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姐姐呢?」司馬嵇沒有看到司馬婕,只看到了司馬婷在院子里。
司馬婷指了指院子的一角,「姐姐上茅房去了。」
「啊?」司馬嵇的眉毛抖動的厲害,「她竟然能夠自己去上茅房了?」
自從司馬婕生病以來,連下床走路都是很少的,加上沒吃什麼東西,很多天都不用上茅房,而且上茅房也得幾個下人抬著過去,今天,司馬婕竟然能夠自己走去上茅房,說明身子有了大的變化。
不久,司馬婕從茅房裡走了出來,邊走邊扇了扇鼻子,「好臭!」
排了那麼多宿便,能不臭嗎?
司馬嵇迎了上去:「婕兒,你感覺怎麼樣?」
「爹,我好餓啊……」司馬婕捂著肚子,傳來一陣咕咕咕的響聲。
「快,快備膳!」司馬嵇沖著下人大喊,司馬婕病了這麼久,這是第一次說出餓這個字,平時她連粥都吃不下。
司馬嵇扶著司馬婕到了專門吃飯的餐廳,桌上已經陸陸續續擺了一些吃的,司馬婕迫不及待的坐了過去,開始狼吞虎咽起來。
「姐姐你慢點!」司馬婷怕司馬婕嗆到,堵住了氣管就不好了。
看著司馬婷的不雅吃相,司馬嵇眉開眼笑,「婕兒啊,能吃才是福啊……」
司馬嵇又笑嘻嘻的看向龐小南,「小南兄弟,你果然是神醫再世,我替我女兒先謝過你了。」
龐小南一擺手道:「誒,宰相大人,這不過是個開胃菜,大小姐現在不過是正常的進食罷了,病還沒開始治呢。」
「啊?還沒開始治病,就表現的這麼龍精虎猛了?」
「你想啊,她都餓了那麼久了,正常人當然是要大量進補了,吃飽了才有力氣治病嘛。」
龐小南的前幾服藥,不過是把司馬婕的身體狀態先恢複一下,為了之後的猛葯做基礎。
「不過宰相大人,大小姐的病是積重難返,所以治療的過程會久一點,而且,我要去賽恩斯國一趟,大小姐的病,那裡應該會有特效藥。」
龐小南心想賽恩斯國連飛機大炮都有了,還馬上要發明原子彈之類的大範圍殺傷性武器,應該是有治療結核病的特效藥,為了保險起見,還是應該去找一找。
「用賽恩斯國的藥物?」司馬嵇猶豫了一下,「他們那邊是有不少神奇的藥物,但是你確定能治好我女兒的病嗎?」
「宰相大人,我知道你考慮的是政治影響,你放心,是我過去找葯,誰也不知道你會用敵對國的藥品的,」龐小南看出了司馬嵇的顧慮,「況且,我這只是加個保險,說不定我開的葯就能讓大小姐痊癒,這要看大小姐的自身體質如何了。」
「好吧,那我就全部拜託你了,你要是能治好婕兒,我一定大大的封賞你!」
司馬嵇看到了龐小南的實力,覺得現在這個情況,只能是選擇信任他了。
於是,接下來的幾天,龐小南就留在了宰相府,每天給司馬婕熬藥吃。
其實龐小南有點擔心,因為和漢密爾頓克斯教授約好的返程時間是一個禮拜,眼下已經過了幾個禮拜,相當於哈利路亞星已經過了幾個月,漢密爾頓克斯教授一定會著急的。
這森特國什麼都好,原生態,就是通訊太不方便,飛鴿傳書也得鴿子接力才能飛到清風樓那麼遠,而且一般是軍情才能動用驛站的飛鴿,龐小南還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一直忍著沒有向清風樓報信。
直到幾天後,司馬婕的臉色紅潤起來,龐小南才跟司馬嵇提起要回去一趟。
「回南方?」司馬嵇還想看著司馬婕徹底好起來,龐小南這一走,也不知道後續會怎麼發展,不過司馬婕的氣色確實是越來越好。
司馬嵇一開始還擔心司馬婕是迴光返照,很快就會死去,不過過了好幾天,司馬婕不但沒有衰弱的情形,反而是越來越健康的表現,現在,她已經能夠每天在院子里自由的活動了,只是還會經常性的咳嗽,但是咳出的血絲越來越少。
「你是有什麼要緊事嗎?如果事情不大,我可以安排人幫你辦妥的。」司馬嵇想把龐小南留下來。
「不,這件事情,必須我親自辦才行。」龐小南去意已決。
「那好吧,那我就不留你了,不過你說的去賽恩斯國尋找特效藥,準備什麼時候出發呢?」
「我回家一趟,安頓好之後會再次北上,到時我會來宰相府複查大小姐的病情,」龐小南拿出一個藥方,「現在吃的這個藥方吃完之後,換這個方子,連用七天。」
「好,」司馬嵇接過藥方,「你相繼救助我兩個女兒,我卻未曾表達過我的謝意,我說話算數,你有什麼要求,只要是我能辦到的,我一定滿足你。」
龐小南覺得時機到了,於是把火塔城的那個要求說了出來。
「原來你是火塔城的一份子?」司馬嵇皺起了眉頭。
火塔城在王國內部,是一個讓人無可奈何的存在,就好像扁桃體對於人體來說,平時它並不礙事,就是怕某些時候會有問題發生。
「不,宰相大人,你誤會了,我也是誤打誤撞上的火塔城,他們看到小姐的樣子,認出了她,把我誤認為是宰相府的人了……」
「你是說,他們認出了婷兒?」司馬嵇大驚,「婷兒的樣子他們是如何知道的?」
宰相府的千金,除了王國的一些王公大臣認識,普通人根本就沒辦法接近。
「這……」龐小南是隨機編的謊話,一下子被問住了,不過很快他就找到了答案,「火塔城的探子十分厲害,他們連你兩個女兒的名字都知道!」
「是嗎?」司馬嵇背著手在書房裡踱來踱去,真像龐小南說的那樣的話,這火塔城說不定也是他司馬嵇的敵人之一了。
「宰相大人,其實火塔城提出的這個條件,對森特國來說不啻於一種嘗試。」
龐小南覺得火塔城的條件其實相當於一國兩制,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只要火塔城不鬧事,其實森特國並沒有什麼損失。
司馬嵇思考了一下,對龐小南說:「你的這個提法,其實以前我就考慮過,這關係到我們森特國的政權完整。」
森特國對於火塔城,一直就是搖擺不定的態度,有人堅持要武力解決,大部分人還是覺得沒有必要,司馬嵇就是那個支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擁護者。
「宰相大人,我覺得現在火塔城既然提出來主動交稅賦,那就是已經擺明了姿態,願意在森特國的領導下生存,其實跟一般的軍鎮也沒有區別,不如,就做個順水人情,你覺得呢?」
龐小南解釋說,暫時火塔城雖然不願意派兵支援森特國的軍事行動,但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只要它還在森特國裡面一天,它就不可能置身事外。
「你到底是站在哪一邊的?」
司馬嵇對於龐小南的來歷一直存懷疑態度,這下龐小南提出火塔城的要求,讓他堅定了龐小南來宰相府是有所求的。
「我哪一邊都不站,我是為了森特國的長治久安,才這麼提一下。」
龐小南也覺得自己是無意走到了這個局面,其實火塔城的要求並不過分,按理說,他們主動求和,森特國還應該派兵去幫助他們,但是他們不需要。
「你這個要求我會考慮的,」司馬嵇其實一直以來也在思考如何處理火塔城的存在,龐小南的信息給了他一個選擇,「你可以回去跟火塔城的主事人說,我可以保證近期內不會對火塔城動武。」
司馬嵇不可能馬上答應龐小南的要求,這個事雖然他覺得無礙,畢竟還是要拿到朝廷上討論一下。
「那我就代表火塔城先謝謝宰相大人了。」
龐小南也知道這種決策不是一天兩天能夠達成的,司馬嵇給了一個態度,就說明這個事情有戲。
龐小南來到司馬婷的閨房告別。
「我要走了。」龐小南簡明扼要的告了別。
「你去哪裡,姐姐的病還沒治好呢。」司馬婷想挽留龐小南。
「我先回去辦點事,過不了多久我就會回來的。」
「可是……」
司馬婷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的感情。
「別可是了,你馬上要嫁人了,好好聽你爹的話。」
龐小南得知,司馬婷馬上要嫁給譚王,這是宰相大人為了加固在朝中的勢力,為司馬婷準備的婚事。
本來這個任務,是交給司馬婕的,但是司馬婕重病在身,不可能完成這個任務了。
生在帝王家,自己的命運是不能自己做主的。
司馬婷其實想跟龐小南走,因為這過去的那麼多天,雖然兇險,卻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龐小南告別了宰相府,日夜兼程,很快到了火塔城。
「特使大人,想死我了!」城主公孫勝熱情的接待了龐小南。
「別肉麻了,城主大人,我來是報告一個好消息,宰相大人決定好好的考慮一下你們的提議,並答應近期不會對你們用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