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六章 我記得

道路在腳下延續,越往前走越是泥濘,隨處可見散發著惡臭的沼澤,在這樣的環境下樹木豐茂,藤蔓叢生,地圖上的路線已經沒有了參考價值,他們不得不開路前進。

行進的速度減慢了不少,必須防止有人再度墜入沼澤。

謝忠軍對王向陽明顯失去了信心,向站在那裡對照地圖的王向陽道:「你到底認不認識路?」

王向陽點了點頭,苦著臉道:「按說是對的,可上次深井爆炸之後,天坑內的地貌發生了一些改版,過去這裡的沼澤地沒有那麼多。」

張弛環視四周,這裡的植被雖然豐富,但是有個顯著的特點,眼前看不到一絲一毫的綠色,讓人感到死氣沉沉。他悄悄詢問曹誠光:「老曹,這是什麼鬼地方?」如果這次不是王向陽帶路,他肯定會認為曹誠光是有意將他們引入一個圈套。

曹誠光道:「前往血靈湖的路上。」

「別跟我打馬虎眼,我是說這裡。」

曹誠光道:「第一次靈氣爆炸的時候,爆炸讓這裡產生了地陷,後來因為下雨積水,在這片地域形成了多個堰塞湖,充滿靈氣的環境下,地貌變化和外界不同,在外界成千上萬年發生的地理變化,在這裡短短几年就能實現。」

張弛因曹誠光的話想起了幽冥墟,幽冥墟的時間演變如此之快,可能就是因為靈氣豐沛的緣故,天坑內的靈氣濃度比不上幽冥墟,還達不到和外界產生時間差的地步。

王向陽道:「應該往這兒走。」他一邊說一邊用手指著右前方。

曹誠光忍不住笑了起來,每個人都能夠聽出他笑聲中包含的嘲諷。

謝忠軍道:「老曹,是不是有什麼不對啊?」

曹成光道:「王向陽,你跟這群人有什麼仇恨,要把他們引去那裡?」

謝忠軍疑竇頓生,冷冷望著王向陽道:「你確定往這裡走?」

王向陽又猶豫起來:「地圖上的確是這樣指引,前面就是血靈湖。」

曹誠光道:「前面是血靈湖不假,可北岸和南岸有區別,所有人都知道水北為陽,水南為陰的道理,難道你不懂?血靈湖的陰面不知藏有多少兇猛異獸,深井爆炸之後,那些異獸受到了影響,威脅更增添了數倍,你是要將所有人都引入死地嗎?」

王向陽道:「不是……」他拿著那張地圖來到曹誠光面前向他請教。

曹誠光道:「想讓我幫忙倒也不難,先將這鐵帽子給我摘掉。」

謝忠軍點了點頭,這裡是靈能禁地,曹誠光也無法使用遁地術,而且他脖子上還有一條頸圈,給他摘掉頭盔倒也無妨。

楚江河過去幫曹誠光取下頭盔,曹誠光的腦袋被禁錮多日之後終於重獲自由,滿臉都是淤痕,頭髮也水淋淋的,張開雙手,閉上雙眼用力吸了兩口氣道:「我現在算是明白了,金錢美色都不重要,重要得是自由。」指了指自己的脖子道:「把這個也取下來。」

楚江河看了看謝忠軍,謝忠軍道:「得寸進尺,要不要我把鐵帽子再給你套上去?」

曹誠光笑道:「那倒不必。」伸手從王向陽那裡要過地圖,瞄了一眼,笑道:「按圖索驥容易陷入刻舟求劍的誤區,這裡地形地勢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你拿著這張地圖來找有個屁用?」

他指了指身後道:「得往回走。」

謝忠軍滿臉狐疑道:「老曹,你要是敢跟我兜圈子,我就不會再念咱們的舊情。」

「你跟我有個屁的舊情,滿口的仁義道德,背地裡儘是幹些男盜女娼的事情。」

謝忠軍被曹誠光罵得臉色一黯,就要發作之時,卻聽曹誠光又道:「你不用擔心,你無非是想利用我找到血靈湖,我給你老老實實帶路就是,我也沒心情跟你這種人相處下去。」

曹誠光走在前方為眾人引路,謝忠軍讓張弛和楚江河緊緊跟上,留意曹誠光,防止他搞花樣。

張弛感覺團隊的氣氛越來越詭異,謝忠軍抱著目的而來自不必說,白小米居然能夠利用擬態化身成馬達的樣子混入團隊之中,至於那個王向陽也是透著古怪,連自己都能看清的事情,謝忠軍和曹誠光這兩個老狐狸焉能毫無察覺?

曹誠光突然表現出如此的配合也不是沒有原因的,他這麼急於前往血靈湖,除非在他心中和謝忠軍相處比被關在血靈湖還要難受。

在曹誠光的引領下,眾人在也沒有遭遇險情,曹誠光對地貌非常熟悉,輕易可以識別哪裡是實地哪裡是沼澤,這也證明他是故意沒有提醒熊忠陽,眼睜睜看著熊忠陽陷入沼澤中。由此可見曹誠光的報復心很重,得罪過他的人,找到機會一定會報復回去,這一點和謝忠軍很像,難怪兩人年輕的時候能夠成為朋友。

謝忠軍對曹誠光始終抱著懷疑的態度,可目前也沒有更好的選擇,跟隨曹誠光在死氣沉沉的森林裡轉悠了就快五個小時,仍然沒有離開森林的跡象,謝忠軍的耐心也快被消磨殆盡,他正想發問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陣陣濤聲。

這濤聲絕非風吹草木的聲音,而是波浪相搏所發,風也變得潮濕起來,走了沒幾步,就感覺迎面飄來沁涼的雨霧。

張弛因為走在隊伍前方的緣故,所以先看到了林木間隔中的湖面,紅色的湖面,黑色的湖岸,就這樣突兀地出現在了眼前。

走出森林就看到了這血色之湖,風浪很大,舉目望去看不到一絲生命的亮色,這片區域就像天坑深處的一道疤痕,仍在流血的疤痕。

謝忠軍的雙目也蒙上了一層血色,他抿起嘴唇,握緊了雙拳。

王向陽道:「這裡就是血靈湖。」

曹誠光接連打了兩個噴嚏道:「到地方了,大家自求多福吧。」

謝忠軍獨自一人走到黑色沙灘之上,從背包中取出一根紫色水晶棒,揮手插入了沙灘之中,紫色水晶棒開始發光,一道道紫色光圈向外擴展開來,看上去如同湖水的漣漪。

曹誠光道:「這是召喚守衛接引咱們呢。」說完又搖了搖頭道:「老謝,沒用的,你想利用我混入血靈湖根本就是痴心妄想,我還不夠資格。」他的話沒有說完,卻見那紫色水晶棒周圍黑沙涌動,宛如開鍋沸騰一般。

謝忠軍向後退到隊伍之中,這會兒功夫已經有黑沙向上冉冉升起,黑沙聚攏成為弧形在空中形成了一個圓圈。

張弛道:「那是傳送陣嗎?」

曹誠光道:「倒是有些眼力。」

張弛表面上雖然顯得驚奇,可他這段時間在秦君卿的教導下也了解了不少關於傳送陣的奧妙,謝忠軍身為秦老的義子懂得傳送陣也並不奇怪。

黑沙在空中越聚越多,形成了一個完整的黑色圓圈,這圓圈逆時針旋轉,紫色光芒越來越盛,圓圈之中黑霧瀰漫,不知通往何方。

謝忠軍道:「誰第一個進去?」

王向陽道:「我!」

謝忠軍笑眯眯道:「你負責帶路,自然是你先請。」

王向陽毫不猶豫地走入傳送門之中,他的身影被黑霧籠罩,瞬間無影無蹤。

謝忠軍將目光投向曹誠光,曹誠光連連搖頭道:「我就算了,我都把你帶到了這裡,對你也沒什麼利用價值,你放我一馬又如何?」

謝忠軍使了個眼色,楚江河拎起曹誠光,將他用力一甩扔進了去,隨後也沖入傳送門中。

張弛向謝忠軍呵呵笑道:「師父,要不我殿後?」

謝忠軍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意思很明顯。

張弛向白小米做了個先請的動作,雖然白小米現在是金毛大漢的樣子,可張弛認為她終究還是個女人,女士先請的禮儀還是要講究的。白小米擔心露出破綻,先行進入了傳送門。

張弛隨後也跟了進去。

張大仙人已經不是第一次經歷傳送陣,可這次和以往不同,進去之後身體就迅速旋轉了起來,毫不誇張地說,旋轉得就像是一個陀螺,不知轉了多少圈,方才被離心拋了出去。

張弛定睛望去,卻見下方竟然是閃著寒光的刀山,張大仙人雖然真火煉體,可從高處直接撲向這刀山也從心底感到害怕,他發出一聲慘叫,閉上雙眼,在空中調整姿態,力爭用防禦力最強的臉部落地,身體的其他部位還真沒有那麼大的把握。

臉撞在下面卻感覺軟綿綿一片,剛才看到的刀山卻是幻覺,現實中,臉皮撞在了白小米的屁股上,撞得白小米痛得屁股一縮,險些把真身給暴露出來。

張弛從白小米的身上爬起,看到白小米疼得面部肌肉都扭曲了,咬著嘴唇竭力不發出聲音,自己剛才這記頂門杠著實不輕。

在他們的頭頂看到一個黑色的漩渦在轉動,應該是傳送門的出口,謝忠軍從傳送門中輕飄飄落下,宛如一片枯葉,和張弛的狼狽相比簡直是天差地別。

張弛再看周圍黑蒙蒙一片,不過隊員們一個不少。

謝忠軍朗聲道:「在下謝忠軍,這次前來專門執行押送任務。」他的聲音在空間中回蕩,可以推斷出他們所在的應該是一個相當空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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