當年,自己的師尊魔天尊者,就曾經慘敗於第五魔尊之手,就是輸在了魔典之上。

綵衣嘆了一口氣,道,「是啊,魔典……天道萬變,盡歸魔典!當年不可一世的劍皇甘不平,也敗在了魔典之下。誓滅萬宗的狂士萬宗滅,也對魔典奈何不得。不過……我真是好奇,探花郎雖然有些手段,可跟劍皇、萬宗滅那樣的無上強者相比,還是差了一大截啊。可他為何偏偏就能對付得了魔典?我不相信憑藉探花郎的回憶殺和他吹噓的那一套南辰北斗能對抗魔典!」

林再斜了綵衣一眼,心思轉了一下,不禁笑道,「想殺沐靈,你還真得跟咱們夫君學學經驗啊。」

綵衣一怔,笑道,「姐姐誤會了,我對主上可是忠心耿耿呢。」

「少裝蒜了。」林再不屑道,「你殺不殺她,跟我也沒什麼關係。不過,本尊最喜歡看熱鬧了。你若是真想殺了沐靈,或許可以研究一下咱們夫君的回憶殺和南辰北斗。回憶殺,很有趣。南辰北斗……也許真的像他吹噓的那般厲害也說不準。說起來,他跟沐靈……真的有一腿?」

綵衣笑了笑,顯然對這種八卦,沒什麼興趣,反而說道,「回憶殺太詭異,不好對付。南辰北斗……就算是吹噓的,但其中的『瑤光』式,也很厲害。這兩個手段,雖然未必比得上魔典,但絕不是我們能對付的。你覺得,夫君他在凝脈期的時候,是否能使用他的這兩大絕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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