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2章 兇殺案

董彪搓手頓足,萬般惋惜道:「可惜了咱們一天兩千塊利潤的賭場生意,竟然只換來了這麼個結果,這狗日姓耿的,可是把咱們給坑慘嘍!」

羅獵道:「話也不能這麼說,咱們畢竟藉助此事讓那山德羅順理成章地接下了這塊燙手的山芋,有他那麼一塊招牌替咱們遮風擋雨,咱們也算不上虧。」

董彪道:「你可拉倒吧,若是沒有姓耿的這件事,咱們將賭場賣掉,一樣能引來擋箭牌不說,還能賣出個好價錢。」

曹濱沉下了臉來,喝道:「阿彪你吵吵個什麼!?吵吵來吵吵去,能起到個什麼作用?虧了也好,賺了也罷,那都是眼前小利,重要麼?當前咱們最重要的事情是什麼,心裡沒點數嗎?」

董彪頓時蔫了下來,悻悻道:「我也就隨口那麼一說。」

挨訓的雖然是董彪,但同樣也捎帶了羅獵。羅獵心中自然有數,偷看了董彪一眼後,趕緊閉上了嘴巴。

沉寂了片刻,忽聽到曹濱幽幽嘆了口氣,自語道:「如果我是那耿漢,接下來,我該做些什麼呢?」

曹濱的自語提醒了羅獵和董彪二人,他倆也不禁跟著曹濱的思路問了自己,假若自己便是那耿漢,接下來將會做出怎樣的事情來?

報仇!?

羅獵和董彪得出了相同的答案。

耿漢視為同夥的山德羅出賣了耿漢,擱在誰身上,也不可能咽的下這口氣,而耿漢既然能夠掌管內機局,那麼一身本事勢必了得,尋覓到機會殺了山德羅對他來說並非是一件難事。

曹濱對這個答案卻不肯苟同。「我要是耿漢的話,就絕不會去碰山德羅。殺了山德羅對耿漢來講或許是易如反掌,可如此一來,就等於給自己多豎了一個強敵,這對他只有弊而無利,他理應不該給自己找麻煩。」

羅獵想了想,覺得曹濱所言還是很有道理。關鍵時刻,那耿漢用了替身,這隻能說明耿漢對山德羅早已經起了疑心,或者,從一開始就沒有信任過山德羅。這種情況下,耿漢仍舊沒有改變計畫,就表明那耿漢應該是有意而為。既然是有意而為,那麼被出賣後的恨意就不該那麼強烈,甚至不會產生恨意。

董彪依舊堅持己見,道:「我覺得那耿漢還是要找山德羅報仇的,除此之外,他還能做些什麼呢?沒有了幫手,那比爾萊恩也沒了實力讓他利用,我要是耿漢的話,實在是想不出別的什麼翻盤希望,只能是殺了山德羅並儘可能地嫁禍給咱們,若是能挑起馬菲亞和咱們之間的戰鬥,他或許還有機會。」

羅獵道:「我怎麼覺得那耿漢並不像是在單打獨鬥呢?一直以來,咱們認定了耿漢只有吳厚頓一個搭檔,可是,這個替死鬼又該怎麼解釋?他肯定不是耿漢臨時找來的。」

立在一旁的趙大新突然邁到了那具屍身前,三兩下撕扯開屍身的上衣,並發出了一聲驚呼:「果然是內機局的人!」

曹濱陡然一凜,道:「何以見得?」

趙大新手指那屍身的左側胸膛,道:「梅花烙!這梅花形狀的烙印,便是內機局鷹犬的身份標識。」趙大新說著,緩緩地解開了自己的衣扣,袒露出右側胸膛,接道:「外圍線人於右側胸膛烙下梅花印記,直屬人員於左側胸膛烙下梅花印記,我右側胸膛上的這塊疤痕,便是因為我剜去了那個梅花烙印留下來的。」

曹濱長出了口氣,道:「這就對了,那耿漢果真不是在單打獨鬥。」

董彪道:「怎麼講?難道那吳厚頓沒說實話么?」

羅獵道:「恐怕吳厚頓並不知情。」

曹濱點了點頭,道:「羅獵說的沒錯,這可能是只屬於耿漢的秘密,就連咱們,也被他騙過去了。」

董彪急道:「我怎麼越聽越糊塗呢?那耿漢還能跟誰聯手?」

曹濱道:「他不是在跟誰聯手,而是他掌握了一支極為隱蔽的隊伍。阿彪,還記得半年多前咱們跟內機局的那一戰么?」

董彪點頭應道:「當然記得!」

曹濱道:「咱們設計將李喜兒引去了洛杉磯那邊,但在金山,他卻留下了一支隊伍,目的是炸掉我和許公林乘坐的車廂。這支隊伍在得手後便再也沒有了消息,警察局在咱們消滅李喜兒之前就發出了全國通緝令,那些人沒有渠道是很難離開美利堅的。而且,他們也不敢拋頭露面出來工作,若是沒有人資助他們的話,他們是絕難生存下來的。」

羅獵跟道:「一定是耿漢收留了他們!」

曹濱道:「也只有這個解釋才能講得通。」

董彪恍然道:「那麼說,昨晚上咱們約見山德羅談交易,那耿漢是完全有條件監視到山德羅的異常行為的,因而才於今日找了替身來替換了他。」

趙大新插話道:「入了內機局的人,都做好了隨時送命的準備,因而,那耿漢在其中找一個替死鬼並不難。」

羅獵忽然笑開了,道:「那耿漢還真是詭計多端啊!不過,他卻沒想到濱哥居然會藉助警察局還有聯邦軍隊來對付比爾萊恩,說到底,咱們還是贏了他半招。」

董彪道:「還真是那麼回事呢!假若咱們真的依靠自己跟比爾萊恩血拚起來,那耿漢再從後面捅咱們一刀的話,那咱們還真是要吃大虧了。」

曹濱忽地一怔,然後低聲喝道:「不好!」

羅獵董彪二人同時看向了曹濱,異口同聲問道:「怎麼了,濱哥?」

曹濱微微搖頭,道:「你們剛才的話提醒了我,那耿漢找了替身來演了這齣戲,那麼他很有可能就埋伏在那附近,比爾萊恩逃走之時,咱們沒能覺察到,但埋伏在附近的耿漢卻很有可能發現了他。比爾萊恩若是落到了耿漢的手上,那咱們就很難再揭開剩下的那一千八百噸貨物的去向之謎了。」

董彪大咧咧道:「怕他個逑?只要那批貨還在金山,咱們就不怕那耿漢不露出尾巴來。」

曹濱長嘆一聲,道:「你說的倒是簡單,我也知道這個道理,可卡爾那邊,還在等著我的回話呢,這案子到底該怎麼了結才會對咱們更加有利呢?是實話實說,就承認只發現了兩百噸鴉片,還是裝個糊塗,不報數量,做出完全結案的態勢呢?」

羅獵道:「我想還是實話實說吧,無論是比爾萊恩還是耿漢,他們對巷道中藏了多少貨一定是心知肚明,蒙是蒙不過去的,搞不好還會弄巧成拙。對咱們來說,以不變應萬變才是最好的辦法,就像彪哥說的那樣,咱們怕他個逑啊?只要剩下的貨還在金山,就不怕他們不會露面。」

曹濱也是一時被各種疑問攪亂了思維,現在稍微清晰了一些,也就想明白了卡爾斯托克頓那邊怎麼結案事實上對結果並不重要,於是便吩咐董彪道:「那好吧,阿彪,你辛苦一趟,去告訴卡爾一聲,怎麼對他有利就怎麼結案好了,至於還有一千八百噸鴉片沒被找到的事情,我們這邊會幫他瞞下來的。」

董彪笑道:「這種事還需要我親自跑一趟嗎?隨便找個弟兄去一趟不就得了?」

曹濱輕嘆道:「可你的步槍我忘記帶回來了。」

董彪只是一愣,然後一言不發,掉頭就走。

……

比爾萊恩的三十餘手下跟在戴維斯科特之後,紛紛揮舉著白襯衣從各自掩體中現出身來,而此時,將己方困在這片絕境中的聯邦軍隊也停止了射擊,比爾萊恩靈光一閃,認為這是上帝賜予他的逃走良機,於是,他先是匍匐側行,當新一輪槍聲響起的時候,拔腿狂奔,終於逃離了險境。

雖然上了年紀,但比爾萊恩一直以來勤於鍛煉,在短時間內的體力上並不輸年輕人多少。一口氣奔出了一里多路,並確定身後並無追兵追來,比爾萊恩才停下了腳步,靠著一棵大樹坐了下來。

這是一場預料之外的慘敗,比爾萊恩怎麼也想不到那安良堂竟然不顧忌幫派規矩而求助於警察及軍隊,這種行為顯然是可恥的,一旦傳播開,必將被所有幫派所鄙夷唾棄。但眼下,比爾萊恩卻只能打落門牙往肚裡咽,若是連自己都交代在這塊貧瘠土地上了,那安良堂的可恥行為也就成了秘密,再無他人知曉。

喘過一陣粗氣後,滿懷悲憤心情的比爾萊恩只能繼續艱難前行,他所有的人手在這一戰中消耗殆盡,留在金山只有生命危險,再無翻盤機會,因此,他必須儘快回到紐約,重整旗鼓後再次殺回,或許還有獲得最終勝利的可能。

可就在這時,身後突然有了異樣的動靜,慌亂間,比爾萊恩猛然轉身,槍口所指,卻是空無一物。稍微一愣,余光中忽覺寒光一閃,握槍的手腕頓覺一陣劇痛,一柄三英寸長的薄刃飛刀赫然扎在了自己手腕的正中。

「比爾萊恩先生,你還好嗎?」一側樹榦之後,閃出了耿漢的身影,「你說你這不是犯傻嗎?呆在紐約安度你的晚年不好么?幹嘛非得那麼較真要跟我比拼到底呢?」耿漢手中掂著又一柄飛刀,踱到了比爾萊恩的面前,臉上的笑容盡顯猙獰之色。

比爾萊恩用另一隻手端著受傷的手腕,咬著牙,忍受著劇痛,惡狠狠回應道:「漢斯,你這個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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