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 第十六章 華族千金的秘密

羅密歐如同幽靈般地站在她的身後,眉目含笑地看著她,那細長瑩白的手指之間捏著的正是她剛才扔出的硬幣。

銀色的月光流瀉過他暖金色的髮絲,清冽明媚的光澤若有若無游移過他瑩玉般的肌膚……如聖母般明凈的藍色眼眸和玫瑰色的嘴唇……帶出了一種絕致的美麗。當他輕輕揚起嘴角時,就像是中世紀經常出現在人們夢境中的華美夢魔,以最優美最純潔的姿態引誘著人類自投羅網,墮入毀滅的深淵。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流夏這一下可是嚇得不輕,也實在是太倒霉了吧,這樣都能撞上這個瘟神!

羅密歐露出了一個委屈的表情,「我可是每晚都來等你哦,啊!今天一定是聖母瑪麗婭聽到了我的祈禱,所以才將你帶到了我的身邊。」

流夏不以為然地翻了翻眼皮,她會信他才怪。

「我想你還沒忘記之前的事吧?」他又輕嘆了一口氣,「當我從報紙上看到你成了別人的女朋友時,我的心都要碎了呢。」

流夏的頭忽然痛了起來,糟糕,她怎麼忘了還有那麼一件事呢?

「看起來你只能選第二個辦法了。不過反正你現在的男朋友是超級球星,別說二十幾萬,就算二百萬,對你男朋友來說也不成問題吧?」羅密歐抿嘴一笑,「我會給你時間籌錢的……」

話說到一半的時候,他忽然愣在了那裡,難以相信地看到那個女孩捲去褲腳脫去鞋子,很是乾脆地跳下了池子!

「喂……你做什麼!」過了幾秒鐘,他才反應過來。

流夏淡定地瞟了他一眼,「我在圖書館裡查過那枚銀幣的資料,我知道它長什麼樣,所以我會找到它還給你。」說著,她就彎著腰在池子中摸索起來。

雖說是春天了,但池子里的水還是帶著寒意。沒過多久,流夏的雙手雙腳就變得一片冰涼了。但她並不在意,還是一次一次地將硬幣撈起來仔細查看。

這樣的發展實在是太出羅密歐的意外,他過了好幾分鐘才再次發出了聲音,「真不知道你怎麼想的,為什麼不向你的男朋友……」

「如果自己能夠解決,又何必要麻煩男朋友。」流夏打斷了他的話,又將一把硬幣扔回了水池中,還順便打了兩個噴嚏。

羅密歐倒還真有點驚訝了,他朝著不遠處的某個方向看了一眼,又像是有點無奈地說道,「行了,你趕緊上來吧。我可不想害得一個漂亮姑娘生病。」

流夏連瞟都沒瞟他一眼,接著自管自繼續找了起來。在尋找的過程中,她更是連打了好幾次噴嚏。就在羅密歐準備下水強行拖她上來的時候,忽然聽到她驚喜地叫了一聲,「啊!這個應該就是吧!」

他探過頭去一看,只見她那白皙的手心裡正放著一枚濕漉漉的銀幣,銀幣的正面還雕刻著雅典娜女神的頭像。

「我在書上看到是這個樣子,你再確認一下?」流夏將銀幣遞到了他的面前,她實在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有這樣的好運氣!看來連上帝也看不過去了,所以才出手相助……

羅密歐拿起了那枚銀幣,又仔細看了看,笑著點了點頭,「沒錯,就是這枚。總算你的運氣還不壞,我還以為你要找上一整夜呢。」

「那就好。」流夏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當她從池子里出來的時候,被冷風一吹,又忍不住打了兩個噴嚏。

「你呀,還真是個倔強的姑娘。」羅密歐搖了搖頭,「我可真是傷心,你寧可感冒生病也不想做我的女朋友。」

流夏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又抬眼看了看他,「那現在我可以走了吧?」

「如果你不反對,我可以送你回去。」羅密歐笑得甜蜜無比。

「不用了,我已經把銀幣還給了你,以後你就別再糾纏我了。」她面無表情地甩下了這句話,頭也不回地朝計程車站走去。

糾……纏?這個詞語的殺傷力不亞於原子彈,某少年的玻璃心已經嘩啦啦碎了一地。

太,失,敗,了。

周五的夜晚很快就到來了。

靜香和卡米拉一下了課就去了俱樂部做準備,而流夏等到托托訓練結束後也一起準時到達了這裡。這間取名為冷月的私人俱樂部就位於繁華熱鬧的波波洛廣場附近,完全是典型的日式風格。散發著清香的榻榻米,造型秀美意境超脫的插花,古樸典雅的茶具……每一個小細節都充滿了日本元素,打造出了一種寧靜幽遠的氣氛。

在貴賓房裡,卡米拉一直笑眯眯地盯著托托,倒讓這位在球場上所向無敵的帥哥有些手足無措。

「卡米拉,你再這樣看下去,流夏可要生氣了。」靜香在一旁淡淡笑道,為了配合今晚的懷石料理,她還特別換上了一件淺櫻色的和服,這種清雅的顏色將她襯得更加高貴端莊。

「我可是見到了活的羅馬王子,怎麼能不多看兩眼呢?」卡米拉沖著流夏嘻嘻一笑,「親愛的流夏小姐,你不會介意吧?」

「好了,你就饒了他吧。」流夏也笑了起來,「別看他在球場上這麼激情四射,其實在生活中他個性靦腆,也不愛熱鬧,對著不熟悉的人更是說不了幾句話。不過等以後大家都熟悉就不一樣了。」

她剛說完,托托就側過頭看了她一眼,兩人頗為默契地相視一笑,似乎連周圍的空氣都變得溫柔起來了。

「行了行了,知道你最了解他。要不怎麼被你釣到了我們羅馬最有人氣的王子了呢?」卡米拉抓緊機會調侃著這對年輕的戀人。

靜香也在一旁抿著嘴直笑。就在這個時候,俱樂部的負責人輕輕敲了敲門,看到靜香點了點頭後才一臉恭順地走了進來。

「宮本,什麼事?」靜香順口用母語問道。

「大小姐,是西園寺少爺的電話。」負責人宮本是位典型的日本中年大叔,答話的時候一直彎著腰,保持著一種謙恭的姿勢。

「是你通知他我在這裡的?」她平靜的語氣裡帶著一絲涼意。

「對不起,大小姐,西園寺少爺說過,只要您一到這裡,就讓我們打電話通知他,我們也是沒有辦法,再說,畢竟他是您的……」

「你們是為林家工作,還是為西園寺家?」靜香的嘴角勾起了一個沒有溫度的笑容,「告訴他,我現在沒有空。」

「可是大小姐……」

「還不出去?」靜香的笑容還是那麼優雅溫柔,卻又天生帶著一種讓人不得不服從的魄力。

宮本沒有再說什麼,默默退出了房門。

流夏雖然聽不懂日文,但是從靜香細微的語氣變化里也察覺到了一絲不協調的氣息。不過之後又見靜香照常和大家談笑風生,她也就沒有再想更多。

懷石料理有著悠久的歷史,歷來是日本國內高級餐會的首選。它的菜式自然也有著嚴格的順序,從先付,前菜,吸物,刺生,焚合,燒物,揚物,酥物,主食及食事到最後的甘味,每一味都是精緻絕倫,與當前的季節結合的天衣無縫,與其說是食物,倒不如說更像是一件精雕細琢的藝術品。

流夏和卡米拉都吃得津津有味,但托托似乎不怎麼習慣這麼清淡的口味,倒是對最後上來的甘味鮮梅子凍情有獨鍾。

對於好吃的甜品,他向來都是來者不拒。

因為第二天晚上還有比賽,所以托托在用完甘味之後就道了謝離開了這裡。

「托托,我看你剛才吃得不多……是不大喜歡嗎?可是我記得不少歐洲人都挺喜歡日本料理,覺得既時尚又健康。」在將托托送到樓下的時候,流夏忍不住問道。

「是嗎?」托托聳了聳肩,「相比較我還是更喜歡中國菜,每次吃日本菜我都懷疑自己味覺出了毛病,分辨不出什麼味道來。」

一瞬間,流夏的心情忽然變得低落起來。是,她是很了解他,但是她所知道的很多關於他的一切,都是來源於報紙和雜誌。在這十年的空窗期,她也是和其他粉絲一樣,要通過媒體來一點一點拼湊完整的他。而對於最最真實的他,她又到底了解了多少?

她很貪心,想要知道他的一切。

想要知道那些媒體也無法挖掘出來的一切。

想要知道完完整整的他,優點,缺點,全部。

「對不起,托托,我連你不喜歡日本菜都不清楚,你應該早點和我說,那我就可以告訴靜香……」

「別這麼說,流夏。我也很想見見你的朋友。」托托伸出手輕輕捧住了她的臉,「說真的,我很高興。這是你第一次把我介紹給你的朋友,承認了我作為你男朋友的身份。我很榮幸,流夏。」

流夏的視線撞入了他的眼眸內。他的眼神總是那麼那麼溫柔,就算是一塊北極堅冰,也會在這樣的眼神下漸漸融化成春水。這個世上或許只有兩樣事物能讓他露出這種眼神,一樣是足球,一樣是-----他所愛著的人。

「托托,我想了解你更多一點,更多。」她低低說了一句。

他笑得更加溫柔,低頭在她的唇角輕輕吻了一下,「你有一輩子的時間了解我,我的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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