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78章 無題

老鬼打量了這小伙兩眼,雖說長相很是一般,但身材還算不錯,在一身洋裝的襯托下,倒也有些英俊的意思。「今天很晚了,明天可以么?」老鬼拍了拍那小伙的肩,就要轉身跟大夥一塊回去。

「對不起,老鬼先生,小安德森先生交代說,無論多晚,都要將老鬼先生接到他辦公室來,他明天一早要去拜訪一位重要的客人,而老鬼先生先生的意見將決定他的態度。」那小伙很禮貌地攔下了老鬼,耐心地向老鬼做出了解釋。

小安德森是個工作狂,每天都要工作到很晚,馬場被投毒後曾經消沉了一段時間,但三萬美元的貸款拿到手後,小安德森再次煥發出高昂鬥志,每天都要工作到深夜才肯罷休。為了彌補那家班出走胡家班解散留下的空缺,小安德森始終念想著再招募兩三家華人馬戲班加盟到環球大馬戲團中來。

「安德森先生沒說他要拜訪的是誰嗎?」老鬼隨口一問,事實上,他心裡已經有了定論,肯定是為了招募華人馬戲班的事情。

「對不起,老鬼先生,我的級別還沒達到這一層次。」那小伙笑眯眯地做了回答。

老鬼點了點頭,將徒弟們打發回去了。「走吧,早談完早了事。」老鬼很不情願參與到小安德森對馬戲團的各項決策,可小安德森卻總是習慣事先徵求老鬼的意見,這或許僅是洋人表示尊重的一種形式,但對老鬼來說,卻是頗為無奈。

小安德森的辦公室在駐地的另一端,跟宿舍的方向剛好相反,從大門處走過去,要繞過半個表演場,因而僅僅兩百米的直線距離卻要走將近五百米的路程。

這段路,老鬼走的已經很熟了,哪兒有塊石頭,哪兒又有棵樹,老鬼都是瞭然於胸。本著快去快回的想法,老鬼的腳步邁得很快,只十來步,便將那小伙甩到了身後。

小伙只得小跑幾步,跟上來,再被甩開。

只幾個回合,那小伙便喘上了粗氣,在後面央求道:「老鬼先生,你能走慢些嗎?我實在跟不上了。」

老鬼站住了,笑道:「小夥子,看上去挺結實的,怎麼體力這麼不堪呢?缺乏鍛煉啊!」

小夥子氣喘吁吁道:「老鬼先生有所不知,我在大門口等你等了一個多小時,到現在還沒來及吃完飯呢!」

老鬼笑道:「小安德森是個工作狂,忙起來的時候,可以不吃不喝一整天,所以啊,跟在他身邊工作,要學得聰明些,最好上班前就吃得飽飽的。」

那小伙靦腆地笑了,像是要解釋什麼,又像是要衝著老鬼抱拳施禮,可就在這一剎那,兩道寒光從小伙的袖管中飛出,直奔老鬼的胸膛激射而來。

老鬼反應極快,順勢向後空翻,堪堪躲過那兩道寒光,腳下尚未站穩,那小伙卻已經抽出腰間軟劍,抖了個劍花,糾纏上來。

老鬼倉促應戰,已落下風,又是赤手空拳,不敢硬接那小伙劍勢,只得腳尖點地,向後連撤三步。便在這時,道路兩旁的陰影處分別又有兩道寒光射出。

老鬼藉助後撤之勢,向後側翻閃躲開左側寒光,並與半空中脫下身上長衫,卷向了右側兩道寒光。

「好身手!」路邊陰影處傳出一聲尖細讚歎。聲音未落,前後左右四個方向又有四點寒光激射而至,同時,一張黑色大網悄然無息向著老鬼當頭罩來。

老鬼雙腳釘地,身子快速後仰,幾乎平貼到了地面,同時揮出手中長衫,卷下了四點寒光,但終究沒能躲的掉當頭罩下的黑色大網。

此網非常霸道,尋常刀劍根本無法割斷其網絲,而持網主人一旦得手,只需拉緊手中繩索,被罩之人絕無逃脫可能。

路邊陰影處同時躍出數人,以手中兵刃逼住了網中老鬼,其中一人掏出了一塊手帕,在上面撒了些藥水,然後堵住了老鬼的口鼻。老鬼甚至來不及開口發問,變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接著便不省人事。

「劉統帶,乾的漂亮。」剛才那尖細聲再次響起,分明便是李喜兒的聲音。

「屬下幸得大人出手相助,否則絕不可能如此順利。」拿出手帕堵住老鬼口鼻的便是劉統帶,回應了李喜兒之後,向手下吩咐道:「裝進麻袋,翻後牆按原計畫分批撤離,二號藏身點集結。」

僅僅幾秒鐘,這幫人便將老鬼裝進了麻袋,並消失在了馬戲團駐地的深處。

安翟躺在被窩裡等著師父回來,可左等右等,卻始終沒能等來師父。安翟已經養成了習慣,要是睡覺前不跟師父切磋兩手的話,是怎麼也不可能睡著的。無奈之下,安翟只好起身穿上衣服,去敲響了大師兄的房門。

趙大新和羅獵已經入睡,被敲門聲吵醒,又聽到門外安翟說師父還沒回來,趙大新不以為然,一邊解釋一邊起身為安翟開了房間門。「師父不是去跟小安德森先生商談事情了嗎?可能談得久了些,你先睡不就行了么?」

安翟不肯,央求道:「我每天睡覺前都要跟師父練兩手,不然就睡不著,大師兄,求你了,帶我去找找師父吧。」

羅獵已經開始穿衣服了,並道:「大師兄,你還是答應了瞎子吧,要不然,咱們兩個也是沒法睡覺的,就算你把瞎子趕出了咱們的房間,他也會呆在房間門口不住地敲門。是吧,瞎子?」

安翟嘿嘿笑著,沖羅獵豎起了大拇指。

趙大新無奈,只得妥協。

兄弟仨一路尋來,直到看見了小安德森先生的辦公室,也沒能看到師父的身影。夜已深,小安德森先生的辦公室已經關了燈,房間門也上了鎖,師父顯然不在其中。

「我就說吧,讓你乖乖地在房間等師父,你就不聽,看,走岔了吧?白跑一趟了吧?」趙大新說是埋怨,但口吻中卻沒有厭煩的情緒。

羅獵疑道:「不對啊?咱們一路走來,是最近的一條道,怎麼會跟師父走岔呢?」

趙大新笑道:「難不成師父這大半夜的還跟咱們玩捉迷藏啊?走吧,回去吧,說不準師父已經到了宿舍了呢。」

回去的路上,再次經過了老鬼遇伏的地方,安翟忽然驚道:「大師兄,你看,那是什麼?」

趙大新順著安翟手指的方向忘了過去,可是,黑乎乎的,卻是什麼也瞧不見。

安翟緊走兩步,過去彎下腰撿起了一個東西,然後回到趙大新身邊,舉起手中剛撿到的東西,道:「大師兄,你看。」

借著昏暗的月光,趙大新看清了安翟手中拿著的東西,不禁驚呼道:「飛針?快扔掉,可能上面淬了毒。」

安翟被下了個哆嗦,手中一根兩寸長許閃爍著寒光的鋼針掉在了路面的磚石上,發出了『叮』的一聲弱響。

趙大新從口袋中掏出手帕,蹲下身,用手帕包著,將鋼針撿到了手中仔細端詳。

「發射這種飛針需要特製的弩簧,尋常江湖人不可能有此暗器,再說,這可是在美利堅,怎麼會……」趙大新一邊端詳一邊自語,突然間,他的神色緊張了起來:「莫非,師父遭人暗算了?」

羅獵安翟均是猛然一驚。

稍一頓,安翟帶著哭腔嚷道:「一定是那五狗乾的!大師兄,咱們要想辦法救師父啊!」

趙大新茫然搖頭,道:「那鐸沒這個實力能對付得了師父,再說,這飛針暗器也不是那鐸這等人便能掌握的。」

羅獵若有所思,道:「大師兄,你跟師父久一些,你好好想想,師父還有別的什麼仇家么?他們會不會是從大清朝追過來的?」

趙大新仔細想了一會,卻仍是搖頭,「我跟了師父十好幾年了,從來沒聽師父說過有什麼仇家。」

安翟幾乎要哭出聲來了,抽噎道:「不是那五狗乾的又會是誰幹的呢?大師兄,你一定要想出辦法來救師父啊!」

趙大新長嘆一聲,道:「大師兄現在跟你一樣,也是頭蒙蒙的,哪裡能想到什麼辦法呀,咱們還是先回去吧,等明天師父還沒回來,我去求一個人,只有他,或許能救得了師父。」

安翟不依,嚷道:「為什麼不是現在就去啊?等過了一夜,師父會不會有危險啊?」

羅獵攬過安翟的肩膀,勸解道:「這深更半夜的,你讓大師兄怎麼好去求人呢?再說,暗算師父的人若是真想殺了師父的話,咱們現在去求人也來不及啊!」

安翟無言辯駁,只是默默抽噎。

趙大新勉強擠出一絲笑來,道:「回去吧,說不準這根飛針和師父一點關係也沒有,而師父這會兒已經躺在床上睡著了呢。」這話說出來,連趙大新自己也不會有一絲的相信,路上,他又叮囑道:「你倆記住了,師父被暗算的事情不要告訴其他師兄師姐,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老鬼一夜未歸,趙大新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他先去了小安德森的辦公室。

小安德森對趙大新的詢問是一頭霧水,道:「不,趙先生,我從來沒有招聘過中文翻譯,你們的英文水平和我交流起來沒有問題,我為什麼要花這份冤枉錢呢?還有,昨天晚上我有些不舒服,早早地就離開了辦公室,從沒讓任何人去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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