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4章 情緒崩潰

曹濱道:「我倒是覺得剛才那個兄弟的嫌疑也不小,對了,他叫什麼名字?」

董彪道:「通字輩的,姓連,叫連……連甲川,從外堂轉入內堂也有兩年多快三年了,表現一直是中規中矩,此人雖然能力一般,但一口英文說的要比其他弟兄強了不少,因而,在山莊陪護卡爾一事,我就交給了他來負責。濱哥,我怎麼就看不出他會有什麼嫌疑呢?」

曹濱道:「出了這麼大的事,我卻在他的臉上看不出慌張神色,你說可疑不可疑?」

董彪苦笑道:「那是你對他不夠了解,這兄弟就是這副尿性,哪怕是火燒眉毛了,依舊能做出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來。」

曹濱微微搖了下頭,道:「你的解釋並不能讓我排除對他的懷疑,不過,現在並不是動他的時候,咱們首先要做的是查驗現場,還有那個小鞍子。」

董彪點頭應道:「我這就去把車開出來。」

那處山莊距離堂口也就是十七八公里的樣子,年初時,為了幹掉布蘭科,地面上的幾間房全都被炸了個稀里嘩啦,現在的山莊則是在原來的廢墟上重新建造起來,而且,無論是地面之上還是地面之下,都比原來的規模擴大了一倍。這山莊建成並沒有多久,而卡爾斯托克頓則有幸成為了新建山莊接待的第一位客人。

十七八公里的路程,開車也不過半個小時,夕陽尚在山尖之時,曹濱董彪二人便趕到了山莊。剛一踏進山莊的門,曹濱便覺察到了異樣,而董彪同時嗅了下,低聲喝道:「有血腥氣!」

二人即刻拔出搶來,兵分兩路,交替掩護,靠近了山莊第一間房門。二人配合多年,早已形成默契,無需言語或是手勢,僅是一個眼神便可心領神會,那董彪飛起一腳,踹開了房門,而曹濱同時一個側身翻滾,進到了房間,房間空無一人。六間房屋挨個查探了一遍,卻是毫無發現。董彪不由疑道:「小鞍子人呢?那血腥氣又是怎麼回事?」

曹濱神情嚴肅,指了指腳下。

董彪點了點頭。

果然,在地下室中,發現了馬鞍的屍體,胸口處中了三槍,屍身旁則是一大灘血跡。

「院落門口有一個地下室的通風口,所以,你在哪兒能夠嗅得到血腥氣,進到了房間中,反倒沒有了血腥氣。」確定地下室中並無危險後,曹濱蹲下來查驗馬鞍的屍體:「這傷口形態表明小鞍子是近距離中槍,他身上並無其他傷痕,說明他是自願走下地下室的,兇手近距離開槍,但三槍都沒打中要害,使得小鞍子在劇烈的痛苦中死去,從而掩蓋了他在中槍前的真正神情。」

董彪嘆道:「這麼說,那兇手應該是個殺人的高手啊!」

曹濱站起身來,冷哼一聲,道:「那是當然,一個做了十幾年警察的人,當然是個殺人的高手。」

董彪驚道:「你是說卡爾殺死的小鞍子?」

曹濱道:「小鞍子是個孤兒,不善交際,怕見生人,所以我才會安排他來看守這座山莊,也只有他才能夠忍受得了這份寂寞。除了堂口弟兄之外,小鞍子能認識的人也就是卡爾了,若是一個生人的話,絕不可能讓小鞍子主動帶著他走進地下室。」

董彪道:「這麼說,那個連甲川也有可能是兇手啊!」

曹濱搖了搖頭,道:「他有疑點,但絕非是槍殺小鞍子的兇手。在你去取車的時候,我詢問了值班弟兄,在這五天時間中,那個連甲川沒有單獨外出過,而小鞍子的死亡時間,不可能超過三天。也就是說,小鞍子並非死於卡爾離開的那天夜裡,而連甲川在那之後,卻沒有了作案的時間。」

董彪道:「我明白了,應該是卡爾那個混賬玩意在離開之後重新回到了這兒,並且以謊言騙取了小鞍子的信任,將他帶到了地下室來。」

曹濱點了點頭,道:「明面上應該是這樣了,不過,仍有兩個疑問卻是我始終想不明白,一是那卡爾斯托克頓為何要槍殺小鞍子?二一個則是他在槍殺小鞍子之後為什麼不把現場處理乾淨呢?」

董彪道:「我猜想,一定是小鞍子知道了他的什麼秘密。」

曹濱搖了搖頭,重重地嘆了口氣,道:「殺人滅口是最能容易想到的殺人動機,但這一定不是卡爾斯托克頓槍殺小鞍子的原因。小鞍子不會功夫,對卡爾來說,殺了他易如反掌,根本不需要動槍。就算是那卡爾斯托克頓因為習慣動了槍,他也能做得到一槍斃命,又為何要連開三槍呢?」

董彪道:「你剛才不是說他連開三槍使得小鞍子在劇烈痛苦中死去,從而掩蓋了他臨死前的真是神情嗎?這難道不是他掩蓋真相的一種手段嗎?」

曹濱道:「我一開始的直覺也是這麼想,但現在我卻要推翻了這種判斷。想掩蓋真相的辦法有很多,比如一槍打在小鞍子的面部,再比如,將小鞍子的屍身拋入湖中或是掩埋起來。而他卻什麼都沒做,這對一個做了十好幾年的老警察來說,絕對是有悖常理。」

董彪道:「也或許是因為他太過匆忙,又或許是因為他遇到了別的什麼特殊變故而沒能來得及。」

曹濱緩緩搖頭,手指馬鞍的屍身,道:「你仔細觀察,小鞍子胸膛上的三個槍眼有什麼不同?」

董彪凝神望去,不由呢喃道:「左邊的這一槍流血最多,而右上方的這一槍幾乎就沒流出多少血來。」

曹濱點頭應道:「是啊,小鞍子顯然是因為血竭而亡,而右側胸口上方的這一槍,卻是在小鞍子身上的血流了個差不多了才開的槍,兇手能有這般耐心,怎麼會說是太過匆忙或是遇到了緊急變故呢?」

董彪道:「聽你這麼一分析,我怎麼感覺那兇手好像是有意在這麼做,這是想向咱們示威嗎?那個卡爾斯托克頓,不是老子小看他,咱們要是想弄死他就像弄死一條哈巴狗一樣簡單,他有什麼實力敢向咱們示威?」

曹濱吁了口氣,道:「我不知道,我現在的思維有些混亂,阿彪,陪我上去吧,到小湖邊走走,或許能把思路給理清楚了。」

兄弟二人走出了地下室,來到了湖邊,剛走出幾步,那董彪便手指遠處驚道:「濱哥,你看,那邊好像飄著一具屍體!」

這處湖泊的面積不大,走上一圈也不過才需半個來小時,但曹濱當初買下這塊荒地的時候,雇了大量的人力,將湖泊做了拓深處理,最深處足有五米之多。而董彪所指方向,正是那湖心最深之處。

「我去把他給拖過來。」董彪看清楚了那確實是一具屍體,便要脫衣服想游過去將那具屍體給拖到岸邊。

曹濱及時喝止道:「胡鬧什麼?這是什麼季節?你又多大歲數了?」

董彪道:「可咱們沒船,不游過去怎麼知道死的是誰?」

曹濱嘆道:「你怎麼一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就不會動腦子了呢?房間里有木床,能不能臨時當個船用呢?」

董彪撓了撓頭,回道:「能!」

搬了張木床當做船,再將床頭板拆了當做了槳,董彪划到了湖心,看清楚了那具屍體。屍體是俯在水面上的,董彪看不到其面龐,但從屍體的體型已經著裝上已然能夠結論,死在湖裡的人便是那卡爾斯托克頓。

董彪登時就傻了眼。

難不成那卡爾斯托克頓是因為殺了人而內疚到了必須投湖自盡?又或是因為殺了人而興奮的得意忘形失足墜湖而亡?

顯然都不是!

當董彪終於將屍體拖到了岸邊,查驗過死者正是卡爾斯托克頓的時候,曹濱做出了新的推斷。「槍殺小鞍子的人並不是卡爾!小鞍子的血跡尚未完全乾凝,我推斷他的死亡時間應該在兩天左右,不可能超過三天。而卡爾的臉被水已經泡得不成樣子了,死亡時間一定超過了三天。那天夜裡,卡爾很有可能不是主動離開,而是被害身亡。」

董彪深吸了口氣,道:「這樣看來,那連甲川的嫌疑更大了。濱哥,要不要及時趕回去將他先控制起來呢?」

曹濱沒有作答,而是繼續查驗卡爾斯托克頓的屍身。「很顯然,卡爾不是溺水身亡,他是死後被人拋入湖中的。」

董彪對查驗屍體這種事情毫無興趣也幾無經驗,反正已是徹底暈乎了,便乾脆閉上了嘴巴,不懂卻也不問。

好在曹濱接著便給出了答案:「卡爾的口鼻中並無異物,這說明他在沉入湖中之時已經停止了呼吸。奇怪的是,這卡爾渾身上下未見到明顯外傷,難不成是中毒而死?」

董彪仍舊不語。

曹濱繼續自語道:「可又是什麼毒能讓卡爾死的那麼安詳呢?他的警察證件已經口袋裡的錢均是安然未動,兇手又是出於何種目的呢?」

此刻的董彪,心中只想著一件事,趕緊回到堂口將那連甲川給抓起來,說不準,就是他在五天前的夜裡殺死了卡爾斯托克頓,然後拋屍湖中,後來又覺得小鞍子有可能發現了自己的馬腳而折回頭槍殺了小鞍子。

曹濱像是看穿了董彪的心思,放下了卡爾斯托克頓的屍身,就著湖水洗了手,轉身對董彪道:「不可能是連甲川做的,他沒這個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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