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刺客 第216章 我不開後宮的

砰!

完溪沙朝天空開了一銃。

驚起了在附近樹上避雨的鳥雀。

樂語一直看著望海公。

望海公臉上絲毫沒有畏懼,甚至沒看臨海軍一眼。

沉默片刻後,他忽然說道:「我明白荊會長的決心了。十倍如何?」

「我覺得你還是不夠了解。」

「二十倍。」

「不夠。」

「三十倍。」

「不夠。」

「更多的,老夫的望海公府也擠不出來。」

「那說明你擠得不夠用力啊。」

樂語站起來,說道:「完隊長,準備收隊,回去做攻城錘和破門錘。望海公年紀大了,擠不動,我們幫他一把,諾大一個望海公府,肯定能擠出足夠的軍費!」

完溪沙:「是!」

望海公嘆了口氣:「如果你們真要這麼做,那你們就得死在玄燭郡里了。」

樂語笑道:「我們如果死在玄燭郡,那你們也得死在這裡。區別只在於,我們死在你手上,你們死在藍炎手上。」

「唉。」望海公朝後面點點頭,僕人們搬出兩張椅子。

「坐下吧,後生仔,陪老夫聊一會天。」

樂語看了看天空淅淅瀝瀝的細雨,問道:「完隊長,你們能在雨里多堅持一會嗎?」

「堅持一天都不怕!平時這點雨都不影響我們訓練的!」完溪沙拍著胸膛說道。

「那我就和望海公來一場雨中論道吧。」樂語坐下來就開始吐槽:「哎,我說你年紀都這麼大了,怎麼還有僥倖心理,早點給錢不就好了,非得我帶人來一趟,這搞得場面多不好看啊,望海公你說是不?」

「你……」望海公後面的少女看起來很想吐槽,但望海公制止了她。

「你說的沒錯,老夫的確是僥倖了。」望海公搖搖頭:「畢竟老夫無論如何都想不到,荊會長你居然為了藍炎的軍費做到這種地步。」

「那可當然,藍炎跟我可是知己好友,我死了藍炎會讓玄燭郡滿城倒懸晨風銃那種程度的好友。」樂語寡廉鮮恥地胡吹大氣起來。

「呵呵。」望海公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錢,望海呼延家給得起。不過,荊會長能不能滿足老夫的好奇心,回答一個問題?」

「請講。」

「其實很多人都無法理解荊會長你為什麼要主持籌集軍費這項任務。」望海公接過少女遞過來的熱茶,一邊喝一邊說道:「誰都知道這是一項苦差事,既很難讓藍炎滿意,又很難讓大家服氣。」

「你知道嗎?大概二十年前的一位玄燭郡郡守,當時朝廷需要賑災,強行攤派玄燭郡,讓郡守去各家收賑災重稅。稅前,郡守最後是收到了,但他在玄燭郡也待不下去,一道政令都出不了郡守府,最後灰溜溜地滾回炎京。」

「我們知道,朝廷要的錢,我們不能不給,只是我們的心也是肉長的,大家幾十年幾代人積累下來的家產,朝廷一句話輕飄飄就拿走一部分,無論是誰心裡都肯定不舒服。」

「大家都需要一個發泄的對象。」

「我們對付不了朝廷,但還對付不了一個郡守嗎?」

「同樣的道理。」

望海公朝樂語舉起茶杯。

「我們對付不了藍炎,但還對付不了一個荊家嗎?」

「荊會長,你這樣抓住雞毛當令箭,得志便猖狂,借勢皆用盡……你知道你未來的下場嗎?」

樂語眨眨眼睛,笑了。

「很有教育意義的故事,望海公。」他說道:「不過我注意到故事裡的一個細節——雖然你們萬般不願不爽,但還是給了錢吧?」

「是。」

「那我就當做這是你老對年輕後輩的鼓勵了。」樂語鬆了口氣:「我還以為你們會要錢不要命呢,原來已經有乖乖給錢的先例,那我就放心了。」

望海公搖搖頭:「這次望海呼延家認栽了,遇上荊會長和藍炎,也算是玄燭郡的劫了。」

「但荊會長能否回答老夫的疑惑?究竟出於何種緣由,才會令你肆無忌憚地得罪整個玄燭郡?要知道在這場東陽與藍炎的博弈中,你或許會兩頭不討好。」

樂語伸出兩根手指。

「第一,你們不能代表玄燭郡。」

「第二,就算兩頭不討好,我也無所謂。」

「我既不怕得罪藍炎。」

「更不怕得罪你們。」

面對樂語這明晃晃的挑釁,望海公搖搖頭,笑道:「不怕得罪,跟非要得罪,是兩回事。」

「凡事做絕,凡勢用盡,在歷史上這種人也不少,要麼是遺臭萬年的瘋子,要麼是閃爍一時的人傑。但他們就算要『趕盡殺絕』,也是為了自己的利益。」

「但軍費籌集,取代玄燭各行主管,這裡面對你們荊家沒有絲毫好處,反而你們荊家也會因此利益受損,甚至因此得罪所有銀血。」

「這個世界真的有全心全意為他人做嫁衣的人嗎?」

「有。」

望海公摩擦裏手里拐杖的龍頭,說道:「但根據情報,藍炎是晨風土著,與荊家毫無聯繫;無論是年齡和歲數,他都不可能是你的父親或者你的兄弟。」

「荊會長你一直在東陽活動,藍炎也不可能與你有過接觸。」

「難道說你們兩人在談判時一見如故?又或者……哈哈,其實老夫也很開明的,你別看覺兒看起來很正經,早早就娶妻生子,其實他上學時有一個相愛的男人。」

「什麼!?」

樂語還沒來得及反應,望海公後面的少女徹底震驚了:「我哥他,他,他,他居然……」

好慘啊。

樂語對這個少女頗為同情,說不定她暗地裡覺得自己大哥是蓋世英雄,說不定還是一個兄控,本來跑出來聽八卦,卻忽然

等等。

望海公你在這時候舉出這個例子,是什麼意思?

「老夫活了六十多年,也算長壽了,什麼事都見得多,覺得世上沒有什麼同性戀、異性戀、暮年戀、師生戀、老少戀……說根到底,其實就是兩個人相愛了,就這麼簡單。」望海公盯著樂語:「所以荊會長,莫非你對藍炎抱有愛戀之情?」

「你你你你別含人噴血啊!」樂語連連否認:「我我我我恨不得藍炎當場暴斃呢!」

少女眼神都變了。

剛才揮斥方遒的荊會長,居然慌張得結巴?

甚至連語法都用錯了!

如果你真的這麼恨,又為何如此為藍炎的軍費賣命?

難道,荊正威真的只是為了藍炎,所以才與銀血會為敵嗎!?

望海公沒注意到自己的小女兒只是滿臉通紅眼神發亮,他瞥了樂語一眼,笑道:「看來是老夫想錯了,荊會長請原諒老夫的無端猜測。」

樂語收斂臉上的表情,心裡暗道這個老狐狸不好騙。

他倒無所謂荊正威的名聲,畢竟現在玄燭郡已經很流行荊正威×琴樂陰的段子了——前幾天琴樂陰拜訪的時候,荊園裡的女僕們幾乎是飛奔過來通知他——再多一個荊正威×藍炎的新聞都無妨。

最好能傳到星刻郡,他記得藍炎娶了呂仲的女兒,要是這種閑言閑語能讓藍炎家裡起火,那就再好不過了。

「排除了其他猜測,那剩下的可能再怎麼難以置信,它也是最接近真相的可能了。」

望海公靠近樂語,壓低聲音說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自己。」

「為藍炎籌集巨額軍費,暫時代管玄燭各行,的確只對藍炎有利,對你荊家不利,對你荊正威更加不利。」

「大家都以為你是為了討好藍炎而甘願做狗。」

「但那只是你讓大家看見的表象。」

「因為你只是借藍炎這把刀,朝銀血會割肉,朝玄燭世家貴族割肉。雖然你們荊家也被割肉了,但其他人,只會被你割得更多。」

「你想將所有人都割肉放血,讓所有商會貴族都奄奄一息。」

樂語面無表情地問道:「但那對我又有什麼好處?」

「沒錯,軍費都是藍炎,你的確沒什麼好處,甚至絕對實力變弱了。但是……」望海公看了一眼天空的雨云:「就像有的雲高,有的雲低,雖然荊家變弱,但其他人,會變得更弱。」

「到了那個時候,會發生什麼事呢?」

望海公府的大門忽然變得寂靜,只有雨水滴答滴答的聲音,沿著屋檐流淌嘩啦嘩啦的聲音,以及眾人自己的心跳聲。

「荊會長娶妻了嗎?」望海公忽然問道:「身為家主,也應該要趕快開枝散葉了。」

「快了快了,等這些事了解了,我就回家結婚。」樂語敷衍說道。

望海公忽然變得像是八卦老頭:「對象是誰?難道是青年報社那位女總編嗎?」

「是啊,你也知道?」

「略有耳聞,畢竟荊會長現在是玄燭郡說一不二的人物,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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