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也來拜仁咋樣？」
法爾范的話，讓葉楓一時愕然。
他不知道法爾范是不是在開玩笑，所以有點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
「你沒有說笑？」
半晌，葉楓才難以置信的問道。
法爾范點點頭，又搖搖頭，表情矛盾。
「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在開玩笑，你可以認為我是認真的，當然也可以認為我是在開玩笑。」
葉楓再次錯愕。
這傢伙腦子是不是錯亂了，怎麼光說一些我聽不懂的話！
葉楓沉吟了一會，喝了一口果汁壓壓驚，然後才緩緩開口。
「如果你不是在開玩笑，那麼我也不會和你開玩笑。」
「你想來拜仁，當然可以，我想拜仁會願意讓你加盟的。」
「不過，你如果想在拜仁踢主力的話，我覺得不是那麼容易。」
「你不適合踢純中鋒，可以踢影鋒或者兩條邊路，甚至是前場自由人。」
「而拜仁前場除了中鋒，只有三個位置。」
「羅本和里貝里的位置，你想搶走的話，可沒有那麼容易，大概率不會實現。」
「而穆勒的位置，雖然你有機會和他競爭，但穆勒是拜仁青訓出品，根紅苗正，而且年級也比你有優勢。」
「所以，來拜仁的話，很多時候恐怕你都只能坐在替補席上。」
「這樣的結果，你願意接受嗎？」
葉楓的話直指靈魂，他沒有和法爾范繞圈子。
法爾范點點頭，表示這個道理他也懂。
「我當然知道我可能不會成為絕對主力，不過，拜仁的絕對主力，真的是絕對主力嗎？」
一句話，就讓葉楓懵了。
怎麼感覺今天的法爾范這麼奇怪？
總是說一些自己完全不理解的話？
什麼叫「拜仁的絕對主力真的是絕對主力嗎？」
這是人話？
「喝假酒了？」葉楓沒好氣的對著法爾范翻白眼。
法爾范輕笑一聲，拿手指了指葉楓，才開口道。
「以拜仁的傷病規律，拜仁傷病天團的規模居高不下，就算他是絕對主力，可一旦傷停，他還踢個屁的比賽啊！」
「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葉楓懂了，然後瞬間哭笑不得。
原來法爾范是這個意思啊！
的確，拜仁的傷病在整個歐洲足壇都是出了名的霸道，很多時候，主教練都沒有辦法排出心中絕對主力的陣容，因為你也不知道這場比賽誰受傷了無法出場。
就比如說羅本和里貝里吧。
他們肯定是拜仁邊路最有威脅的攻擊點，也算得上是前場核心。
兩人同時出場，拜仁的邊路就是世界最強。
可問題是，一個賽季下來，兩人一共有多少時間同時出場了呢？
正確答案是，一半都不到。
除了兩人的正常輪換，很多時候兩人無法同時出場都是因為傷病。
不是里貝里在養傷，就是羅本在養傷。
用更準確的數據來限時一下吧。
德甲總共有34輪比賽，每場比賽用時90分鐘，那麼總計比賽時間為3060分鐘。
如果里貝里和羅本可以踢滿所有比賽，那麼他們的合計出場時間為6120分鐘。
可實際上呢？
因為傷病和輪換的關係，里貝里上賽季一共踢了2100分鐘的德甲比賽，羅本還不如里貝里，只踢了1980分鐘。
二者相加，一共是4080分鐘的出場時間。
這就意味著，拜仁其餘球員必須頂上這剩餘的2040分鐘時間。
這個人往往是穆勒。
雖然穆勒他的主力位置算是前腰，但一旦里貝里或者羅本出場，那麼他就必須要頂上去，將前腰讓給克羅斯或者其他人。
也就是說，刨除掉羅本和里貝里同時傷缺穆勒只能頂替一個人位置的時間，穆勒居然也在邊路踢了將近2000分鐘的比賽。
換句話說，如果一名球員可以踢左路也可以踢右路，那麼即使他在拜仁只能踢替補，他的出場時間也將近2000分鐘，一點也不比主力的羅本和里貝里少。
這就很神奇了！
原來法爾范打的是這個主意。
「你還真是會算計啊！」葉楓忍不住啞然失笑，「不過你的想法是對的，光是羅本和里貝里因傷無法出場的時間，就夠你揮霍的了，要是運氣好一點，你踢得比賽恐怕比他們還要多。」
法爾范嘿嘿一笑，雖然有點不好意思，但這也沒什麼丟臉的。
不過很快葉楓就正色了許多。
「雖然出場時間未必少，但始終只是一個替補，不是主教練心中的第一選擇，關鍵的比賽里，恐怕你也只能蹲在替補席上，這是你能接受的？」
聽到葉楓的疑問，法爾范忍不住微微失神，這也正是他糾結的地方。
哪怕他現在在沙爾克04的戰術地位不高，但他也是鐵打的主力，依舊能踢得上比賽。
如果來到拜仁，能不能踢得上比賽就真的不是由他來決定的了。
關鍵比賽，只能作壁上觀，這樣的落差，真不是任何人都能夠接受的。
「上賽季捧起德甲冠軍獎盃的時候，是我人生最美妙的時候，好像我整個人都得到了升華，那時候我才知道，原來冠軍的滋味這麼好！」
「這個賽季沙爾克04已經沒有機會去爭奪冠軍了，這讓我很苦惱，品嘗過冠軍的滋味之後，我很難接受沒有冠軍的日子。」
「或許相比於一個主力位置，我更渴望拿到冠軍，哪怕我不是這個冠軍的最大功臣。」
「這種感覺，我不知道你們是否明白。」
法爾范的話讓葉楓陷入了沉默。
每個人的選擇不同，這可能和性格有關。
有的人寧為雞頭不為鳳尾，而有的人又甘願做一個拼圖中平凡的一塊。
如果換成葉楓，他是第一種人。
而現在看來，法爾范可能是第二種人。
葉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他沒有辦法預測法爾范來拜仁的未來如何，所以他不能信口開河。
如果給了法爾范錯誤的暗示，那麼一旦法爾范將來在拜仁過得不愉快，自己罪過就大了。
就好像之前攛掇法爾范與沙爾克04續約，雖然那個賽季大家一起拿到了德甲冠軍，但這個賽季，法爾范馬上在沙爾克04過得不愉快了，葉楓也是很自責的。
誰特么能夠想到勞爾和亨特拉爾居然會來沙爾克04呢！
「我沒有辦法給你一個很好的建議，你還是從心選擇吧。」
「想要冠軍，那麼來拜仁是最好的選擇，想要踢得上主力甚至是核心，那麼留在沙爾克或者去另外一支球隊是對的。」
法爾范表情有點苦惱，撇撇嘴道：「你說的不是廢話嗎，難道我不知道這個道理？說了半天一點有用的建議都沒有！」
葉楓啞然失笑，法爾范的抱怨讓葉楓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我能隨隨便便給你建議嗎？
否則，我直接建議你去西亞好不好？
去一支西亞土豪球隊，既能拿冠軍，也賺錢，還是絕對核心，一舉三得呢！
……
幾個傢伙離開後，葉楓忍不住惆悵了起來。
恐怕世界上已經沒有比足壇流動性更大的職業領域了吧？
當然，不考慮法爾范個人利益得失的話，那麼法爾范加盟拜仁，對拜仁而言卻是一個不錯的提升。
羅本和里貝里太重要了，一旦兩人傷缺，拜仁的整體打法都要受到影響。
雖然穆勒可以頂替兩人的位置，但反過來穆勒的位置卻只能讓克羅斯去踢。
克羅斯和穆勒的風格迥異，怎麼可能不影響拜仁的整體打法？
當然，羅本和里貝里也有其他替補，比如普拉尼奇，不過效果卻差強人意。
一旦法爾范加盟，他前場自由人的屬性就註定了他可以替補前場任何一個人出場，而且他的邊路突擊能力，在某種意義上來講，甚至不比羅本和里貝里差。
這樣一來，拜仁就有了更可怕的厚度，擁有了更多抵禦傷病的資本。
原本還覺得很荒誕的可能，現在看起來居然有可能變成現實，葉楓都恍若在做夢。
那麼，就連法爾范如何去選擇了！
不過，這裡面可能也涉及到另一個問題。
法爾范的身價絕對不便宜，上賽季沙爾克04奪冠，法爾范表現異常精彩，身價也有了不小的提升。
哪怕這個賽季他在沙爾克04的位置邊緣了許多，恐怕沙爾克04也不會願意低價放人。
如果拜仁有意，就需要兩支俱樂部談判了。
恐怕拜仁未必願意用太高的身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