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 我不放心

張弛想起黃春曉前兩天去小屋照顧自己的事情,還遇到了前來探望自己的蕭九九,不知林黛雨是不是清楚這事兒,旁敲側擊道:「這兩天跟阿姨見面了嗎?」

林黛雨聞言目光一黯,搖了搖頭道:「這幾天都沒通過電話,我總覺她變了,自從我爸媽離婚之後,她對我都冷淡了好多。」

張弛覺得有些奇怪,按理說不可能啊,黃春曉對自己都那麼好,難道不是愛屋及烏?因為林黛雨的緣故才照顧自己?如此說來黃春曉連探望自己的事情都沒跟女兒提過,這個當媽的非常奇怪啊,張弛本來覺得黃春曉厲害,面對女兒的情敵仍然安之若素談笑風生,現在回頭想想真是奇怪,是她的心大套路深還是她對林黛雨這個女兒真得無所謂呢?

「怎麼突然問起我媽?」

張弛道:「她給我打了一個電話,問起你的情況。」瞎話張口就來,其實說謊話比說真話要容易得多。

林黛雨並沒有懷疑,張弛越發驗證說真話的時候沒多少人願意相信,可說假話的時候通常很容易取信於人,聰明如林黛雨也不例外。

林黛雨有些不開心:「她不會直接給我打電話?我真是搞不懂她,難道她對我們的家根本不在意?」

張弛安慰她道:「我覺得她心底是關心你的,畢竟剛剛和你爸分開,心情肯定不好,擔心自己的情緒會影響到你唄。」

林黛雨覺得張弛的這個解釋有可能,她準備抽時間多陪陪媽媽,其實媽媽也需要人安慰。

兩人聊得正開心的時候,林黛雨接到了一個電話,卻是馬東海打來的,林朝龍今天在賽車場玩賽車的時候出了車禍,目前正在醫院治療,林黛雨聽到這個消息馬上就慌了,問明了醫院的地點,即刻就和張弛趕了過去。

林朝龍目前正在明德醫院的貴賓病房裡,這家醫院有他的股份。其實他傷得不重,也沒準備告訴女兒,看到林黛雨和張弛趕過來了,才知道馬東海打了電話。

林黛雨眼圈紅紅地撲了過去,握住爸爸的手道:「爸,您傷哪兒了?傷得重不重?」

林朝龍笑道:「沒事,很久沒玩過賽車了,以為自己還像年輕時一樣,可畢竟老胳膊老腿的,不行了,就是擦破點皮,你別擔心了。」

張弛把剛才在門口買的果籃放在一旁,雖然老林比較陰,可畢竟是林黛雨的爸爸,表面功夫必須得做,誰讓咱惦記人家閨女的。不過他高度懷疑老林是故意放消息博同情,老陰貨幹這種事情駕輕就熟。

林朝龍微笑招呼道:「張弛也來了!」

張弛道:「這麼晚了,小雨一個人過來我不放心。」

林朝龍心說這麼晚了跟你一起我也不放心,笑了笑道:「麻煩你了。」

張弛知道人家爺倆有話要談,笑道:「你們爺倆聊著,我外面抽根煙。」其實這貨根本不抽煙,就是個借口。

張弛來到外面,馬東海就在外面守著呢,自從李躍進的事情之後,張弛對馬東海的印象就大打折扣,差點把救命恩人老戰友給送進監獄,馬東海也夠狠的,張弛認為現在的馬東海已經徹底淪為資本家的乏走狗了。

雖然對馬東海反感,可張弛也沒有表露出來,還主動打了個招呼:「馬大哥也來了,傷好了?」

馬東海明顯有些尷尬,咳嗽了一聲道:「好多了。」

張弛心說你特么裝吧,李躍進當時對你還是手下留情的,如果不是那樣,至少把你揍個半死,到底是什麼原因驅使他下狠手去對付李躍進,當時好像記得是為了一個叫阮梅的女人。聽李躍進話里的意思,好像是馬東海殺了阮梅。

具體的事情張弛不知道,可他知道一個道理,李躍進當年曾經救過馬東海的命,馬東海卻想把他一手送進監獄,單從這件事來說,馬東海恩將仇報這個人就不厚道,不可交。

如果不是黃春曉出面,馬東海都不會撤訴,李躍進現在可能都在局子里呆著。回頭想起這件事越發覺得黃春曉對自己是真的好,張大仙人有點想歪了,卧槽,她離婚該不是因為我吧?

細思極恐,不敢再想下去。

馬東海覺得跟張弛面對面太尷尬,打過招呼,借口有事下樓了。

張弛在門口等了二十多分鐘,林黛雨出來了,父親果真只是皮外傷,她也安了心。

林朝龍讓女兒早點回去,張弛過去跟他道了個別,建議老林最近要安心卧床休息。

林朝龍本想讓馬東海送他們,可林黛雨沒答應,當著父親的面牽住張弛的手道:「爸,有張弛陪我回去呢,您放心吧。」

林朝龍笑著點了點頭,看到女兒牽著張弛的手,心裡總有些不是滋味,可總不能硬生生把他們的手給掰開,女大不中留,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已經有了更親的人,心念及此,難免失落。

張弛和林黛雨手牽手離開了明德醫院,張弛攔了輛車,本想說回水木,可林黛雨卻說了另外一個酒店的地址,張弛愣了一下,心中竊喜,難道小妮子春心蕩漾準備帶自己去開房?

林黛雨將螓首靠在他肩頭,小聲道:「回頭你在酒店大堂等我,我去見見我媽。」

張弛這才知道自己想多了,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了,提醒她道:「可能趕不回去了。」過了時間宿舍是要關門的。

林黛雨道:「有些話我必須當面問她。」

張弛點了點頭。

楚文熙對林黛雨的深夜來訪有些意外,她將林黛雨請進了客廳坐下,林黛雨打量了一下這間套房的環境,面無表情道:「四季酒店的皇家套房條件不錯嘛。」

身穿深紫色絲綢睡衣的楚文熙笑了起來,從林黛雨的表情就能看出她絕不是過來跟自己增進母女感情的,應該是興師問罪。

楚文熙來到酒櫃前倒了兩杯威士忌,其中一杯遞給了女兒。

林黛雨詫異地望著母親:「我從不喝酒。」記得過去自己想要嘗試的時候,母親都會在第一時間阻止,看來她變得越來越不了解自己了。

楚文熙道:「長大了什麼事情都得嘗試一下。」

林黛雨接過酒杯馬上就放在了茶几上。

楚文熙品了一口酒,暗中猜度著林黛雨過來的目的,十有八九和林朝龍有關吧。

林黛雨道:「我爸受傷了,您為什麼不去看他?」她問過馬東海,馬東海通知了母親,可是母親甚至連一個慰問電話都沒打過。

楚文熙道:「有必要嗎?我們都已經離婚了,這件事需要我再向你強調一次嗎?」

「離婚了又怎麼樣?離婚了就要老死不相往來,就非得要成為陌路人嗎?媽!」

楚文熙的內心因她的這聲呼喊而抽搐了一下,她端著酒杯,起身來到窗前,俯瞰著燈火輝煌的京城喝了口酒,滿嘴的苦澀。

林黛雨道:「你和我爸二十年的婚姻,說散就散了?我爸他根本就沒想跟你離婚,是你要離婚,是你要離開他,要離開我,離開這個家!」

楚文熙沒說話,因為她不知道應該怎樣回應林黛雨的指責和質問,唯有沉默以對。

林黛雨道:「你有沒有想過我爸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如果不是他在辛辛苦苦拼搏,你怎麼能夠過上養尊處優的生活?怎麼能夠安心當你的闊太太。」

楚文熙的手指輕輕在酒杯上敲了敲:「對你爸我無愧於心,如果說這個家裡我對不起一個人,那個人就是你。」她的心情複雜至極。

林黛雨道:「自欺欺人!那你告訴我,為什麼要和我爸離婚,為什麼要離開這個家?給我一個理由!」

楚文熙道:「沒有感情了還需要什麼理由?如果你硬要一個理由,我不想別人只把我當林朝龍的夫人,林黛雨的母親,我是一個擁有獨立思想的人,我不是任何人的附庸品!」

林黛雨抿了抿嘴唇,美眸中噙滿淚水,如果不是親耳聽到這番話,她簡直無法相信這些話是母親說得,他們是一家人,為何要這樣想?她發現自己真是越來越不了解自己的媽媽了。

林黛雨道:「媽,您有沒有想過,哪怕是您現在的一切都是爸爸辛苦賺來的。」

楚文熙道:「你爸要是聽到你的這番話一定會非常欣慰的,關於這件事我還是聲明一下吧,我們是協議離婚,我只拿走了一個億,你可以去問問你爸,如果我堅持所謂的公平,他要給我多少股份,他要給我多少錢?」

林黛雨搖了搖頭,感覺母親變得太陌生了,太冷漠了,從她的身上找不到溫暖,找不到親情,她的確做到了,和爸爸和自己,劃清了界限,清清楚楚,再沒有一絲一毫的舊情。

林黛雨抓起手袋起身就走,楚文熙沒有回頭,當斷則斷,她不想再繼續扮演一個慈祥母親的角色,讓林黛雨早點心死,對他們都好。

林黛雨離去之後,楚文熙拿起了電話,撥通了林朝龍的號碼。

林朝龍的聲音從那端傳來:「喂!春曉!」

「小雨來找過我,哭著走了。」

林朝龍沉默了下去,他有些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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