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1章 礦場

抱著那摞登記冊走出了房產交易管理局,董彪上了車,掉了頭,直接駛向了唐人街的方向。羅獵不禁疑道:「彪哥,不是要去照相館拍照片嗎?」

董彪斜眼看了羅獵一眼,道:「鬼扯,一張照片二十五美分,這五本登記冊至少也有一百張,彪哥的錢也是血汗錢啊,哪捨得這二三十美元啊?」

羅獵道:「那你打算怎麼辦?」

董彪笑道:「回去抄咯,跟你說啊,濱哥抄寫的速度很快的。」

羅獵愣了下,道:「可再快也得幾個小時,你怎麼跟布羅迪交代呢?」

董彪笑道:「窩靠,那還不簡單?車子拋錨了,是不是個理由?照相館的照相機壞了,是不是個理由?路上碰見了一個漂亮妞,彪哥一時沒忍住,上前調戲了幾句,結果被人家給告了,在警察局裡帶了好幾個小時,這是不是又一個完美的理由?」

羅獵不禁笑道:「跟你在一塊久了,恐怕我都要變成一個流氓了。」

董彪大笑,將油門踩到了底,車子發出了強烈的轟鳴,速度猛然提升,將毫無防備的羅獵晃了個驚慌失措。

回到了堂口,進到了曹濱的書房,曹濱一聽董彪要他抄寫這些登記冊,登時變了臉色:「阿彪,你腦子裡想的是什麼呀?我那麼多事……」

董彪訕笑道:「不抄怎麼辦?還真拿去拍照片?花錢還是小事,等照片洗出來得浪費多少時間?還有,濱哥你說過,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布羅迪是繞不過去的,那照相館的人,咱們不應該繞過去嗎?」

曹濱被噎的無話可說,自己留下了三本登記冊,將另外兩本丟給了董彪和羅獵:「你倆也別閑著,一人抄一本。」

董彪呵呵一笑,道:「濱哥,你是在笑話阿彪不會寫字是吧?那筆拿在手上可比槍沉多了去了,你這不是逼良為娼么?」

曹濱氣道:「滾!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罵完了董彪,又將分給董彪的那本登記冊丟給了羅獵,道:「你彪哥的這本由你來抄了!」

一物降一物,巴掌降屁股,羅獵敢跟董彪無限制頂嘴,但對曹濱卻是連一個不字都不敢說。那董彪見狀,嘿嘿一笑,閃人出屋去涼快了。

拿到了房產交易記錄,接下來就是逐一排查。那些個樓房公寓首先被排除在外,董彪先從別墅式住宅查起,然後是商業房產和工業房產。

十多天過去了,從仲夏來到了初秋,但董彪仍舊是一無所獲。

「這不對啊?前前後後二十好幾天過去了,能想到的地方咱們都搜過了,卻連個貨的皮毛也沒摸到。還有,那耿漢和吳厚頓就像是蒸發了一般,一丁丁的動靜也感覺不到,難不成他們根本不在金山?那批貨也沒藏在金山?」董彪不由得提出了疑問。

一無所獲的結果也大大出乎了羅獵的預料,他鎖眉凝神,思考道:「不會,絕對不會!金山那麼大,憑耿漢和吳厚頓的功力,只要能夠耐心下來潛伏在什麼地方,咱們是很難覺察到他們的存在的。還有那批貨,我可以百分百的做出保證,它一定就藏在金山的某個地方。」

曹濱道:「羅獵說得對,耿漢吳厚頓二人不是貨主,無法做到完全掌握貨物的走向,他只能藉助自己手中的權力,在當地玩一手調包的把戲,所以,這批貨一定還在金山。只要貨還在,他們便跑不了,遲早都會現身露面。」

董彪愁道:「我最擔心的是他們有太多的耐心,甚或不厭其煩,今天運出去一點,明天再運出去一點,一天運個幾百公斤,花上個三年五年的把貨全都運出金山。」

董彪的這份擔提醒了曹濱和羅獵,在很多事情上,最笨拙的辦法往往也是最有效的辦法,耿漢和吳厚頓若是真採取了這種辦法的話,安良堂還真是無計可施。

「所以,我們必須今早找到那批煙土的藏匿地點。」曹濱習慣性踱起步來,忽地站住了,凝神靜氣了片刻,道:「如果換做了你倆,怎麼才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地將那批煙土掉了包呢?」

董彪搶道:「那還不簡單?找到這麼一塊場地……」董彪邊說邊比劃,先將茶杯拿過來擺在了面前,然後又將香煙放在了茶杯的後面,接道:「這一塊場地可分成兩個部分,前面這塊場地是明的,後面那塊場地是暗的,貨運進來的時候,堆放在了前面這塊場地中,然後我再雇上另一批人,將貨運到後面那塊場地中,在用假貨將前面的場地填滿了,等裝船的時候,自然運出去的是那前面場地堆放著的假貨,而真貨不就留下來了么?」

羅獵隨即送上了大拇指,並道:「好主意!可這麼做的話,陰謀一旦暴露,那貨主很容易就會找到被掉了包的真貨,耿漢要隱瞞的不單是咱們,他更需要隱瞞的是貨主一方哦!」

董彪愣住了神,未再接話。

曹濱嘆道:「是啊,咱們沒有那顆做賊的心,就很難解開賊打出來的結。」

董彪忽道:「把大新叫來怎麼樣?他跟了鬼叔那麼多年,在這方面上肯定比咱們強啊!」

羅獵不由感慨道:「唉!我那個大師兄……沒指望的,彪哥,這方面的事情,就算我師父還活著,恐怕也猜不透耿漢的計策。」

曹濱跟道:「師父領進門修行靠個人,我那鬼兄雖是盜門奇才,但從未有過不義之為,那耿漢如今已經完全走偏,即便鬼兄在世,也確是難以應對得了他那逐出師門的大徒弟。」

正如曹濱所言,思維不在一條線上,就很難解開耿漢的套路,三人雖然都開足了腦筋,但也沒能想出什麼頭緒,一時間,都閉上了嘴巴陷入了沉靜。

過了許久,羅獵突然開口道:「我在想,咱們是不是走錯了路呢?」

董彪翻了翻眼皮,道:「彪哥在金山廝混了二十多年,隨便哪條路,彪哥閉著眼都不可能走錯!」

羅獵指了指腦袋,笑道:「我說的是思路。」

「啊?」董彪半張著嘴,不好意思地笑了下,道:「啊,你說的是思路哈,那彪哥不是走錯路,是經常迷路。」

曹濱忍住了笑,道:「你想到了什麼?」

羅獵拿起了茶几上的香煙,抽出了一支,放在鼻子下聞了聞,道:「就拿這支香煙來說,我背過身去,不讓濱哥你看到,然後讓彪哥藏在我身上的某個地方,然後讓濱哥你來猜,估計你很難猜得准,但是,你要是問了彪哥,那答案不就輕而易舉地得到了嗎?」

董彪忽地瞪圓了雙眼,搶在曹濱之前,驚呼道:「搬運工?」

曹濱微笑頷首,道:「對!搬運工。那批煙土運來的時候想必是貨主的自己人在做搬運,但耿漢要想將這批煙土掉了包,勢必會重新僱傭搬運工人,他不可能從外地帶來這些人,只能在當地尋找,而且,這麼大量的貨物,一定不是二三十人能夠完成的。」

羅獵補充道:「為了遮人耳目,那耿漢亦不會聘請專業搬運公司,他的做法一定是在市場上僱傭零散勞工。」

董彪面露欣喜之色,道:「那就簡單了,這些勞工市場上一多半都是咱們華人,咱安良堂要打聽的事情,最多半天就會有結果!」

……

黛安萊恩回到了家中,家中已是空無一人。這本是意料之中,黛安萊恩並未覺得有多突兀,她上了樓,來到了自己的房間。

這個房間她已經有很多日子沒有住過了,父親健康的時候,家裡的傭人會定期清潔房間,但父親住進醫院已經好多天,家裡的傭人們也全部走光,在沒有人打掃房間,桌面窗台上落下了薄薄一層灰塵。嵌在牆壁上的保險柜還在,黛安萊恩打開了保險柜,拿出了她所有的財產,三千美元和兩把勃朗寧手槍,以及一盒五十發子彈。

單槍匹馬是肯定干不過漢斯的,可三千美元的資產也無法拉起一支隊伍來。看似陷入了絕境的黛安萊恩卻毫無絕望情緒,反倒是顯得信心滿滿,只因為,她的身體還在,而她的身體,才是她的最大本錢。

收好了現金和手槍,黛安萊恩在腦海中過了一遍她欲尋找的目標,最終將戴維斯科特的名字排在了第一位。戴維斯科特曾經是比爾萊恩的一名貼身保鏢,曾經救過比爾萊恩的性命並為此負了重傷,比爾萊恩感恩與他,將他提拔為公司的經理,負責賓夕法尼亞州、新澤西州、以及馬里蘭州等三個州的煙土銷售。黛安萊恩和戴維斯科特有過一床之緣,但因戴維斯科特在這方面的能力有些欠缺,黛安萊恩之後再也沒有跟他重溫過這種緣分。

「黛安,很榮幸在這種情況下你還能想到我。」黛安萊恩找到戴維斯科特的時候,戴維斯科特正躺在自家的游泳池邊上的躺椅上饒有興趣地看著兩位美女在游泳池裡游泳。「我是你父親一手提拔上來的,我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你父親賜予我的,所以,對你的請求,我無法拒絕。但是,我也是一名商人,我很想知道,事情辦完之後,我能得到些什麼好處?還有,你打算向我付多少定金?」

黛安萊恩嫵媚笑道:「定金就站在你面前,如果你接受我的僱傭,在僱傭期內,你可以任意享用你的定金。如果你接受,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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