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4章 去其螟螣,及其蟊賊

彭城國,國相王朗忙得焦頭爛額,因為彭城國已經有數千畝良田被蝗災所摧毀。

「蝗災過後,顆粒無收啊。」

王朗從馬車下來,來到被蝗蟲襲擊的村莊,幾乎寸草不生,觸目驚心。

王朗對於蝗災的發現已經相對及時,若非如此,彭城國會有更多農田被摧毀,蝗災還會迅速擴散到徐州、兗州、豫州的各個州郡。

糜芳、尹禮二將跟隨王朗前來,他們見到蝗災的恐怖,也不禁頭皮發麻。

蝗災還要甚於旱災、洪災。

有小吏上報:「彭城村民有傳言,這是州牧大人得罪上天,所以蝗災是降罪給彭城國的懲罰。」

糜芳一手提起那個小吏,呵斥道:「狗屁,州牧英明神武、威名遠揚四海之外,怎麼可能會得罪上天!」

「大人,這、這不是小人說的……」

糜芳這才將那個小吏放下:「將所有造謠的人抓起來,至少打三十大板。」

在糜芳心目中,楚天完全是他的兄弟和偶像。如果不是楚天,現在糜芳也不會官至中郎將。

短短一年的時間,糜芳從都尉到校尉、再到中郎將,以後還有可能成為正式的將軍。他對楚天自然感恩戴德,極力維護。就像是有人侮辱自己的偶像,豈能袖手旁觀。

「此乃天災,並非人禍。當務之急,是儘快撲滅蝗災,開倉賑民。」

王朗不是一個書獃子,很清楚蝗災與鬼神無關。

彭城,因為蝗災出現,人心惶惶。

對於本土的平民而言,蝗災是上天降下的災難。對異人玩家而言,多數玩家無關痛癢,因為他們不知道蝗災會給農業帶來多大的破壞。

如果徐州遭遇一場大蝗災,糧食的價格將會上升幾倍,甚至是幾十倍,徐州多年才能恢複過來。

民以食為天,糧食作為亂世最重要的物資,其重要性還要在黃金之上。

為了應付彭城國可能會波及整個徐州的天災,楚天帶領琅琊相夏天涼、下邳相李悝等人前來彭城國,試圖消滅蝗災。

「去其螟螣,及其蟊賊,無害我田稚。田祖有神,秉畀炎火。」

夏天涼輕念一句詩詞,令楚天側目。

「出自何處?」

「詩經。先人已有對策,除蟲多用火攻。」

「這是何原理?」

李悝在一旁答道:「蝗蟲與飛蛾相似,夜間撲火。可在夜中設火,火邊掘坑,一邊焚燒,一邊掩埋。雖說未必可以全滅蝗災,但也可以防止大飢。」

李悝對農業頗有心得,對治理蝗災有經驗。

「安排彭城國各縣即刻撲滅蝗災,使用火攻。撲滅蝗蟲多者,可從官府領取更多的賑災糧。」

楚天在火攻的基礎上,實行「以工代賑」制度。

受災的村莊捕殺越多的蝗蟲,官府發放用以賑災的糧食也越多,以免有人不勞而獲。

賑災是必須的,否則彭城國會發生農民起義,讓周圍的強敵有機會攻打徐州。

因為蝗災,彭城國糧倉的存糧幾乎都要拿出來賑災,今年的糧食收成也會受到影響。

「一場蝗災造成的破壞,恐怕比上次征戰所造成的破壞還要大……」

楚天首次遭遇大規模的天災,不禁棘手。

夏天涼補充:「雖然捕得一隻蝗蟲,但轉眼又生百蝗子。應當命令各村村民去尋找蝗蟲產卵之地,倒入藥草汁殺死蟲卵。還可鼓勵各村飼養大量的雞、鴨、鳥等生物防蟲,一隻雞,可日食百隻蝗蟲。」

「准。」

楚天一一安排下去,治理蝗災,主要靠捕殺蝗蟲和剷除蟲卵。

《領主》里,天災並不罕見,譬如蝗災、旱災、洪災甚至是地震。

範圍波及一個郡國的蝗災,卻是楚天首次遇到。

「琅琊國有大量的特殊建築和特殊人才,可以提升領地的祝福值,以前我還以為祝福值沒有什麼作用,但現在看來,是我小看祝福值的作用了。」

楚天對這項隱藏的特性並不重視。實際上因為琅琊國的祝福值很高,所以一直沒有發生巨大的災難。

相比之下,彭城國的領主對彭城國的建設一般,有概率發生蝗災。

「各個郡國的治所可以適當建造一些原本看上去沒有必要的建築,比如城隍廟等建築。」

楚天權衡特殊建築的成本與蝗災帶來的損失,決定在各個郡國治所修建一批可以提升祝福值的建築,減少天災發生的概率。

這次蝗災給彭城國造成的損失,可以用來修建上百座城隍廟。

王朗、糜芳、尹禮等人從村莊回來,向楚天彙報村莊的受災情況。

王朗又向楚天提及侯景在彭城國之所為:「彭城國曆年組織村民挖掘蟲卵並殺之,但壽春城的侯景在離開彭城國之前摧毀了不少村莊和鎮子,導致土地荒廢,可能也是此次蝗災的起因之一。」

「侯景,我必殺之。」

楚天在此之前,已經得知侯景的士兵在彭城國一帶燒殺搶掠之事,受到影響的平民達到20萬人。

如果是侯景之亂間接引起蝗災,那麼他給楚天勢力的破壞就更大了。

「命令大軍南下至彭城國,參與捕殺蝗蟲,同時防備周圍的諸侯,防止他們在蝗災爆發期間進攻彭城國。」

楚天擔心的不只是蝗災,還有周圍窺視他的諸侯們。

「徐州爆發蝗災,真是令人喜憂參半。」

曹操得知彭城國爆發蝗災,一時半會也不敢輕舉妄動。

如果彭城國的蝗災因為戰亂而無法控制,一旦波及至兗州,曹操也不會好過。

最好的情況是蝗災只波及徐州。但蝗災不可控。

荀彧負責管理內政,擔心蝗災蔓延到兗州,於是勸阻曹操冒險襲擊彭城國的想法。否則到時就不只是戰死幾萬人,而是餓死幾十萬人的慘況。

曹操權衡利弊,最終放棄襲擊徐州。

「彭城國發生蝗災,徐州的主力部隊前往彭城國救災,這正是我們偷襲廣陵郡的大好時機!」

壽春城,侯景聽說彭城國有蝗災,想要趁火打劫,攻擊廣陵郡。

郭嘉故意勸阻:「如果你不想死,就不要輕易去招惹楚子謀。」

「廣陵只有三萬普通守軍,弱不禁風。何況我只是前去劫掠一番,得到好處就離開,無須擔心。來人,帶上軍師。軍師不跟在身邊,我總是不放心。」

侯景擔心郭嘉會趁著他離開壽春時設法逃脫,於是帶上郭嘉。

壽春城有兩萬餘士兵在侯景的帶領下,入侵徐州的廣陵郡。

他需要劫掠一筆金銀,滿足士兵的慾望。

大量的軍隊被楚天派到彭城,分頭去各個村莊撲滅蝗災。

原本徵戰四方的軍團現在的作戰任務是捕殺蝗蟲……

夜間,彭城郊外的農田,一隊下馬騎兵挖掘陷阱,堆積稻草焚燒,吸引蝗蟲,將其燒死,然後掩埋。

猛將趙雲一身武力,在蝗災面前發揮的作用也有限,他握著一把鐵鏟,掩蓋蝗蟲的屍體。

數以萬計的蝗蟲被滅殺,可想而知,蝗蟲的繁殖能力有多麼可怕。

聖女貞德也扛著一把鐵鏟,她奮力地挖掘陷阱,揮汗如雨。

為了儘快撲滅彭城國的蝗災,所有人都親自上陣。

楚天的武力提高以後,使用鐵鏟毫不費力。

「蝗蟲為農田第一大害,它們不僅會吃掉所有的莊稼和植物,而且在所有能吃的東西吃完以後,還會自相殘殺……」

夏天涼提及蝗蟲自相殘殺時,不禁覺得有些噁心,臉色蒼白。

「你怎麼了?」

楚天拄著鐵鏟,見夏天涼的臉色不怎麼好。

「沒事,可能有些累了。」

「秀寧,你帶夏姑娘去休息。」

楚天擔心夏天涼出事,於是讓李秀寧將夏天涼帶下去休息。

其餘人等,仍然在農田間捕殺蝗蟲。

「以後要在各個郡縣設立嚴格的蝗蟲治理措施,減少蝗災出現的頻率。」

想要徹底預防蝗災,幾乎是不現實的事情,即使是工業文明也不能完全避免,只能減小蝗災的規模和頻率。

否則隔三岔五來一次蝗災,楚天的地盤越大越難受。

李悝用干毛巾擦了擦汗:「彭城相發現和控制蝗災的時間較早,預計蝗災的範圍不會離開彭城國。彭城國大災,還有其他七個郡國賑災,不至於爆發饑荒。」

「這可能便是中央集權的好處,一方有難八方支援。」

楚天擔任領主多年,逐漸明悟不少道理。

東漢的面積太大,各種災難都有,常見的天災是南澇北旱,還不時有蝗災、雪災、地震、颱風……所以中央集權制度在東漢才會越來越強大,用以減少小農經濟的不穩定性。

「彭城相王朗在此次蝗災的表現積極,記下功勞,以後升遷時用以評定政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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