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導，確定。」助理急匆匆地說道，「我親眼看見的，護士抽血的時候都嚇傻了。他們……他們也說沒見過。」
「……」郭儒明拿著手機，一臉驚駭。
「郭導。」助理壓低了聲音說道，「橫店醫院的醫生說沒見過這種情況，建議去臨安的醫院看。」
「郭流彩現在怎麼樣。」郭儒明慎重問道。
「狀態不好。」助理說道，「喘氣喘不上來，看著人……怕是夠嗆。」
「說什麼呢！亂講話！！」郭儒明斥道。
下午還好好的，怎麼就要死了。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郭導，您沒看見，她一身的妝擦都擦不掉。我覺得……」助理說著，猶豫了一下。
「你覺得什麼。」
「咱們看看劇組裡化妝的油彩是不是有問題。」
「油彩？」郭儒明皺眉。
「我發給您幾張照片，您看一眼。」助理說道，「郭流彩不是化的藍色阿凡達妝么，來到醫院醫生要查體，我們給她卸妝。可是藍色的染料說什麼都卸不下去，整個人都藍了。」
「不可能！」郭儒明很肯定地說道，「化妝的老薑是國內頂級化妝師，這種錯誤怎麼可能犯。」
助理不說話了，從沉默中能感受到他的意見。
「老薑和你們一起去的？」
「嗯，郭導。老薑也懵了，在那面正打電話問染料的來源呢。他說買的染料都是正經廠家的，合作多少年了，不可能出事。正在核實，您稍等。」
郭儒明心裡一抖，沉吟幾秒說道，「你們在哪？」
「還在橫店醫院。」助手說道，「郭流彩在吸氧，正準備送去臨安第一人民醫院。」
「一百多公里，算上市區得兩三個小時，醫生怎麼說？」郭儒明有些擔心。
「醫生說留下來也是等死……」
郭儒明的助理越說聲音越小，最後的話幾乎聽不清楚。
雖然死人和郭儒明沒什麼關係，可是這畢竟是劇組，每天演死人都能成一個行當。但讓他親眼看到熟悉的演員幾乎是一眨眼的時間就要變成真·死人，誰都受不了。
哪怕助理和郭流彩沒有什麼交情，此時也有些慌神。
「我馬上去看看。」郭儒明說道，「先別著急轉走，畢竟在醫院，找臨安的醫生來也要比折騰流彩強。」
「好，我和這面的醫生溝通一下。」
掛斷電話，郭儒明馬上找人開車，送自己去橫店集團醫院。
橫店集團醫院不大，幾百名職工，據說有一位拿特殊津貼的大手醫生坐鎮。但整體技術水平一般，畢竟位於東陽市，醫療水平比臨安差了很多。
而且橫店是影視基地，劇組常年不斷，去看病的人也都以小外傷為主。
這面很少有嚴重外傷，真碰到解決不了的事兒，橫店距離臨安也不遠，直接去那面就可以。
留在橫店是等死……郭儒明腦子裡勾勒助理說的畫面。
采血，血液黑漆漆的，像是墨汁，這怎麼可能呢？！難道真是染料有問題，導致的中毒？
還沒等郭儒明上車，手機嗡嗡嗡連續不斷的響了起來。
他打開手機，是助理髮來的圖片。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是一張湛藍湛藍的……郭流彩。
本來顏值頗高的女孩兒現在徹底變成了阿凡達，郭儒明看到照片嚇了一跳，手機差點沒掉地上。
「晚上誰跟郭流彩在一起？」郭儒明問道。
有一起的人已經陪著去醫院了，只有一個女演員弱弱的舉起手。
「你，跟我上車。」郭儒明不容拒絕地說道，隨後把照片翻到第二張。
第二張照片是一個注射器，注射器里是黑色的血。不是靜脈血的那種黑紅色，而是純黑，像是一得閣墨汁一樣的顏色。
隨後的照片是有關於血樣的。
變換不同的角度，從注射器到試管，都有拍攝。可是不管從什麼角度來看，都是一管子墨汁而不是從人體里抽出來的血。
人變藍，似乎還能解釋。郭儒明插隊的時候見過食物中毒，也是人變得藍乎乎的，當時送去縣裡搶救，人就過來了，也沒落什麼毛病。
這件事情根植在記憶中，可是郭儒明沒見過從血管里抽出來墨汁的情況。
上車後，司機馬上一腳油轟開發動機，奔著橫店集團醫院開去。
「晚上流彩吃什麼特殊的東西了？」郭儒明問道。
「盒飯，咱們劇組的盒飯。大家一起吃的，沒見吃什麼特殊的東西。」跟著上來的小演員說道。
「沒有吃別的？」
「沒有。」小演員說道，「流彩不敢吃太多，怕胖，也怕困。她擔心萬一上戲找不到狀態被罵，而且她這幾天牙疼，所以盒飯只吃了一點點。」
「沒人給她送吃的？」郭儒明不甘心的問道。
「郭導，真沒有。」小演員認真回想，說道。
「喝了什麼？」
「劇組裡的純凈水。」
「自己沒帶保溫杯？」
「沒有……」
不是飲食，那是什麼？郭儒明現在已經把目標放到彩妝的材料上。
媽的！誰特么買的假冒偽劣產品！
一旦找到人，斷了他活路，一腳踢走！
不行，太便宜那狗日的了。郭儒明心裡恨恨的想到，攆走只是第一步，還要起訴。
敢在自己的劇組裡生事，真當郭導是吃素的？！
「郭導，流彩沒事吧。」女演員小聲問道。
郭儒明沒回答這個「愚蠢」的問題，陰沉著臉，眼前都是那張藍乎乎的照片。
就上了一個彩妝，怎麼就這樣了呢。郭儒明的職業生涯中沒有遇到過類似的事情，他也有點慌。
找誰問問呢？
郭儒明認識很多醫生，他撥通電話，開始聯繫醫生。
先諮詢一下情況，真要有需要，再找一名臨安的有名醫生。
最起碼要找到臨安有名、有本事的醫生，萬一需要，能直接來橫店醫院看一眼。要是有萬一，即便不能帶著郭流彩去臨安，麻煩醫生跑到橫店來，這樣才是不耽誤時間的辦法。
一連找了幾個醫生，詢問相關情況，都沒見過血液變成墨汁的病例。
他們的判斷和橫店醫院醫生的判斷一樣——化學物品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