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牙齒里的秘密

傍晚時分,流夏準時來到了阿方索伯爵的城堡。

平時這個點,阿方索通常都會待在書房裡,或是看書或是上網。可今天她來到書房的時候卻沒有看到他的蹤影。

真是不湊巧,想要找他的時候他卻偏偏不在這裡。

流夏走出書房,正好又看到麗莎從她的面前,於是急忙喊住了她,「麗莎管家,你知道阿方索先生去哪裡了嗎?」

麗莎的眼神在鏡片後冷冷閃了一下,「伯爵先生現在不在家。」

「這樣……那他什麼時候會回來?」流夏的臉上露出了急切的神情。是的,她現在最想見到的就是那個人,那個可以放過Meraviglia的男人。

「伯爵先生一向來很忙,我也不知道他到底什麼時候回來。不過……」她扶了一下自己那副精緻的el眼鏡,「伯爵先生吩咐過,讓你上完課先不要急著回去,先去他的書房等著他。」

之後的家教課上,流夏一直都在思索著這件事,在指導瑪格麗特的時候自然就顯得有點心不在焉。正因為這種煩躁的情緒所困擾,所以她並沒有留意到------今天瑪格麗特似乎同樣也心不在焉。

兩人的對話比平時都少了很多,甚至還一度出現了冷場的局面。

上課上到一半的時候,瑪格麗特冷不防問道,「老師,你和托托分手真的是因為我的爸爸嗎?」

流夏一驚,下意識的搖了搖頭,「當然不是。」

「爸爸很喜歡你,老師。」她接下來的那句話太過直白,也太過突然,所以流夏足足愣了兩秒鐘才憋出了一句話,「你別誤會……不是這樣的……」

「不知道為什麼,當我發現爸爸喜歡老師的時候,好像沒想像中那麼生氣。」瑪格麗特的神色很平靜,並沒有絲毫異常。

「瑪格麗特……」

「或許……因為老師和別的女人不一樣吧。」她的眼中波光一閃,「不過,老師你一定還記得自己曾經說過的話吧。就算是爸爸以後有了妻子,我所得到的愛不但不會因此減少,相反還會變得更多。所以,如果爸爸因為老師的關係而不像以前那麼愛我,那麼……」她雖然沒有把話說完,但語氣里明顯帶了一絲威脅的意味。

流夏無奈地看著她,「瑪格麗特,你想太多了,我和阿方索先生根本是不可能的。」

「老師,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事。」瑪格麗特表現出了和她年紀不相符的成熟,「希望我們在轉換關係之後還能好好相處下去。」

流夏已經不想再和她解釋什麼了,只覺得左邊的那顆牙齒似乎越來越疼了。或許,明天真的該抽空去看看牙醫了。

家教課結束之後,流夏就匆匆去了阿方索的書房。麗莎讓她先在書房裡稍等一會,隨即就關上門退了出去。

她心煩意亂的掃視了一圈房間,又焦急的拿出了手機看時間,那個男人到底什麼時候才會回來呢?就在這時,她忽然聽到從阿方索的手提電腦里發出了一陣提示音。

對電腦也相當熟悉的她驚訝的聽出那應該是skpye的提示音,這個發現不禁令流夏大感意外,原來阿方索也玩這個聊天工具嗎?

若是換作平時,她根本就不會在意別人的隱私。但此時此刻,當她知道了阿方索的身份,又為那個孩子的命運而擔心時,腦海里自然而然就湧起了一個念頭--------這台手提電腦里會不會有什麼和那個孩子有關的東西?

想到這裡,她的心突突狂跳了起來,猶豫著將手伸向了那台手提電腦……

黑色的保護屏幕消失之後,出現在她面前的果然是skpye的對話框,上面只有清楚無比的一排字:老大,丹特弟弟的孩子還活著,需要關燈嗎?

她的腦中頓時轟的一聲響,丹特不就是托托所說的那個被執行家法的EE高層嗎?那他弟弟的孩子毫無疑問就是瑪麗婭和寶寶了!

雖然關燈這個詞聽起來像是個暗語,但她已經感覺到了迫在眉睫的危險。

「我好像不記得同意過讓你碰我的電腦。」背後忽然傳來了阿方索的聲音。他的聲音還是那麼優美動聽,卻讓流夏的背脊驀然起了一層森森寒意。

她迅速的轉過身,開門見山的就說明了自己的來意,「阿方索先生,請你放過那個孩子。」

阿方索並沒有回答她,而是不慌不忙地走到了電腦前,隨意的看了那個對話框一眼。

「你說我該怎麼回答他呢?流夏?」他斜挑起眉看著她。這個動作由別人做來或許會顯得有些痞氣,但由他做來卻是別有一番優雅韻質。

「我知道你們內部有很多規矩,我也不懂什麼所謂的執行家法。但是禍不及妻兒,更何況還是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阿方索先生,你也是個有孩子的人,不是嗎?請讓Meraviglia平平安安活下去吧。」流夏毫不畏懼地直視著他的眼睛,即使那黑暗的眼神彷彿能將她一同拖入望不到底的深淵。

「Meraviglia?連名字也起好了?「他冷冷笑了起來,「你今天和他見過面了?」

「是,我和托托見過面。」流夏大大方方的承認了,又不著痕迹地將話題轉移了回去,「 Meraviglia已經很可憐了,她一出生就沒有父親,母親也成了植物人,難道這樣也要趕盡殺絕嗎?

阿方索的臉上似乎慢慢籠上了一層薄霧,在淡淡的燈光下顯得模糊不清,而他脖頸上的那道傷痕卻是格外猙獰,「這就算可憐嗎?流夏,你還沒見到過什麼是真正的悲劇。」但這層薄霧很快就散去,取而代之的還是他那種慣有的表情。

「那麼……你能放過那個孩子嗎?」流夏放軟了語氣。

「當然可以。」他笑了起來,「不過任何交易都是有條件的,這次也不例外。你這麼聰明,應該知道我想要什麼。」

流夏微微一愣,忽然想起了他早上說過的話。同時,腦中又飛快的閃過一個剛才被她所忽略的細節。像阿方索那樣謹慎的人,怎麼可能把手提電腦放在可以讓她輕易看到的地方?唯一的解釋就是----這是他故意讓她看到的。

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這個交換條件是……

「你是要我搬過來嗎?」她的聲音很平靜,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起伏。

他的眼底冷光一閃,嘴角的弧度更加深刻,「很好,果然不愧是我阿方索看中的女人。」

流夏的臉上雖然還戴著故作冷靜的面具,心裡卻像是打翻了一鍋沸騰的熱粥。她的面前彷彿出現了一桿地獄裡的審判天秤。

天秤的一頭是她的自由,另一頭則是孩子的生命。

人們會說,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但此時此刻,她覺得這首詩簡直荒誕的可笑。

失去了生命的自由,那還是自由嗎?

可是,只要還有生命存在,就總會等待到重新獲得自由的那一天。

Meraviglia,奇蹟,一定會發生。

「羅密歐在那邊也等很久了。是回答Si還是Non就只看你的決定。」阿方索彎了彎嘴角,「想要拯救別人嗎?那就要為了你所謂的正義付出代價。」說著他那修長優美的手指緩緩伸向了鍵盤……

「等一下!」她迅捷的捉住了他的手,清晰的從牙齒里迸出了一句話,「交易成立!」

阿方索再次笑了起來,那是一種勝利者的得意笑容。

「很好,流夏,你做出了個偉大的決定。」偉大,這個詞從他的嘴裡說出來似乎更增添了幾分諷刺的意味。

流夏什麼也沒說,只是默默放開了他的手,卻冷不防又被他反手握住,一個使勁將她帶到了自己的懷裡。她本來情緒已經到了最低點,忽然被這麼突襲更是大怒,不假思索的伸手就是一拳!

但他似乎早有防備,只用一隻手就化解了她的攻勢。被控制住了的流夏更加憤怒,正好沒地方發泄呢。她乾脆不按常理出牌,狠狠一抬頭,使勁頂向了他的下巴!

這一下砸的她直發暈,疼得她腦袋嗡嗡作響,想必對方挨得也不輕。

阿方索揉了揉自己差點被砸碎的下巴,更加用力的捉住了她的手,將她的整個身體頂在了牆上,唇邊卻泛起了一抹掩藏不住的笑意,「流夏,從明天開始,我們會有很多時間好好交流。」

「阿方索先生,」她用一種厭惡的眼神看著他,「雖然我同意搬過來住,但不代表你可以對我為所欲為。」

「為所欲為?」他的眼波微轉,撩起了幾分曖昧的光流,「怎麼樣……為所欲為?」

流夏被他的態度幾乎氣到內傷,就在這時,她感到一陣劇烈的疼痛忽然從左邊那顆牙齒傳來,那直入骨髓的疼痛幾乎讓人無法忍耐。

「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阿方索見她臉色微變,知道有點不對勁。

流夏憋著一股氣不想搭理他,只是緊緊捂著自己的左臉什麼也不說。

「是牙疼吧?」他立即就猜到出了什麼問題,迅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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