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9章 價碼

有沒有考慮過他將來又會怎樣待你?眼下你只開了這一家賭場,那曹濱勉強可以裝作看不見,但若是呂三爺還想開第二家賭場,第三家賭場的時候,會發生怎樣的事情呢?」

呂堯擺了擺手,道:「有曹濱在,我自然開不了第二家賭場,更不用多想那第三家賭場。和你們聯手,扳倒了曹濱,那馬菲亞也不會容許我多開一家,甚至還要將我手上的這一家給封了。所以,這筆賬算過來算過去,我要是胳膊肘往外拐的話,除了可以出得一時之氣,別無好處,卻多有弊端。兄弟,呂堯這些年的飯可是沒白吃啊,這筆賬,我還是能算的過來的!」

劉進道:「可是,三爺您卻少算了一筆賬!」

呂堯略顯不解,道:「少算了那筆賬?」

劉進道:「呂三爺相助咱們達到了目的,咱們自然不會虧待呂三爺,耿爺說了,事成之後,孝敬三爺這個數。」劉進伸出了一根手指,擺在了呂堯的眼前。

呂堯不屑道:「一萬美元?」

劉進搖了搖手指。

呂堯收起了不屑神情,再道:「十萬美元?」

劉進依舊搖了搖手指。

呂堯驚道:「一百萬美元?」

劉進這才收起了手指來,道:「有了這筆錢,呂三爺何苦還在江湖上打拚?隨便去了哪裡,豈不都是逍遙快活么?」

從馬通寶的口中,劉進得知那呂堯在安良堂領到的薪水一年才不過兩千美元,這份收入在金山已經算是相當可以的了,但距離成為百萬富豪卻相差了十萬八千里。而當曹濱決定轉型安良堂並將賭場生意轉讓出去的時候,那呂堯做下的第一件事便是截留了上萬美元的公款,這個舉動表明了那呂堯必然是一個對錢很是看中的人物,故而,耿漢做出了以錢財開路的決定,並相信,即便那呂堯並不是真的跟曹濱鬧翻了臉,在一百萬美元的誘惑下,他也將會轉變立場。

事實果然如此。

呂堯聽到了這份承諾的時候,雙眼便立刻放射出異樣的光芒來,雖然他隨即便微閉上了雙眼,遮掩住了自己的失態,但臉上的神情依舊能夠表現出他激動的心情。

「口說無憑,你讓我如何相信?」呂堯沉默了片刻,終於睜開雙眼,道:「你也莫說立字為據的話來,當你們事成之後,我即便手上留有字據,又如何能夠找到你們呢?」

劉進道:「三爺所言,並非多慮,換做了是我,也會有著一樣的疑問。不過,耿爺令我前來與呂三爺相談,早已經為呂三爺做好了打算。」

呂堯稍顯喜色,道:「哦?那耿漢有何打算?說來聽聽。」

劉進道:「明著來,即便咱們聯手,在實力上仍舊是遠不如曹濱,因而,咱們只能暗中行事。不管是明是暗,待事成之時,三爺您便再無留在金山的道理了,您可以瞞得過曹濱一時,卻瞞不過他一世,一旦被他想明白了,那麼三爺即便有再多的錢財也是無福消受,是么?」

呂堯點了點頭,道:「甚是有理,你接著說下去。」

劉進接道:「所以,當咱們滿載著貨物的輪船起航之時,耿爺希望能在船上看到您。咱們雖然有玉璽在手,到了大清朝自然是暢通無阻,但那麼多的貨若是想賣出個好價錢來,卻少不了您這樣的老江湖的協助。耿爺說了,等到了大清朝,賣出貨物得到的銀子,先拿出一百萬兩來付給您呂三爺作為酬謝,將來再賺到的錢,自然也少不了您呂三爺的一份。」

呂堯沉吟道:「大清江湖,遠比這美利堅江湖要複雜的多,耿漢那麼大的一批貨運到了大清朝,想順利脫手換成銀子確實不是一兩個人就能完成的事情。能將我帶上,的確是一個對雙方都有利的想法,也足以證明了你家耿爺的誠意。好吧,你現在可以說說你們的計畫了,在你們的計畫中,需要我做些什麼?」

劉進道:「簡單,只需要三爺您在某天的一大早將董彪邀請到你家裡來,並且留他到吃午飯的時間也就夠了。」

呂堯鎖緊了眉頭,疑道:「你們這是打算對董彪下手么?」

劉進苦笑搖頭,道:「董二當家無論是長槍還是短槍,使得均是出神入化,對他下手,咱們實在沒有把握。但羅獵那小子可就不一樣了,他太過痴迷飛刀而忽視了火槍的威力,可咱們怕的只是火槍,對他的那一手飛刀絕技卻有著十足的把握。只要三爺能留下董二當家,那麼咱們便可以將羅獵請到一個讓曹濱找不到的地方,那羅獵在曹濱的心中可是價值萬金,而咱們的那批貨對曹濱來說卻是不名一文,就算加上那枚玉璽,也抵不過羅獵在曹濱心中的價值,因而,咱們可以確定,只要請到了羅獵,咱們就能將那批貨裝上船。」

呂堯深吸了口氣,道:「曹濱心硬,但獨對董彪及那羅獵柔軟,他視董彪為親兄弟,視羅獵為親兒子,只要你們能擄走他們中的任一人,想必那曹濱都會屈從於你們的條件。此計雖然甚好,不過,你卻敢於對我合盤托出你們的計畫,難道就不怕我因欲討好曹濱而向他告密么?」

劉進笑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呂三爺在曹濱麾下,即便拼上十輩子,也難以積攢到百萬家財,三爺是個聰明人,一定會做出最正確的選擇。」

呂堯放聲大笑。大笑中,難免又扯到了屁股上的傷痂,疼的呂堯忽地又呲牙咧嘴。

劉進見狀,不由關切道:「三爺的傷勢還未見好么?」

呂堯沉著臉回應道:「你這是在懷疑我故弄玄虛么?」

劉進賠笑道:「豈敢!兄弟只是覺得那七十杖若是能打得虛一些,三爺的傷勢便不見得有這麼重。」

呂堯冷笑了一聲,略顯憤恨道:「為何要虛打?我呂堯是那種受不了七十杖的人嗎?」

劉進豎起了拇指,贊道:「三爺硬氣!」

呂堯輕嘆一聲,神色也隨之緩和下來,道:「也虧得我那彪弟,若不是他替我挨了三十杖,我這一把老骨頭,看樣子即便不死,也絕難再站起來了,唉……寄人籬下,看人家的臉色吃飯,這日子可是不好過啊!」

劉進跟著嘆道:「可不是嘛!所以啊,三爺,咱們聯起手來干他一票的大的,這才是明智之舉吶!」

呂堯唏噓道:「魚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兼得,只能捨去其一,兄弟,你不是我,想像不出我心中有多艱難。名利雙收……說起來簡單做起來難啊!放眼安良堂,能實現那名利雙收的人,除了曹濱,還能有誰?」

劉進跟道:「名為虛,利為實,有名而無利,便是那五彩斑斕的泡沫,有利而失名,咱可以換個地方重新樹名。」

呂堯兩眼一亮,不禁喝道:「精闢!一語而解我心頭困惑!沒錯,在金山我呂堯失去了名,在洛杉磯我呂堯可以重新樹立,即便美利堅已然容不下了我,只要有了足夠的利,我可以去法蘭西,去大不列顛,甚或留在大清朝,天下之大,難道還找不到我呂堯的立足之地嗎?」

劉進再次豎起了大拇指來,贊道:「三爺英明!」

呂堯道:「我將董彪約來實為簡單,但那曹濱心思縝密,如此巧合,必然瞞不過他,因而,此事一旦實施,必須一擊得手,否則你我均將落入萬劫不復之境地。雖說有富貴險中求的道理,但你我也不能貿然行事,做出一些個沒把握的舉措來,兄弟,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呢?」

劉進點頭應道:「三爺說的完全正確,實話跟您說了吧,咱們盯梢羅獵已有好多天了,他每日一早必會去神學院,待至午時方可回到安良堂,若單他一人的話,以咱們的本事請走他可以說是易如反掌,但他身後,總會出現董彪的身影,三爺,您是知道的,董彪的武功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他懷中的那一雙左輪,而咱們,在美利堅合眾國卻難以得到一桿像樣的火槍,即便得到了,咱們也拿不出像樣的槍手……」

呂堯打斷了劉進的解釋,道:「我懂了!想劫走羅獵,前提條件必然是調開董彪,這一點,我可以幫助你們實現,可那羅獵並不是一盞省油的燈,你們若是以通寶通河來看待他的話,恐怕必遭失敗。」

劉進拿起桌上一隻茶盞,手指猛然發力,『啪』的一聲將茶盞捏成了碎片,再以雙掌合十,來回搓了兩下,那茶盞碎片便幾乎被搓成了粉末。小露一手後,劉進滿不在乎道:「咱們內機局的弟兄個個身懷絕技,咱們耿爺的一身能耐,更是抵得上三個我劉進,只要那羅獵的身後沒有了董彪的照應,拿下他並不是什麼難事。」

呂堯被劉進的這一手硬功夫給驚到了,愣了好一會才開口道:「怪不得通寶通河兄弟二人在你們面前幾無抵抗,果真是強將手下無弱兵,單憑兄弟你顯露的這一手,我呂堯便佩服地五體投地。好吧,我現在完全相信你們能夠順利的達到目的了,而一旦得到了羅獵,那麼曹濱勢必屈從……哈哈哈,若不是我不便動彈,真想和兄弟你痛飲三大杯!」

劉進含笑道:「咱們來日方長,待到那裝滿了貨物的輪船駛離了港口,兄弟我一定會陪三爺您暢飲它個一醉方休!」

呂堯的情緒被徹底調動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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