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濁酒，兩疊小菜。
涼亭里兩人濁酒論天下，倒是好不快活。
白予笙的話不多，甚至很少，多是丁小乙在大倒苦水。
之所以和白予笙聊的這麼敞快，正是因為自己平日里根本沒有傾訴的對象。
倒不是說無人傾訴那麼凄慘，只是有些話不適合去和自己身邊人去說。
人就是這麼奇怪的動物。
就如你永遠不和和爸爸分享E盤裡的那些老師一樣。
即便爸爸的收藏可能遠勝於你。
反而是不是很熟的朋友之間，倒是可以聊一聊這些話題，甚至樂於彼此分享交換一下。
反過來說亦是如此。
白予笙雖然很少說話，但他也並非是沉默的聆聽者，反而能點出事情的關鍵。
畢竟他在工會裡的特殊性能夠接觸到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就比如說臻家，工會的檔案中就記錄著這個家族的發家史。
很有趣，本來臻家的家祖只是一個普通點的除靈師，但一個偶然的機會，認識了當時一個大豪門的女兒。
據說當時兩人只是湊巧坐在了一起而已。
然而這位臻家家祖一把抓住機會，攀談了兩句話後，就以這家大豪門女婿的身份，從銀行套走了2000萬貸款。
後來以2000萬貸款建立好幾處空殼公司。
以上市集團總裁的身份，真的把這個大豪門家族的女兒娶在手裡，不僅獲名利雙收，還獲得了億萬家財。
堪稱空手套白狼的巔峰操作。
放在現在很難重複這樣的經典操作，但在那個混亂初平的時代初定，許多設施體系都處於胡亂的年代，卻給了他們臻家千載難逢的機會。
現在說起來，也不得不佩服臻家坑蒙拐騙的手段。
兩人聊的甚歡，不知不覺天已是露白。
兩人話還沒說完，就聽山下傳來了車輛的嗡鳴聲。
「已經來了！」
丁小乙的目光看向山下，只見車子越來越多，是那些電視台的記著，他們一早趕來，正是為了搶佔到最佳的拍攝角度。
畢竟這是聯盟第一家靈能大學，連九爺等重要人物都要前來觀摩。
據說一同而來的還有來自異域的那些使者們。
可以說絕對是驚天動地的大新聞，任誰都想要搶佔到先機，抓拍到最佳的角度，甚至成為獨家新聞。
「聲勢浩大啊！」他看著下面的新聞車，粗略一數至少有已經來了二十八家。
要知道整個聯盟的新聞電視台，也僅僅只有四十多家而已。
至於剩下的幾家，估計此刻也正在火急火燎的往這邊趕，不過看這個架勢，只怕剩下幾家來了，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嗡……」
車輛中一家新聞大巴車緩緩停在車群中。
車門打開，只見郭玉從車裡走下來一瞧，頓時整個心都涼了大半。
哪怕是第一時間得到消息就往這邊趕，哪知道路上突然被另外兩家新聞車給砰了。
說嚴重不嚴重的剮蹭，按說根本賠點錢就完事了。
但兩邊質疑要報保險，顯然就是在故意拖著他們不讓走。
若不是郭玉一咬牙，直接踹開司機，一腳油門強行離去，只怕現在他們還在路上和另外兩家理論著。
只是即便這樣，眼下已經失去了先機，氣的郭玉一陣罵街。
「哎呦，這不是郭大記者么？」
有人看到匆匆來晚的郭玉，頓時調侃起來。
最佳的攝像角度都被佔光了。
只剩下一些二等位置，只能拍攝到一些邊邊角角。
據說因為異域使團的原因，這次是嚴禁記者進行跟蹤採訪，也就是說，這位名氣如日中天的郭大記者如今也只能乖乖的去拍些邊邊角角的畫面充數了。
郭玉冷著臉，她清楚這是怎麼回事，正要捏鼻子認了，去其他地方尋找合適的拍攝場地時。
只聽後面傳來一陣嬉笑聲，一個中年男人冷笑著，攔在郭玉面前：
「哎，郭記者，別急著走啊，這麼好的位置，你要是走了可就找不到了，這樣吧，我們這裡缺個攝像，要不你來試試！我們拍攝完了，還可以請你走個過場，分你一點鏡頭！」
「我這邊缺個舉話筒的，要不要來試試！」
其他人也開始起鬨，畢竟這兩年郭玉的風頭太甚，引起了不少同業者的仇視，認為這娘們不過是運氣好點而已。
更刻毒的還四處散播郭玉為了討好主編，索要到新聞素材，甚至跟人上床的花邊新聞。
眾人鬨笑中，郭玉一咬牙：「走著瞧！」
說著帶著人匆匆離開。
「郭姐，咱們就這樣走了？」跟拍攝像一臉不甘心的問道。
雖然一等位置沒有了，但若是走了，連二等的位置都沒，這場報道就抓瞎了。
郭玉目光看向面前的青芒山，一咬牙：「不要車了，帶著攝像跟我走！」
說著便是帶著攝像師，從另一側山林里闖進去。
……
除了那些新聞記者，許多直播網紅也紛紛趕到現場。
不過和那些新聞記者們所關注的焦點不同，他們更多的是起鬨。
從宣布建學到開學，才用了一個月時間，網路報名者幾乎是零。
在他們眼裡，今天註定會是一場網路盛宴，流量，關注，當然還有金錢。
頓時間山腳下熱鬧非凡，也有幾個主播已經開始直播了，嘗試著登山，結果看到青芒山上還在修建的道路和基建，就已經開始罵起來。
丁小乙坐在山頂，甚至都能聽到這夥人毫無營養的咒罵。
無非是什麼，坑騙百姓，套騙工會補貼，毫無道德底線之類的廢話。
心想：「都什麼年代了，這些人的說辭就不能提升一下，有點營養么？？」
眼見這些主播都開始了吸引流量了，那些電視台記者們怎麼還敢墨跡，紛紛開始現場報道。
無非也是掐著官方的嗓門，說著和那些網紅們一樣的廢話。
白予笙喝了兩杯，看著下面熱鬧非凡的動靜，不禁為這些蠢貨默哀十分鐘。
似乎已經可以預測，這下愚蠢的傢伙們的下場。
隨著時間推移，等到八點鐘左右的時候。
一行黑色車隊就已經在警探們的開路下，直奔進青芒山。
車門打開，頓時無數攝像頭全然聚焦在車門前。
當看到李川海走下車的時候，頓時全場都沸騰了。
「雷公！！」
有人手舞足蹈的歡呼著，那些直播網紅更是恨不得把臉都貼上去，口中尖叫著，若不是有警探攔著，只怕這時候他們恨不得把李川海淹沒的心都有了。
李川海一臉親和的揮揮手，便是帶著一眾人往山上走。
二十八名工會的高手，是李川海精心挑選來的，裡面不乏有從戰場退役的老兵，也有實力頂尖的高手，最重要的是他們都有擔任過工會教練的經驗。
不過李川海原本邀請來的可是五十人，如今只來了二十八人，即便是他雷公的臉面，顯然也不足以撐起北芒學院的招牌。
看這眼前還未完工的基建，路都沒修好，跟隨在李川海身後的幾位心裡也開始犯嘀咕了。
即便他們百分百的相信李老，可眼前確實沒見到什麼學校啊。
又走了一段路，才發現後面乾脆連路都沒了，直接穿過林子往後山爬，山壁陡峭。
也難怪不讓隨行記者採訪，只怕光是爬山都要累的夠嗆。
「李老，您確定沒問題么？」有人終於忍不住多問上一句。
雖然爬山對於他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就當是早晨鍛煉，還嫌運動量少呢。
但問題是，沒見過誰家的學校，上學前是要先爬山來著。
「哼哼，好東西能讓你們那麼容易看見，才叫見鬼了呢。」李川海一臉高深莫測，但心裡何嘗不是也在打鼓。
一眾人好不容易爬上山頂，才見涼亭里，丁小乙和白予笙正坐在涼亭里等著呢。
看到兩人後，眾人先是一怔，旋即目光看向四周，卻見一片蒙蒙，別說學校，連個茅房都沒看到。
這下眾人有點毛了。
更有些脾氣暴躁的，已經惱羞成怒起來：「李老，我們敬您，可您也不能耍我們吧？」
「是啊，這地方哪有學校的樣子？總不會讓我們在這裡教學吧？」
即便是和李川海私交不錯的幾位，此刻也是黑著臉不說話。
也難怪眾人怨氣這麼大，他們放棄了其他學院開出的天價邀請，放棄了那些坐落聯盟經濟中心的超級學院。
只因為李川海的一句話，就無怨無悔的跟到這裡，但結果居然是如此，實在令人難以接受。
李川海嘴角肌肉抽搐了幾下，目光看向丁小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