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6章 給你臉了

那人回道:「不,我的老闆,可能是我沒表達清楚,傑克中槍身亡,但諾力還活著,只是肩膀處挨了一槍,看情況,他那條胳臂恐怕是要廢了。」

裡屋的人有些不耐煩,道:「這不重要,我想知道的是誰幹的!」

「我想……」那人剛開了口,卻怔了下,最終還是沒有妄自猜測:「我不知道,老闆,事實上,我連肇事者的面龐都沒看到,只看到了他的一個背影,個子不算太高,體型偏瘦,穿了一身黑色的嬉皮裝,留了一頭金色的長髮。」

裡屋的房間門悄無聲息地打開了,一名上了年紀的洋人叼了根雪茄走了出來。「約翰,你說,這件事會不會是漢斯乾的呢?」

約翰上前一步,攙扶住了那位老者,並回道:「在這個當口,有可能對安良堂動手的只有漢斯和黛安,對黛安來說,她最希望得到的結果是親手幹掉漢斯,其次才是那批貨,所以,她的主要精力應該放在尋找漢斯上,而不是槍殺安良堂的人。」

那老者露出了笑容來,溫和道:「不管怎麼說,這種平衡總算被打破了,安良堂的湯姆被我們送進了監獄,而傑克又遭到槍擊身亡,只剩下了一個年輕的諾力,想必掀不起多大的風浪來,安良堂可以說已經提前退出了這場競爭。那麼,接下來漢斯的主要攻擊方向便是黛安和戴維的組合了。很好,這非常好,局面很快就會明朗起來,而身處最暗處的我們將會是最後的贏家。」

約翰道:「這都要歸功於老闆將湯姆送進了監獄,這步棋,實在是精彩。」

那老者道:「如果你今晚能夠順利幹掉貝拉克和唐納德的話,那才叫真正的精彩,不過,這個結局也不錯,那二人一定是嗅到了什麼危險的氣息,拔腿開溜了,只要他們不再出現於金山,那麼,我們便是最安全的隱身人。」

約翰道:「老闆,我們要不要加強一下對黛安的保護?畢竟,她是你的女兒。」

那老者正是比爾萊恩。

氣急攻心,一頭栽倒,倒不是比爾萊恩的有意之為,但在醫院中醒來之後,比爾萊恩便生出一條裝病的妙計,如此一來,不單可以蒙蔽了漢斯,也可以看看公司中的那些個要員們肚子里揣著的究竟是一顆怎樣的心。

次日上午,耿漢看到了金山郵報的號外,一時驚喜不已,再一時卻又驚疑不止。

金山郵報是一家嚴謹的報媒,這一點毋庸置疑。而且,新聞報道中還排列了數張現場照片,這大大增加了此新聞的可信度。然而驚喜之餘,耿漢隨即產生了一個疑問,誰幹的?誰有這麼大的能耐可以如此輕鬆地幹掉董彪重傷羅獵?

黛安萊恩和戴維斯科特絕沒有這個能力,而一直隱身的比爾萊恩絕不會做出這樣的傻事。安良堂最恐怖的人是曹濱,只要他還在,安良堂的戰鬥力就不會有明顯的下降,這一點,比爾萊恩理應能夠看得清楚。

這兩個問題始終想不清楚,那耿漢的驚喜心情頓時湮滅了一多半。

「吳先生,這件事恐怕還得辛勞你一趟。」耿漢琢磨再三,對此新聞仍是將信將疑,甚或一度懷疑這是曹濱的故意之為。「我始終不敢相信董彪會如此輕易地被人幹掉,說不準,這是曹濱故意使出來的詐術,兵不厭詐這個成語對洋人來說或者陌生,但對你我華人來講,卻是太熟悉不過。」

吳厚頓跟著看過了那篇新聞報道,只是,吳厚頓聽得懂英文,也能應付得了日常對話,但就是看不懂白紙黑字,只能是看了新聞中的幾副照片。「那也不好說,老弟,紐約安良堂的顧浩然不就被你輕而易舉地傷到了么?要不是你手下留情,他豈不是早就去見了閻王?」

耿漢點了支煙,苦笑道:「那不一樣,我的吳兄!與其說顧浩然是傷在了我的安排下,倒不如說他傷在了毫無防備上。但現在是什麼局面?三方兵戈相見,卻又互不知底,只能是小心再小心,謹慎再謹慎,那董彪又豈能如此大意呢?」

吳厚頓略加沉思,道:「聽你這麼一說,我覺得也甚是蹊蹺,咱們於昨日殺了他安良堂的兩名兄弟,沒見到安良堂的報復,反倒出了這麼一檔子意外,要說不是計策,還真是解釋不通。」

耿漢道:「解釋的通也好,解釋不通也罷,只要吳先生辛勞一趟,去那安良堂打探一番,或許就能得到答案。」

吳厚頓道:「去是肯定要去的,辛勞也談不上,只是,需要打探哪方面事宜,還請老弟明示。」

耿漢想了想,卻想出了一聲長嘆來:「我這腦子現在是一盆糊塗漿,根本理不清個頭緒,不管真假,那安良堂此時都應該是高設靈堂大肆祭奠,又如何能看出破綻來呢?除非……」

吳厚頓接道:「除非,抓一名安良堂的人審上一審!」

耿漢緩緩頷首,應道:「確實如此,只是白天行事風險太大,兄弟不想讓老兄冒險啊!」

吳厚頓忽然笑道:「知情人此時必然龜縮在安良堂的堂口中,大白天抓人顯然不可能,但是,我卻想到了另外一人,她並非是安良堂弟兄,她甚至是個洋人,可是,她一定知道安良堂的實情。」

耿漢驚疑道:「還能有這種人?」

吳厚頓頗為得意道:「你可知道,那羅獵有個小女朋友叫艾莉絲,這個艾莉絲跟羅獵的關係可不一般,安良堂上下幾乎把她當成了自己人,不單可以自由出入安良堂堂口,跟曹濱董彪也是十分相熟,巧的是,她並不住在安良堂的堂口中。」

耿漢先是一喜,隨即皺眉搖頭,道:「你知道她住在哪裡么?還有,安良堂出了那麼大的事情,難道就不會對她封鎖消息嗎?」

吳厚頓道:「不試上一試,又豈能做出定論?」

耿漢深吸了口氣,背著手踱了幾圈,終於下定了決心:「你說得對,不試上一試,確實不能做出定論。」

得到了耿漢的首肯,吳厚頓隨即裝扮了一番,不過二十分鐘,便換了另一副形象,乍一看,活脫一個普通到了極致的勞工模樣。

「吳老兄,兄弟對你的能力沒有絲毫疑問,但我還是要多嘴叮囑一句,絕不可冒進,寧願無功,也絕不可犯錯。」那吳厚頓已然準備要出門了,耿漢追上來又叮囑了一句。

吳厚頓信心滿滿道:「你就放心吧,對付一個小洋妞,我還是有把握的。」

耿漢估計的沒錯,此刻,安良堂堂口中,靈堂高設,前來弔唁的人們是絡繹不絕。一條唐人街上,幾乎所有的商鋪在門口都扎了一朵白花。

吳厚頓來到了唐人街,剛準備打聽艾莉絲的住址,忽然意識到自己犯下了一個錯誤,既然艾莉絲跟羅獵的關係那麼近,那麼,此刻艾莉絲包括艾莉絲的家人此時也應該在安良堂的堂口中弔唁董彪才是。於是,吳厚頓改變了計畫,隨著人群,來到了安良堂堂口的大門外。

進去,顯然有些膽怯,那吳厚頓也只能是遠遠地守望著堂口裡的情況。

過了午時,從堂口大門走出了一群男女,其中雖然沒有那個叫艾莉絲的小姑娘,但吳厚頓還是看到了自己想看到的面龐,艾莉絲的父親,西蒙神父。

那日,艾莉絲被人劫持,吳厚頓可是在暗中見到過這位曾經的神父,另有一人吳厚頓也是稍有印象,應該是老鬼的徒弟,羅獵的大師兄,趙大新。吳厚頓心中盤算著,此二人,隨便抓獲一個,說不準都能得到堂口內的真實情況。

跟蹤原本就是吳厚頓的強項,雖然是白天,難度稍微大了一些,但路上的行人頗多,對吳厚頓來說倒也簡單,只是,那數人卻始終不曾分開,這讓吳厚頓有些惱火。

這幫男女最終進到了一個院子中,吳厚頓在遠處等了許久,同時也矛盾了許久,這肯定不是抓舌頭的好時機,但就這樣放棄了,卻又心有不甘。就在吳厚頓的心情到了最為矛盾的時候,那院落的大門終於打開了,西蒙神父一個人走出了院子。

吳厚頓大喜過望,連忙跟上。

西蒙神父的情緒看上去很是低落,一路上連頭也不願抬一下,自然感覺不到身後的異常,就在他轉向一個小巷的時候,忽然感覺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猛然一轉身,便被一把鋒利的匕首頂住了喉嚨。「不許叫喊!」吳厚頓陰沉著臉惡狠狠地威脅道:「往後退,一步一步往後退!」

西蒙神父驚慌失措,下意識地舉起了雙手,並道:「你要多少錢,我給你,只求你不要傷害我!」

吳厚頓冷笑道:「我不要錢,我也可以答應不傷害你,但你必須如實回答我的問話。」

西蒙神父哆里哆嗦地連聲應道:「好,好,你問吧,我一定如實回答。」

吳厚頓逼著西蒙神父退到了牆根,道:「我問你,安良堂的董彪真的死了嗎?」

西蒙神父道:「沒有!傑克是個好人,他怎麼能死呢?」吳厚頓不禁一怔,隨即又聽到西蒙神父跟了一句:「他將永遠活在我們心中。」

吳厚頓心中登時竄上了一團火來,忍不住揚起了另外一隻手,狠狠地抽在了西蒙神父的臉上。這一巴掌打得確實痛快,但同時,右手中的匕首也離開了西蒙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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