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催眠讓他們進入淺層夢境了。」克蒙鬆一口氣。
剛才心理醫生對兩位克蘇魯信徒進行催眠時，克蒙就知道不妙。
所幸對方是催眠手法，兩人的意識進入半睡半醒的狀態。
這種狀態不是完全入夢，但相當於半只腳踏在夢中。
克蒙的入侵夢境技能生效，在夢中影響兩位信徒，不斷給予暗示，讓兩人的回答符合橙星的主流人群觀念。
如果克蒙不做這一手操作，兩人絕對會被關緊閉，一直關到橙星不再怕邪神為止，那克蒙的心思就白費了。
講道理，克蒙只是想讓夢境世界變得更加繁榮，並沒有別的意思。
反正夢境里也沒有什麼可怕的事情，何樂而不為呢。
可惜橙星人知道聯合夢境與邪神克蘇魯有關，一直嚴防死守。
在克蒙通感的視野里，兩位玩家繼續發了一會兒呆，然後睡覺休息。
他們太累了，不一會兒便見聯合夢境。
克蒙看到這兒，便不再跟蹤，而是轉而通感別的目標。
這一回，克蒙通感祂的狂熱信徒劉思婷。
這位信徒不是由克蒙親自賦予信仰，而是黑色幽靈灌注的信仰。
上次在夢境里親自入侵她的夢境，兩者已經有了較深的聯繫，可以實現跨界式通感。
十分鐘後，克蒙終於看見劉思婷所處的環境。
那是一間封閉的隔離室，裝修風格充滿了現代感，整體顏色風格偏紫，正如劉思婷那頭紫色的長髮。
劉思婷正坐在房間里發獃，嘴巴里念叨著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不是克蒙所知的語言，也沒有規則秩序感。
克蒙聽了沒事，這些內容對祂而言根本不算什麼，只有那些正常人聽了會發瘋。
也是這時，劉思婷突然停止念經，猛地抬頭看天花板。
這個角度正好是克蒙看劉思婷的方向。
克蒙看見了對方的眼睛，而劉思婷眼睛裡倒映的畫面還是天花板，並沒有真的看見邪神。
「偉大的克蘇魯啊……我祈求您……賜予於我力量……」
劉思婷確實沒看見邪神，但是自身的靈性直覺察覺到頭上有強烈又不可描述的感覺。
她對天花板念叨，神色瘋狂，眼睛通紅，聲音中充滿了狂熱。
這是十分真切的崇拜感，她是真正的狂信徒。
哪怕獻祭她的生命，估計劉思婷也不會猶豫，克蒙心想。
對方的呼喚聲不是依靠自身的力量傳過來，也不是依靠時空石粉末的力量傳過來，這是克蒙主動通感的結果。
克蒙聽著來自狂熱信徒的呼喚聲，隱隱間，達成了一種玄妙的感覺。
這是類似獻祭儀式的感覺，是信徒通過狂熱以及環境營造儀式感。
獻祭是為了什麼，當然是為了得到神明的回應。
或者召喚神明跨界降臨，稱為降神、請神。
獻祭至關重要的一點是神明響應召喚，將注意力投到獻祭者身上。
劉思婷沒有準備召喚材料，也沒有喊召喚咒，克蒙恰好以通感形式關注她，恰巧她也有這份需求，莫名其妙地就完成了一次近似獻祭的儀式。
這樣的獻祭缺少一件至關重要的東西——時空石粉末。
信徒無法獻祭物品給克蘇魯，她沒有送出物品的能力，無法打破時空界限，只能被動地祈求邪神，希望用信仰打動邪神。
邪神的力量何等強大，可以借著兩者強力的聯繫，強行地將知識傳遞過來。
知識的傳遞即信息的傳遞，邪神可以做到這一點。
空手套白狼？
克蒙沒想到有一天，竟有信徒這樣操作，不做獻祭，單方面祈求邪神贈予信徒能力的行為。
當然，劉思婷此刻處於瘋狂期，還沒有回歸理性期，腦子不太正常，可以理解。
克蒙知道對方的處境非常不妙，如果沒有超能力，估計這輩子就關在禁閉室了。
若想走出禁閉室，除非她表現得和正常人一樣，不然橙星高層人士除非腦子燒了才會放狂熱信徒出門。
克蒙想罷，借著這種單向的請神儀式傳播知識。
開動知識傳輸技能，將一份「水·鏡面穿梭」的知識傳過去。
這份記憶的知識曾經傳給石頭人精怪和活死人族，不過兩個族群都沒有能消化這份知識。
邪神授予知識的過程中，對方不一定能聽清所有內容。
不過劉思婷經歷過一次混亂狀態，她是重活過來的人，再面臨一次理性全失的情況，應該比上次更有經驗。
如果她再次迷失於瘋狂，克蒙可以如法炮製再次入侵對方的夢境，用接納知識的方法吸走那些混亂的知識。
克蒙想的東西有點多，考慮到拯救手段行得通後，便開始傳授知識。
克蒙身為邪神，身上有很多知識，不過回到現實中，絕大部分知識都不會想起來。
因為它們是身體中的技能，並不是克蒙一步步從零開始領悟的東西。
只有通感技能例外，自然而然地如吃飯喝水般懂用。
克蒙的雜念有點多，邪神之語跨越時空界限，順著兩者的聯繫匯入劉思婷的耳邊，貫入她的腦中。
劉思婷坐在床上祈禱，耳邊傳來虛幻的迷喃。
「！@~##***……」
那些聲音雜亂無章，非常混亂，但是又隱藏著一些份量非常重要的知識，它是核心中的核心。
劉思婷捂著頭啊啊大叫，腦子裡隱約看見一座座湖面、水面、海面閃過的畫面。
劉思婷在房間里瘋叫，但是外人並不知道。
監控室已經停止監控劉思婷，沒有人敢監控她，連人工智慧監控渠道都關了，故而沒有人知道她在瘋叫。
她的瘋言瘋語太強了，正常人聽了都會頭疼。
天知道人工智慧會不會也跟著一起瘋，要知道偵探遊戲里的NPC數據都變異了，橙星人現在草木皆兵，不敢放人工智慧監控劉思婷這個瘋子。
劉思婷的房間里傢具都已經換成無人工智慧的東西，大家真的怕了。
機緣巧合下，沒有人知道裡面正在發生極其可怕的事情，一個隱形的炸彈就這樣悄然埋伏在橙星首都中。
克蒙的初衷不變，還是想加大力度傳播美夢，初衷是好的，但橙星人不覺得那是美夢。
邪神時不時就來夢境的天空上逛一會兒，擱誰誰都不覺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