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九章 人不是我殺的

秦君卿怒視黃春曉,殺氣宛如暗潮湧動。

黃春曉氣定神閑,依然平靜望著她道:「小雨如果不是將你視為殺父仇人,一心找你報仇也不會自毀幸福走上絕路。林朝龍因你而死,你接近他的目的無非是想得到他手中的秘密。」

秦君卿道:「你有證據嗎?」

黃春曉搖了搖頭道:「不需要證據,我來找你,就是為了討還公道。」

「你想殺我?」

黃春曉微微歪了歪頭:「不應該嗎?」

敞開的院門房門窗戶紛紛關閉,蓬蓬蓬不絕於耳的關窗聲,敲打著秦君卿的內心,在她平湖一片的心底激起漣漪。

神奇的一幕出現了,院中的銀杏樹以驚人的速度復甦生長,吐露嫩芽,綠葉生長,枝繁葉茂,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怎麼都不會相信會發生這一幕。

黃春曉微笑望著秦君卿道:「坎離丹雖然化入土壤之中,可是你並未激發它的藥性,就算激發了藥性你也不知道如何讓這棵大樹去吸收,人生一世草生一秋,天性不同,你未窺天道就算給你仙丹你也無法長生。」

秦君卿道:「你不是黃春曉!」

「名字並不重要,你是秦老的女兒,你從小到大養尊處優,從不知人間疾苦是何滋味,本來我也可以擁有你一樣的生活,可我的一切卻被你們秦家無情剝奪了,我是楚文熙!」

「楚文熙!我明白了,你只是竊取了黃春曉的肉體。」秦君卿揚起左手,潔白如玉的右手宛如一朵盛開的玉蘭花。

楚文熙打量著她道:「這身皮囊我很是喜歡。」

轟!

禪房的門窗四分五裂,一張張白色的宣紙透過門窗向外投射而出,在院落之中縱橫交織。

秦君卿的身軀冉冉升起,雙足踏在一張輕薄的宣紙之上,身體的重量竟如同一片羽毛毫不費力。

楚文熙贊道:「秦家出了你這樣的女兒也算難得,不過你逃不出去。」

秦君卿漠然道:「你我之間只能一個人活著走出去。」

「我也這麼想!」楚文熙說完這句話,就看到成百上千的白光向她飛來。秦君卿以靈能撕裂宣紙,一片片宣紙化為滿天飛雨向她全方位飛旋而來,即便是宣紙在達到一定速度的情況下也會鋒利如同飛刀。

楚文熙站上秦君卿的同時也認為她忽略了一件事情,如果達不到一定的速度就無法銳如刀鋒,可如果達到了可以傷人的速度,與空氣的摩擦生熱就會達到它的燃點,就算達不到,對手也會幫她達到。

楚文熙一掌揮出,在她身體的周圍現出一面熊熊燃燒的火牆。

紛飛的紙張高速穿越火牆的時候就被點燃,即便是有紙張穿越了火牆,其速度也難免減緩數倍。

秦君卿卻在楚文熙應接不暇之時,單手一揮,大殿前方的青銅香爐向她飛了過來,秦君卿身軀螺旋上升,右腳順著香爐的來勢猛然踢了過去。

咚!的一聲,香爐挾風雷之勢撞向火牆,楚文熙雙臂前伸,雙拳迎擊在布滿烈火的香爐之上。

又是一聲巨響。

楚文熙接連退了三步,方才止住後退的勢頭,雙拳的皮膚因為這次和香爐的強烈撞擊已經變成了青紫色。

秦君卿傲立於銀杏樹之上,雙腳站立的地方距離地面有十米高度,俯視楚文熙,充滿不屑的神情:「你不是我的對手。」

楚文熙道:「天時地利人和都在你那一邊,我打起來的確要吃力一些,可凡事皆有意外。」她騰空而起落在銀杏樹另外一邊的枝丫上,兩人之間隔著鬱鬱蔥蔥綠色的樹冠,寒風吹過銀杏樹的枝丫上下起伏,兩人的身體也隨之起落。

水月庵內畫面奇特,寒冬臘月,北風呼嘯,外面草木凋零,可庵內這株銀杏樹卻枝繁葉茂充滿著勃勃生機。

秦君卿靈能閃動,一根根毛筆從禪房的窗戶中飛出,在空中排列成螺旋的形狀朝著楚文熙攻去。

楚文熙贊道:「琴棋書畫無所不能,只可惜這些東西,中看不中用。」

面前的樹枝樹葉迅速聚攏盤繞,主動形成了一面護盾,為她擋住宛如箭矢般激射而至的毛筆。一支支毛筆嵌入樹枝編成的條盾之間,楚文熙雙目精光暴漲。

條盾先是向內凹陷,然後猛然凸出,被射出的不僅僅是毛筆,還有斷裂的樹枝和樹葉。

秦君卿左手一招,身軀旋轉上升,一條長長的宣紙宛如長龍般隨著她的身軀旋轉,在她身體的外面形成了一面白色的護牆,遠遠望去猶如瞬間結成了一顆巨大的白繭。

毛筆、樹枝、樹葉呼嘯射向這白繭,一片宛如打鼓般密集的聲音響起,楚文熙的反擊同樣無法穿透這輕薄的宣紙。

銀杏樹的枝條在此時瘋狂生長,竟如三月垂柳一般輕柔,無處不在的枝條將那顆白繭密密匝匝地纏繞起來。

面對秦君卿這樣的對手,楚文熙做足了心理準備,從決定前來的那一刻,她就沒想過會輕易取勝。

繭殼之中的秦君卿此時方才明白為什麼楚文熙會說天時地利與人和,本來她也認為是自己佔據了天時地利與人和之勢,可當被銀杏枝條纏繞困住的剎那,秦君卿意識到這棵樹已經成為了楚文熙的幫凶。

楚文熙足尖一點,足下的樹枝向下一沉然後迅速彈起,她的身軀宛如飛龍在天,高高飛起,飛到盡頭又從空中俯衝而下。

急速下沖的楚文熙化成一道灰影,直奔被樹枝困住繭殼的頂部,她就像一把劍,勢要劈開這白色的繭。

劈斬在白色繭殼上的並非是劍,而是楚文熙的手掌,確切地說,手掌尚未接觸到繭殼的頂端,靈能聚成的劍氣已經先行將繭殼的頂端切開。

繭殼在劍氣的壓迫下瞬間四分五裂,然而繭殼之中已經沒有了秦君卿的身影。

楚文熙似乎有些錯愕,樹榦之中探出了一掌,重擊在楚文熙的後心,秦君卿藏身在宣紙形成的繭殼中只不過是假象,真身卻來了個金蟬脫殼,悄然潛入樹榦之中,在楚文熙攻擊落空的剎那,出其不意發動必殺之擊。

楚文熙挨了這一掌之後非但不退,反而迎難而上,抓住秦君卿的手臂,兩人迅速被周圍瘋狂生長得枝條緊緊束縛在一起。

秦君卿怒視楚文熙,這樣糾纏下去,兩人都會被周邊瘋狂生長的枝葉徹底掩埋,難道她真想和自己同歸於盡。楚文熙望著秦君卿,微笑道:「你當我真是過來送死的?」

秦君卿冷冷道:「我只知道你今天必死無疑。」

楚文熙笑了起來,此時無數紅色根須從周圍向兩人纏繞過來,鷸蚌相爭漁人得利,這棵銀杏樹在吸收坎離丹之後難道已經具備了靈性,因此而成精?

秦君卿的內心中第一次產生了恐懼感,這樣下去,無疑兩人都要死在這裡,她低聲道:「不如我們同時放手,出去再戰!」

楚文熙道:「我已經死去多年,林朝龍用科學的方法保存了我的大腦,後來將我的大腦移植到了黃春曉的身體中,可他也沒有料到會有後患。」

秦君卿道:「什麼後患?」她的聲音已經開始顫抖起來了。

楚文熙道:「大腦和身體屬於異體組織,會產生強烈的排異反應,我已經得到了通天經,本來早就可以隨心所欲掌控一切,可是這最簡單的排異反應卻折磨得我死去活來,我無法解決這個問題,所以只能破而後立。」

秦君卿看到她雙目中的貪慾,已經明白了她真正想要的是什麼,竭力掙扎,可兩人的身體都被嵌入樹中,越來越緊。

銀杏樹的紙條束縛住了他們,一根根不知從何處冒出的數根盤繞住她們的身體,秦君卿甚至感覺到鬚根已經刺破了自己的肌膚突破了她的血肉。

楚文熙的臉上已經布滿根須,看上去極其恐怖,秦君卿暗忖,自己現在的樣子應該和她一樣。

楚文熙道:「記得你剛才說過的話嗎?從這裡走出去的人只能是你。」

周圍的最後一絲月光被樹枝掩埋……

張弛在提審安崇光之後離開了國安局,讓他奇怪的是,直到現在岳先生都沒有接見他,不過好在也沒有對安崇光做出任何不利的事情,好像她的關注點突然變了。

張弛決定去楚滄海那裡轉轉,也許能夠得到一些消息。

途中看到有警車呼嘯著往那邊疾馳,心中隱約產生了不祥之兆。

等到了楚滄海的住處,發現有十多輛警車停在外面,張弛將車停好了,學著謝忠軍的樣子,腆著肚子,邁著方步走向大門,在大門口就被兩名刑警給攔著了:「幹什麼的你?警方正在辦案,閑人不得入內。」

張弛亮出了自己的證件,確切地說是謝忠軍的證件。

刑警去裡面報告,出來之後表示他可以進去了。

張弛走進去,在客廳看到了呂堅強,他現在是刑偵大隊長,又主管兇殺案,出現在這裡並不意外。

張弛樂呵呵走了過去。

「呂大隊,人生何處不相逢啊。」

呂堅強沒給他多少好臉色,漠然道:「謝局的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