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74章 失明

安翟這麼一說,羅獵也不禁問了自己一句,自己倒是對飛刀挺感興趣,可若是登台表演的話,自己又是真心喜歡么?認真地思考了一番,卻沒能得到明確的答案。

「羅獵,你真的喜歡艾莉絲嗎?我覺得啊,你跟艾莉絲結不了婚,你爺爺不會同意你娶一個洋人姑娘做媳婦的。」

這話分明是安翟沒話找話,羅獵沒好氣地懟了一句:「關你屁事?」

安翟嘿嘿笑了起來。

拐過前面的街角,再走個兩百來米便到了環球大馬戲團的駐地,羅獵記得街角一側有一家食品商鋪,而得病之前跟安翟靠算命賺來的幾枚硬幣剛好帶在了身上,於是,羅獵便想拉著安翟過去買些好吃的。

來到商鋪前,看著琳琅滿目的商品正在猶豫時,背後突然現出兩人,其中一個拿著一把匕首頂住了安翟的腰眼,而另一人手中卻拿了一把左輪,頂住了羅獵的額頭。

「不許出聲,想要命的話,乖乖跟我們走!」那二人雖然蒙著臉,卻說了一口流利的國語。

羅獵沒見過左輪手槍,但也知道那人只需要輕輕叩動扳機,自己的這顆腦袋便要炸開了花。威逼之下,只得就範。

那二人手忙腳亂地將羅獵安翟的雙手捆了起來,這時,從街角一處駛過來一輛馬車,那二人再將羅獵安翟的嘴巴堵上,塞進了車中。

拿著左輪手槍的一人跟著上了馬車,而另一人則收起了匕首,摘掉了蒙在臉上的黑布,向著環球大馬戲團的方向而來。

那人對環球大馬戲團似乎很熟悉,七拐八拐,居然來到了大師兄和羅獵所住的房間門口,前後張望了一番,確定走廊上空無一人,那人從懷中掏出了一張紙片,順著房間門底下的縫隙塞了進去。

房間中,趙大新依稀聽到了腳步聲,而腳步聲來到自己的房門前便停住了,趙大新起初還以為是羅獵回來了,可等了片刻,卻未聽到敲門聲,然後又聽到了門外的腳步聲逐漸遠去。趙大新甚是困惑,於是便起身開門,可樓道走廊中,卻已經看不到了人影。

轉身回來之際,趙大新覺察到地面上有東西,低頭一看,原來是張紙片。

趙大新很愛乾淨,每天都將房間收拾的乾乾淨淨,因此,這張紙片肯定不是自己或是羅獵丟下的,於是,便彎下腰撿了起來,搭眼一看,不禁出了一身的冷汗。

「羅獵在我手上,若想贖回,明晚十點帶一百美元到皇后大道第十四街一百一十八號來。記住,不得報警,不得夥同他人同來,否則必定撕票!」

趙大新一身武功甚是強悍,尤其飛刀絕技,更是登峰造極,但眼下這種事,卻是頭一遭遇到。捏著那張紙片,趙大新只覺得自己腦袋發脹手腳發軟,這一刻,他能想到的只有儘快找到師父老鬼。

「一百美元?」老鬼盯著那張紙片看了很久。

紙張很普通,看不出任何端倪,上面的字是蠅頭小楷,字跡潦草,筆法混亂,但橫平豎直間,又似乎有著一些書法的功底,應該是在撰寫時執筆者有意而為的結果。

老鬼從紙張和字跡上並沒有理出多少有用的線索,但那段文字中提及的贖金數額卻讓老鬼甚是警覺:「他們為什麼只要一百美元,而不是五百美元甚或是一千美元呢?」

一百美元雖然已經是個大數目,但以彭家班目前的熱度和賺錢的能力來論,一百美元著實不多。綁票的這種活並不好乾,難得成功一次的狀況下綁匪都是儘可能地多要贖金,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這才是綁票這一行當應該信奉的硬道理。

「也或許是綁匪急等著用錢……」看見了師父,趙大新沒那麼慌亂了,也有了一定的思考。

老鬼搖了搖頭,道:「沒那麼簡單。或許,他們的目標並不是錢,而是你。」

趙大新不禁一怔,道:「那他們為什麼不直接沖我來呢?抓走七師弟八師弟算個什麼事?」

老鬼道:「這正是蹊蹺之處啊!綁匪若只是圖財,為何只索要一百美元的贖金呢?以我彭家班目前的風頭,索要個三五百美元並不過分,因而,為師揣測,那綁匪之所以只索要一百美元,只是想讓你我掉以輕心,心想既然贖金不多,也就不必興師動眾,從而達到讓你只身前往的目的。」

趙大新道:「師父這麼解釋,徒兒就明白了,可是,小七小八在他們手上,咱們總得把他倆救出來啊!要不,咱們報警?或者求助小安德森先生?」

老鬼斷然否定了趙大新,道:「萬不可報警!洋人警察做事極其教條,讓他們介入此案,無異於將你兩個師弟推入萬丈深淵。小安德森先生能幫上我們什麼呢?他是一個守法的公民,他一旦知曉此事,必然報警。」

趙大新急道:「那怎麼辦呀?師父,報警不能報,幫手又找不到,單憑咱們彭家班這些人,怎麼能對付得了那些綁匪呢?」

老鬼淡淡一笑,道:「大新莫要著急,隨為師去見一人,只有他才有可能安全救出羅獵。」

短暫慌亂後,羅獵鎮定了下來。馬車車廂中很是昏暗,兩側車窗被嚴嚴實實地封上了,只有車門處的帘子隨著馬車的顛簸而前後扇動,透露進來几絲光亮。

手拿左輪手槍的傢伙根本沒把羅獵安翟放在眼中,他貼在車廂車簾處,不斷催促趕車的人快一些,再快一些。馬車的車軸似乎有些老舊,每轉動到了一個固定位置,便會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響,羅獵捲縮在車廂後部的一角,仔細辯聽車軸發出的吱嘎聲,並在心中記下了次數,包括馬車在什麼時候左轉什麼時候又右轉了。

馬車約莫行駛了一個小時,終於停了下來,手拿左輪的傢伙將羅獵安翟趕下了馬車。

「下了車立刻進屋,要是敢跟大爺耍什麼幺蛾子,當心吃槍子兒!」

雖被恐嚇,但從馬車上下來到走進屋門的這幾步路的空檔中,羅獵還是觀察了一下左右的環境。這是一條幽僻的街道,街道很窄,也就只能供一輛馬車穿行,兩側的房屋略顯破舊,只有街道的一段才看到有那麼幾幢高樓,進屋的一剎那,羅獵還看到了門框上的門牌,下面一行的單詞不怎麼熟悉,但在上面一行,羅獵看到了八十六號和二十一街的字樣。

綁匪將羅獵安翟推搡到了房屋的一角,又分別捆上了哥倆的雙腳,確認萬無一失後,先後走出了房間。

和馬車車廂一樣,房間的窗戶也是封死的,房間內也沒有燈光,只有房門的縫隙透進來几絲光亮。借著這點光亮,羅獵看到房間內空空如也,唯一的一件物什便是擺放在門口的一張簡易行軍床。

手腳被牢牢捆住,而且嘴巴也被堵上,任何掙扎都是徒勞,羅獵也只能安靜地蜷在地上。不知過了多久,忽然聽到了安翟的聲音:「羅獵,我來幫你解繩子。」羅獵一驚,轉臉望去,安翟正趴在地上幫他解捆在腳上的繩索。

羅獵從喉嚨跟發出了嗯嗯啊啊的聲音,意思在說,你丫個笨蛋,就不知道先把堵在我嘴裡的東西掏出來么?

綁匪的繩結打得有些複雜也很緊,安翟卻沒費多大氣力便解開了羅獵腳上的繩索,接下來將羅獵翻了個身,開始解背在身後的手上繩索。

等到手上繩索被解開,羅獵趕緊將堵住嘴巴的破布掏了出來,幾聲乾嘔後,羅獵也忘了臭罵安翟兩句,問道:「安翟,你是怎麼解開繩索的?」

安翟的臉上露出了傲嬌神態,回道:「我都跟你說了,我練功也是很刻苦的,師父教我的能耐我都掌握了,就這種綁法,根本困不住我。」

稍稍舒展了一下手腳,感覺不怎麼麻痹了,羅獵向安翟招了招手,悄聲道:「安翟,咱們逃出去吧!」

安翟點了點頭。

哥倆一左一右踮著腳尖靠近了房門,羅獵示意安翟在房門上弄出點動靜來,若是門外無人,那麼他倆剛好趁機逃走,若是門外有人,聽到了動靜勢必會過來看看,羅獵便可從門後趁機偷襲。

安翟領會了羅獵的意圖,伸出腳來,用腳尖輕輕踢了一下房門,等了片刻,門外卻是毫無反應。或許是聲響太小,羅獵跟著再踢了下房門,這一次的聲響要比上一次大了許多。

可門外仍是一片安靜。

「外面沒人看著!」安翟悄聲跟羅獵招呼了一聲,然後伸手去拉房門,「羅獵,不行啊,門可能從外面鎖上了!」

羅獵心道,既然綁匪鬆懈,只是鎖上了門便認為萬無一失,連個看守都沒安排,那麼自己還有什麼好忌憚的,用最簡單的辦法將門暴力拉開就是了。房門是木質的,而且看上去並不結實,或許門上的鎖很是結實,但釘在門板上的釘卻不一定能經得住多大的力道。

羅獵跟安翟交換了位置,將門拉開了一道縫隙,然後抓住門邊,用力往裡面的方向連拉拽了數次,和想像中一樣,釘在門板上的釘子終於鬆動,羅獵最後一次發力,總算是將房門拉拽開了。

綁匪確實有些鬆懈,只因為兩張肉票均是個小屁孩,以為綁住了手腳又堵住了嘴已經是萬無一失了,於是,那拿著左輪的綁匪便放心地鎖上了房門,夥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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