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冕站在台上，看著醫護人員有序離開。
「吳老師，我拉個群，把黨員都拉進來，您看好么？」馬修德走過來，小聲問道。
「嗯。」吳冕點了點頭，面容凝肅。
「還有什麼需要的么？」
「ICU的設備，留兩套……三套，其餘的打包。」吳冕道，「ECMO咱們留一套就行，省城還有兩個ECMO小組，咱們黑山省應該夠用。」
「帶機器過去？」馬修德結語，薛春和在一邊聽的直皺眉。
「嗯。」吳冕點頭，「估計那面什麼都沒有。唉……可惜ICU里咱們人不夠。」
馬修德啞然。
劍橋派來的成套人馬用著是很順手，但這種死亡率超高的前線派人上去？怎麼可能！
「算了，不想這個。」吳冕道，「有人去，就算是坐門診也行。對了馬院，咱們怎麼有那麼多N95的庫存？」
馬修德講述了一遍李逸飛看病的經歷，心有餘悸地說道，「幸虧有這事兒，薛院才做主敲定買了一部分的物資。」
薛春和深以為然。
機緣巧合，要不是李逸飛滑雪崴腳，忽然起意定了20萬個N95的話，現在劍協醫院也拿不出來多少防護物資。
看著醫護人員離開，吳冕嘆了口氣，說道，「物資的事情我一會問問段飛。其他問題，還要麻煩二位院長。」
「吳老師，您看您說的。」薛春和道，「這算是國難了，做啥都應該。讓馬院留守，我和您一起去天河。」
「不。」吳冕道，「根據現有經驗，50歲以上就算是高風險的年齡段。」
「……」薛春和與馬修德面面相覷。
「你們留守，家裡有什麼事兒二位院長還要多費心。技術上的事情有丫頭在，你們商量著來。」
兩人點頭。
「我聯繫段飛，二位忙吧。」吳冕見人基本走空，便說道。
拿起手機，走下台，來到楚知希身邊。
「走了，丫頭。」
「嗯。」楚知希心緒不寧，微微低著頭，馬尾輕揚。
吳冕拎起包，牽著楚知希的手，大步走出禮堂。剛要給段飛打電話，郭儒明快跑幾步，尾隨上來。
「吳老師，打擾您一下。」郭儒明道。
「郭導，怎麼了？」
「吳老師，您說的都是……都是真的？」郭儒明問道。
「是。」吳冕點頭，「郭導，您一切小心，早點回帝都。多買點口罩、生活物資，在家好好宅一個月就沒事了。」
「……」郭儒明知道吳冕是在寬慰自己。
剛剛的一幕一幕深深的印在他的腦海里，郭儒明知道吳冕當時懷著必死之心說的那番話。
那股子壯烈的情緒現在還在禮堂中飄蕩。
一個月？
呵……他是怕自己緊張吧。
「吳老師，我不給您添麻煩。」郭儒明道，「您這面有什麼需要，隨時找我。雖然這種事情我能幫的忙不多，但只要有事兒，萬死不辭。」
吳冕點頭，也沒多客氣，揮揮手，拿起手機給段飛打電話。
「段飛。」
「吳冕……你回來了！」段飛驚訝地說道。
「廠子那面怎麼樣？」吳冕問道。
「正忙著。」段飛那面有點吵，應該是機器的聲音，「這不是年前忽然賣了20萬個N……」
「原材料還有多少？」吳冕打斷段飛的話，沉聲問道。
「我進了一批原材料，剛到。」段飛從吳冕的口氣里聽出來事情不對勁，小聲回答道。
「工人夠么？」
「……」段飛感受到急迫的氣息。
「抓緊時間做出來，再聯繫原材料，要快，不管花多少錢！！不計成本，我只要物資！」吳冕道。
「吳冕，怎麼了？」段飛聽出來不對勁，連忙緊張的問道。
「解釋起來太麻煩，我把你的聯繫方式給財務經理，他會給你打錢。不管原材料漲價多少，能買的都買回來。掃貨，不管國內還是國外，能買的都買光。」
「吳冕，現在已經開始漲價……」
「過幾天會漲十倍，抓緊。」吳冕說道。
段飛愕然。
漲價十倍？！
有價無市？
這是有大事！
「工人的工資往上提，你看著辦，不在乎錢，我只要口罩、防護服和手套。」吳冕不容置疑地說道。
「可……還差著北美一批貨，本來提前準備好的，但前幾天有人要用，我就賣了。」
「沒事，北美那面不用管，讓他們滾蛋，大不了違約賠錢。」吳冕道，「有薛院長或是馬院長的聯繫方式吧。」
「有。」
「現在有多少送來多少，其他等我們定下來出發時間再說。」
吳冕和段飛聊了幾句，掛斷電話。
「哥哥，咱們回家？」楚知希柔聲問道。
她能感覺出來哥哥情緒不對，不過也是，RO值快要突破天際的病毒在腹地炸開，還有春運加持，接下來要面對什麼可想而知。
「不，先去老鴰山。」吳冕道，「準備東西沒那麼快。」
「我還以為今天晚上就要出發。」
「這麼多精密儀器，得包機過去。時間……唉。爭取儘快，我聯繫一下。小型客機肯定不夠裝，至少要中型客機。」
「哥哥，你別上火，我聽你說話，嗓子都啞了。」
「我去！」吳冕忽然想到什麼，忽然大聲說道。
「啊？」楚知希怔了一下。
「韋大寶！」吳冕第一時間拿起手機。
「吳科長！」韋大寶說道，「我報名去前線……」
「不是這事。」吳冕道，「你現在去把附近所有藥店的創口貼都買下來，還有五金店的透明膠帶。」
「創可……」
「創可貼，你不知道？」吳冕像是問傻子一樣問韋大寶，很難相信有人會不知道創口貼。
「知道知道。」韋大寶連連說道，「吳科長，是創可貼和透明膠帶吧，有規格限制么？」
雖然時間緊迫，吳冕整個人都處於應急狀態，但還是隔著電話笑了笑。
韋大寶真的越來越成熟，越來越像是一名老醫生。
他沒有直接應下來，而是問的很仔細。
「沒有，就一個要求，買空，越多越好。」
「是！」
見吳冕掛斷電話，楚知希抱著他的胳膊說道，「哥哥，我一點都沒想起來。」
「咱們在非洲用的少，這次估計要大量消耗。」吳冕嘆了口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