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5章 陳慶之與侯景

「侯景不過兩萬人,竟然也敢來攻打廣陵。他的目的,多半是為了劫掠村莊和糧食……」

陳登守廣陵,得知壽春城的侯景前來攻打,很快猜出侯景的來意。

此時正值莊稼收穫,不少村莊囤積剛剛收割的小麥,侯景帶兵進入廣陵郡,其用意十分明顯。

一個弱不禁風的白袍將軍來找陳登,還有兩員猛將,一員猛將持紅纓槍,一員猛將握鐵鎚,雄赳赳,氣昂昂。

「糜將軍,還有兩位……」

陳登知道徐州牧給他派來一隊援軍,除了他熟知的糜芳,還有兩人未曾謀面。

糜芳與陳登一個是富家弟子,一個是世家弟子,相識已久:「這位是北海國千斤鐵鎚大將武安國。還有騎都尉陳慶之。」

糜芳為陳登介紹到來的兩人,他最近與武安國結交,所以刻意強調武安國。

至於陳慶之,剛加入徐州勢力,沒有為徐州牧立下戰功,地位還要遠在於中郎將糜芳之下。

陳登知道糜芳當上中郎將以後有些飄飄然,便不甚在意,他打量陳慶之。武安國在他看來只是一介莽夫而已。

楚天不可能派來兩個莽夫來相助他,所以目前僅僅是騎都尉的陳慶之才是關鍵人物。

陳慶之主動向陳登要兵:「請將所有騎兵借給在下,可破侯景。」

陳登盯著陳慶之,陳慶之應該不會和糜芳一樣自負,於是緩緩說道:「可以。」

「你要帶走所有騎兵?」

糜芳和武安國沒有見過陳慶之率兵打仗,對陳慶之的能力表示懷疑。

「武安國,你協助陳都尉衝鋒陷陣,至於糜將軍,為我統帥弓箭手,如何?」

陳登為陳慶之打圓場。

武安國雖然有點不滿,但還是扛著鐵鎚當陳慶之的副將。

「侯景,此仇一定要報!」

陳慶之率領兩千騎兵,與陳登聯手出征。

侯景縱兵洗劫幾個邊境的村莊,因為陳登提前遷走沿境一帶的村民,因此侯景沒有搶到什麼金銀,倒是搶到不少沒有來得及帶走的糧食。

「徐州牧在壽春城有內應,我們一出城就為對方所察覺。」

侯景見收穫不大,知道自己的行動早早被徐州牧發現。

郭嘉被侯景挾持來到廣陵:「兩萬多人的軍隊出征,如果徐州牧沒有一點耳目,他根本就不會有現在的勢力。」

「我侯景總會做出一番事業。大丈夫在世,縱使不能流芳百世,也要遺臭萬年。」

侯景毫不在意。

「大將軍,有一支騎兵突襲村莊,五百個兄弟幾乎全軍覆沒!」

侯景正在休整,聽說有騎兵到來,立即翻身上馬。

作為半個梟雄的他,對危險靠近有一種敏銳的直覺,這個帶來危險感的對手,還有可能是熟人。

「徐州牧……」

郭嘉若有所思。

陳慶之率領騎兵包圍一座村莊,將五百叛兵堵住,全部殺死。

武安國握著一把鐵鎚,鐵鎚上沾有鮮血。

雖然他自認為不及徐州無雙上將糜芳,但在佔據兵力的優勢下,對付一群淮南的騎兵,不在話下。

「這裡不是侯景之所在。」

陳慶之有些失望。他長途奔襲,急於擊殺侯景,但他攻打的村莊,侯景不在。

陳登的步兵、糜芳的弓箭手在後方,所以陳慶之有恃無恐。

「我有一種直覺,他應該就在此地。」

陳慶之擊敗侯景的五百先鋒騎兵以後,估算陳登、糜芳的行軍時間,又馬不停蹄襲擊侯景的中軍。同時,陳慶之分派兩百騎兵散開,清掃侯景派出的斥候,壓縮侯景軍團的視野。

只要清除侯景軍團的視野,便可以隱藏陳登、糜芳軍團的行蹤。

陳慶之的指揮讓武安國意識到眼前這個弱不禁風的傢伙,似乎有點能力。

「侯景的騎兵!」

陳慶之僅僅以一千八百騎兵推進,在地平線上突然沙塵滾滾,出現一條黑線。大量持矛、持弓騎兵湧現,像是黑色的潮水鋪滿視線。

侯景率領數百胡人騎兵在最中間,他遠遠看向一道令他懼怕的身影,趕緊勒住戰馬:「竟然是他?他怎麼投靠了徐州牧?」

陳慶之面對數量遠勝於他的侯景軍隊,不僅渾然不懼,反而冷漠地看向侯景;「侯景,你殺害舊主,為了什麼?」

「我侯景一生不甘於人下。」

侯景面對陳慶之,人數雖眾,竟然不敢主動發起進攻。

他知道陳慶之的白袍軍是輕騎兵中的精銳,畏懼於白袍軍。不過他瞥見陳慶之身邊的白袍軍消失,取而代之的只是普通的騎兵。

侯景跟陳慶之混了一段時間,知道有白袍軍的陳慶之和沒有白袍軍的陳慶之判若兩人,膽子漸大:「看來你的白袍軍在彭城之戰已經消耗殆盡。沒有白袍軍的你,我也沒什麼好畏懼。全軍進攻!消滅他們!」

侯景的騎兵數量眾多,一旦處於攻勢,浩浩蕩蕩!

武安國不禁變色:「人數太多,我們撤退。」

「何懼之有。進攻!」

陳慶之的兵力雖然較少,還是主動向侯景的騎兵發起攻擊!

「真是瘋子。」

武安國只好掄著鐵鎚保護陳慶之。

楚天已經提前與武安國打招呼,要求他即使是戰死也要保護陳慶之。

陳慶之見到侯景,像是發瘋一樣進攻,武安國也只好迎難而上。

雙方的騎兵一輪箭雨以後,使用馬刀長矛近身肉搏,一次衝鋒便有幾十個騎兵從馬背墜落!

「陳慶之!」

侯景與陳慶之曾經是同僚,此時為敵人,只有你死我活而已!

侯景率領精銳的羯族騎兵直奔陳慶之而來,被武安國所阻擋!

五十斤中的鐵鎚砸來,一個羯族騎兵無法承受鈍器的攻擊,盔甲凹陷,重重地摔在地上,被後方躲閃不及的戰馬踐踏!

兩個手握馬刀的羯族騎兵圍攻武安國,一把馬刀砍中武安國的盔甲,被武安國的肩甲擋住,險些砍傷。

武安國奮戰,鐵鎚當頭砸落!

羯族騎兵絕望地看著石塊一般的鈍器砸在自己的頭盔上!

頭顱像是被擊中的西瓜,瞬間變形!

雖然鈍器消耗體力,但其威懾力足以令敵人恐懼。

「好一員猛將!」

侯景天生長短腳,武力不高,但他擅長騎射,握著一把角弓,試圖射殺武安國。

陳慶之對侯景太了解了,當侯景準備射箭時,他命令一小隊騎兵上前針對侯景,十幾支箭射向侯景,險些將侯景射殺。

侯景受到干擾,難以百步穿楊。

「不管如何,陳慶之,我的兵力遠勝於你,你今日必死於此地!」

侯景對陳慶之忌憚,擔心陳慶之以後前來複仇。陳慶之背後的男人,徐州牧、安東將軍楚天,擁有雄厚的實力。一旦陳慶之組建白袍軍,便是侯景的末日。

陳慶之四周都是喊殺聲,但他卻沒有心急。他在等待時機。

層層騎兵將陳慶之等人包圍,為了擊殺陳慶之身邊的騎兵,侯景的騎兵付出巨大的代價。

不過侯景認為只要擊殺陳慶之,犧牲數千騎兵也不可惜。

突然,在兩支正在交手的騎兵軍團外圍,大量的步兵和弓箭手出現,在陳登和糜芳的率領下猛攻侯景軍團的側翼!

「徐州無雙上將來也!」

糜芳難得率領大量的弓箭手正面作戰,所以格外珍惜這次機會。在他的命令下,弓弩手萬箭齊發,射殺侯景的騎兵!

陳慶之在陷入重圍之前,已經清除侯景的斥候,讓陳登和糜芳有機會率兵靠近。

步兵和弓弩手加入戰場,侯景的騎兵倒下一片。

羯族騎兵大喊:「大將軍,我們即將為敵軍所圍!」

侯景見陳慶之還有援軍,臉色掙扎了片刻,最終還是咬牙:「撤退,帶上軍師!」

「是!軍師請!」

羯族騎兵奉侯景的命令,挾持郭嘉離開。

侯景的騎兵漲潮般湧來,又像是退潮般散去,留下戰死的騎兵和戰馬,一片狼藉。

陳慶之緊追不捨,咬著侯景不放,侯景利用優勢兵力反擊陳慶之。陳慶之且戰且退,當陳登和糜芳追殺上來以後,侯景又撤退,陳慶之繼續追擊……

侯景不禁深感頭疼,他已經徹底惹怒陳慶之,否則陳慶之不會用這麼一點兵力始終跟著他。

一直逃亡二十里路以後,侯景才甩開陳慶之。

陳慶之沒有追上,因為陳登和糜芳的步兵、弓箭手已經精疲力竭,無力跟上兩支騎兵。貿然深入,一定會被侯景的騎兵徹底包圍。

郭嘉冷嘲熱諷:「你不是很自大嗎?怎麼連陳慶之這點騎兵都不是對手?他連白袍軍都沒有。」

「閉嘴!」侯景在心慌之餘,不想承認自己成為陳慶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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