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七章 別看表面

謝忠軍道:「你拿著那個玉觀音過來,那是曹誠光找我討人情來了,我為了曹明敏的事情多方奔走,低聲下氣,磨破嘴皮,方才幫她解圍,神密局和學院都不追究她,她得到了自由,我是她恩人才對。」

「可曹誠光未必這麼想。」

謝忠軍聞言一怔,嘆了口氣道:「娘的,早知如此,我就不幫這個忙,這娘們若是在神密局好好關著,也不會遭遇這麻煩事。」

張弛道:「師父,您說曹誠光會不會因為這件事找我們的麻煩?」

「你怕啊?」

張弛道:「我沒什麼好怕的,我就幫著他捎個信,我就擔心他會遷怒於您。」

謝忠軍掃了這廝一眼道:「你心裡是不是巴不得他找我麻煩?」

張弛道:「天地良心……」

「你還有良心?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知不知道?老子三番兩次地請你給我幫忙,你跟我推三阻四的,非得跟著屈陽明那個食古不化的老頑固一起混日子,是不是你打心底看不上我?」

「師父,我從來都沒有這樣的想法,我只是覺得咱們師徒並不適合在一起工作,害怕別人說您閑話,說您假公濟私。」

「我謝忠軍什麼時候在乎過別人說閑話。」謝忠軍一臉的倨傲之色。

張大仙人隨著對老謝的了解加深,越發覺得老謝這個人深不可測,別看表面上市儈得如同一個小商販似的,可身上每個細胞都透著精明。

謝忠軍招呼張弛來到茶桌旁坐下,親手沏了一壺生普。

謝忠軍喝了口茶道:「小子,不要總想著陰謀論,神密局的人沒有那麼好,可也沒有你想像中那麼壞。」

張弛道:「師父,當初安崇光答應過,只要曹誠光潛入中州墟幫忙救人,就給他自由,後來又出爾反爾。」

謝忠軍道:「他的話不作數!」

張弛嘆了口氣道:「曹主任為人很好,她死的實在是太慘了。」

「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這句詩雖然沒毛病,可從謝忠軍嘴裡說出來就讓人覺得不倫不類。

張弛道:「曹誠光幫著神密局做了那麼多事,到頭來卻落到了這樣的下場,換成誰都會發狂。」

謝忠軍將茶盞放下:「他是我的好朋友,年輕的時候身材高大風流倜儻,很有女人緣,可後來因為受到靈能輻射變成了一個侏儒,一個人經歷了這樣的變化,心態難免失衡,他的性情早已變得乖戾,經此一事恐怕……」他搖了搖頭,臉上的表情寫滿惋惜。

張弛道:「師父,您不覺得最近不好的事情層出不窮嗎?」

謝忠軍道:「如果沒有事情發生,神密局也就沒有了存在的必要。」

「對了,前兩天我去了趟文明巷。」

謝忠軍被張弛這突然的轉折弄得有些猝不及防,眯起小眼睛盯住張弛道:「去那裡做什麼?」

「路過,剛好師姑在家。」

謝忠軍點了點頭。

「您最近有沒有和師姑聯繫過?」

謝忠軍的目光投向牆上的畫作道:「她對我從來都是愛理不理的,也不知道我什麼地方得罪了她。」

「可能因為你是個養子吧。」

謝忠軍啞然失笑。

張弛道:「您心中還埋怨師公嗎?」

謝忠軍搖了搖頭道:「他雖然沒有生我,但是將我養育長大,如果沒有他,我早就死了,被他罵兩句,打兩下算什麼?」

張弛過去還同情老謝,可後來發現老謝搞出那場緋聞根本就是故意為之,也是從那時開始張弛對謝忠軍戒心倍增。他甚至認為秦老的失蹤,秦綠竹的放逐都和老謝有著直接的關係。

連養育之恩都能忘記的人什麼事情做不出來?張弛的確懷疑謝忠軍和曹明敏的死有關,這件事更像是一個圈套,誘捕曹誠光來京的圈套。張弛絕不相信神密局會對曹明敏的死不聞不問,他們現在交給警方處理很可能只是一個假象,神密局或許早已布下了天羅地網,只等曹誠光自投羅網。

張弛道:「師父,師公到底去了什麼地方?」

謝忠軍拿起公道杯倒了杯茶,捻起茶盞抿了一口道:「他沒事,只是因為特殊的原因,目前不方便露面。」

「為什麼?」

謝忠軍道:「根據可靠消息,白雲生白無涯父子逃離,白雲生認為自己當年被囚和你師公有關,所以他們父子想要對你師公不利,局裡對你師公提前進行了保護。」

張弛心中暗忖,這個理由看似合理卻禁不起推敲,秦老的失蹤是在秦綠竹出事之後,而白雲生父子的逃離卻是在秦老失蹤之後,時間線上完全說不通。

張弛道:「師父,上次我和楚江河去押解曹誠光的時候,突然失憶,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謝忠軍微笑望著張弛道:「我就知道你早晚要問這件事,不過你比我預想中更能沉得住氣。」

張弛道:「昨晚楚江河請我吃飯。」

「哦,他對你說了什麼?」

張弛道:「他說我們被關進了深井監獄,可我卻一點都不記得了。」

謝忠軍道:「出於保密規定,你們的部分記憶被抹去了。」

張弛點了點頭道:「我也猜到了應該是這樣,可為何楚江河能夠記得,我卻一點都不記得了?」

謝忠軍道:「記憶消除也因人而異,同樣的能量在不同的人身上會起到不同的效果,也許他本來就比你的抵抗力強一些。」

「他說可以幫我恢複記憶。」

謝忠軍皺了皺眉頭:「你答應了?」

張弛搖了搖頭道:「我怎麼可能答應。」

謝忠軍道:「具體發生了什麼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楚江河說得也許是對的,你們兩人可能被人利用當了替罪羊,深井監獄中關押的兩名重犯就是白雲生父子,現在已經能夠確認他們逃離,以深井的戒嚴情況,不會逃出那麼久才被發現,唯一的可能就是,你們兩人被控制用來頂包,他們偽裝成你們兩人的樣子逃了出去。」

張弛道:「怎麼可能?」

「白雲生擁有強大的擬態能力,白無涯是他的兒子自然秉承了他的能力,這兩人想要變化成你們的樣子,足可以假亂真。」

張弛裝出一副惶恐的樣子,其實他心中對這件事的始末清清楚楚,只是到現在都不清楚這件事的布局者是誰?白小米雖然參予了這次行動,但是以白小米目前的能力還不足以策劃並指揮那麼大的行動,她的背後一定另有他人。

謝忠軍道:「無論怎樣,你們都平安歸來,看來這件事的策劃者從一開始也沒想殺你們。」

張弛道:「師父,您知道誰是策劃者嗎?」

謝忠軍搖了搖頭道:「深不可測!」

這時候呂堅強打來了電話,請張弛去分局一趟,他有些情況想和張弛當面聊一下。

謝忠軍聽說張弛要去分局,他讓張弛趕緊去,如果有什麼最新的情況打電話給他。雖然神密局不會插手這件事,可作為曹誠光的朋友,曹明敏的老同學,謝忠軍對案件還是比較關心的。

呂堅強找張弛過去的原因是想請他協助,在兇案現場發現了一些指紋,在曹明敏的指甲縫內也發現了一些皮屑碎片。證明曹明敏在死前應該搏鬥掙扎過,目前警方已經針對指紋進行了比對排查,目前資料庫中並沒有發現相符的指紋,所以呂堅強想到了張弛,畢竟張弛效力於特殊部門。

張弛將呂堅強給他的材料收好。

呂堅強道:「兇案現場發現了許多線索,不過有幾個情況非常奇怪,我們並沒有發現強行闖入或者敲門進入的痕迹,從單元門的監控中也沒有發現有可疑人物進入,所有的窗戶都是緊閉的,也沒有通過窗戶潛入室內的痕迹。」他壓低聲音道:「你說這次會不會還是像上次裘龍的案子一樣,是超能者作案?」

張弛道:「你沒把這個懷疑告訴其他人吧?」

呂堅強苦笑道:「我要是說出去,他們非得把我當神經病給抓起來。」

張弛道:「現在還不好說,目前我們部門也沒有打算介入。」

呂堅強道:「為什麼?死者過去不是你們學院的嗎?還有,上次集體失蹤的事情不就涉及到她了嗎?那件事最後怎麼處理的?」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那次的事情屬於高度機密,就我目前的級別還夠不到內幕,哥,您就別盯著上次的事情了,趕緊把殺人兇手給找出來。」

呂堅強道:「不是我盯著上次的事情,我是懷疑兩件事有關聯,任何犯罪都不能孤立地看,要從全局入手。」

張弛道:「那案子你問不出來,我勸你也別白費力氣,這些材料我拿去幫你查查,有消息的話我馬上就聯繫你。」

呂堅強道:「對了,死者的叔叔聯繫不上,他那家飯店也早就停業了,你還有其他的聯繫方式沒?」

張弛搖了搖頭道:「我就去吃過一頓飯,跟他沒交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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