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 第四章 暖金色的少年殺手

一天的課程結束之後,流夏急忙打開了手機,撥通了托托的電話。

呼叫聲剛響了一下,對方已經迅速接起了電話,聲音裡帶著明顯的欣喜,「流夏,是你!下課了嗎?一切都還順利嗎?」

「嗯,我已經下課了。一切都挺順利的。」流夏邊說邊和卡米拉做了個手勢,示意讓她們先回去。

「那你現在出來,我在學校門口等著你。」

「學校門口?」流夏愣了愣,又忙低聲道,「你現在是公眾人物,別太張揚了,不然被那些小報亂寫就不好了。」

「你出來往左拐,看到一輛藍色的蘭博基尼直接上來好了。」

「好,我馬上出來。」

流夏走出校門的時候,才發現天色已經近黃昏了。夕陽餘暉映照著光影錯落的大街小巷,為這座千年古城更平添了幾分歷史的滄桑感。魅艷的晚霞將一大片天空逐層染成了紅色,橘紅色和金紅色。遠遠望去,就像是酒神巴庫斯在宴會中隨手打翻的一壇葡萄酒,在天邊漫溢開了令人沉醉的美麗。

拐到左邊的時候,她一眼中見到了那輛超酷的藍色蘭博基尼,車頭標誌上那頭充滿力量正向對方攻擊的鬥牛尤為醒目。

「流夏!」戴著墨鏡的托托搖下了半邊車窗,笑著朝她招了招手。

流夏朝周圍看了看,像只兔子似的嗖的一下就上了他的車。

今天托托穿了一襲Dior Homme的緊身襯衣,窄版的經典剪裁為他增添了幾分無法言說的纖細優雅,將英國式的魅惑高貴和法國式的精緻浪漫完美的結合在一起。他所用的香水更是如海風般剔透清新,淡淡的溫柔中挾帶著一絲涼爽的氣息,讓人的心裡感覺無限寧靜。

「怎麼像做賊似的?」他側過臉看著她,嘴角浮現出一抹促狹的笑意。

「我這不是為了你的公眾形象著想嘛,你也知道那些小報可能會亂寫的。」流夏邊說邊扣上安全帶。

「那又怎麼樣?就算是公眾人物,交朋友談戀愛也是很正常的事。」他抿了抿輕薄的唇,熟練地發動了車子。

聽到戀愛這個詞,流夏有一瞬間的仲怔,不知為何卻忽然想起了卡米拉昨夜說的話,心裡莫名地泛起了一絲微妙的漣漪。現在出現在她面前的托托,已經不再是記憶中那個青澀的少年了,十年如梭歲月恍如上帝之手施展了奇妙的魔力,將他變成了一位人見人愛,花見花敗的魅力男子。

「流夏,怎麼不說話?是不是十年沒見有點不習慣?」他笑了笑,「其實我一直都在想像你長大的樣子,所以昨晚當你出現在我面前時,我真的很驚喜,因為你的樣子和我想像的簡直一模一樣!」

流夏懷疑地轉了轉眼珠,「真的假的?怎麼個一樣?」

「一樣是----黑眼睛黑頭髮啊。」他笑出了聲。

流夏也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如果說之前還有一點點不習慣,但就在這一瞬間,她已經開始找回過去彼此之間那種熟悉的感覺。

「那現在你打算帶我去哪裡?十年沒見怎麼說也要請我吃頓好的吧。」

「這還用說!今晚去我家吃飯,嘗嘗我親手做義大利菜,然後我們好好敘敘舊,你覺得怎麼樣?」

「嗯,好!「她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又笑眯眯地補充了一句,「不過敘完舊你還要負責送我回學校哦。」

「誒?還要回學校?你不和我聊通宵嗎?」他失望的瞪大了眼睛。

「誰和你聊通宵……缺少睡眠我會砍人的。」某人一頭黑線中。

「呵呵……」

托托居住的高級公寓就位於羅馬市的黃金地段---西班牙廣場附近。這裡幾乎聚集了世界上所有知名的奢侈品牌,而西班牙廣場更是因為羅馬假日這部電影而舉世聞名,無論是旺季還是淡季,廣場的階梯上總是坐滿了來自世界各地的遊客。聽說在十八世紀的時候,這裡也是羅馬最為繁華的中心。

跟著托托走進公寓的時候,流夏發現有幾個路人似乎留意到了他們,還朝這個方向多看了幾眼。

「托托先生,下午好!」公寓的管理人已經快步迎了上來,當她看到托託身邊的流夏時,不由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索菲婭,下午好。」托托也朝她打了個招呼。

「托托先生,」索菲婭支支吾吾地又開口道,「真的很對不起,電梯剛剛出了故障,檢修的工作人員正在趕來。」

托托的表情似乎有點無奈,「索菲婭,這好像不是第一次了吧。」

「真對不起,托托先生,這個月底我們一定會好好檢修一次,保證不會再有這種情況發生。」索菲婭一臉的抱歉。

「托托,反正這樓只有七八層,我們就自己走上去吧。」流夏沖著索菲婭笑了笑,拉起托托往樓梯走去。

「等一下,流夏。」托托摘了下墨鏡,目光中流露出一種異樣的柔情,「我背你上去。」

「誒?」流夏微微一愣,連忙搖了搖頭,「我又沒缺胳膊少腿,幹嗎要你背。」

「咦?小時候你還經常哭著喊著求著讓我背你呢,」他非常紳士地擺出了一個請上來的姿勢,又笑著掃了一眼她穿的那雙6公分後跟的鞋子,「好了,別磨蹭了,還不快點上來。」

流夏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胸口又泛起了那種莫名的漣漪,彷彿有什麼在輕輕牽扯著她的心。本來以為腦海中的有些記憶已經隨著時間漸漸淡忘,可此時此刻卻慢慢清晰起來……

「流……流夏,你手鬆開一點,我快被你掐死了……」

「不要,我怕掉下來……」

「啊,真的……會……死人的……流夏……咳咳……」

「還在發什麼呆?」他笑著挑挑眉毛,「怕摔下來嗎?」

「誰不敢了,我是怕你背不動。」她鼓了鼓嘴,索性將手上的包往肩上一扔,像小時候那樣利索的爬到了他的背上。

他的背部結實又柔韌,充滿了成年男子所具有的力量。隨著他一步一步踏上樓梯,她能清楚感覺到對方溫柔的呼吸和海風般清新的味道,以及,從他身上傳過來的暖暖的溫度。

「流夏,想知道為什麼我一眼就能認出你嗎?」在爬上三樓的時候,他忽然問道。

「這個答案你不是剛才已經說了嗎。」她用手輕攬著他的脖頸,惡作劇地用了一下力。

他笑了笑,沒有說什麼,繼續往上走。

就在快要到五樓的時候,他忽然又低低開了口,「流夏,之所以能立刻認出你,那是因為這十年來,我一直牢記著我們之間的約定。」

聽到這句話,流夏一時愣在了那裡,胸口瞬間湧起了海浪般的波動,心臟的某一處猶如被電流輕微刺激而變得柔軟起來。

也許很多人曾經有過這種體會,小時候結識的朋友就算關係再鐵,可一旦因為種種原因而分開後再繼續保持聯繫的卻是寥寥無幾,這是因為往往沒有可以一直維繫著彼此的牽絆。但是他和她之間,那些只屬於彼此的情誼,在時間的流逝中卻從來不曾消失,反而如陳年美酒般越來越甘醇。

那是因為,他們之間的牽絆從來不曾消失。

而那個牽絆就叫做----「約定」。

隔著千山萬水,隔著時光流年,隔著心靈與心靈,他們一直都在為這個約定而努力。

於是她什麼也沒有說,只是更用力地攬住了他的脖頸……幾秒鐘後,曾經熟悉的對話很快再次上演,

「流……流夏,你手鬆開一點,我快被你掐死了……」

「不要,你現在高了這麼多,摔下來我會腦振蕩……」

「會……死人的……流夏……咳咳……」

好不容易到了七樓,托托將流夏小心翼翼地放了下來,拿出鑰匙打開了左側的一道門。這個套房看上去差不多有200多平方,整個家居設計充滿了輕盈典雅的義大利新古典風格,細節上處處體現著精緻簡約的風格。之前在網上查找租房資料的時候,流夏也看到過這個地段的租金,差不多100平方的房間每月租金就高達7000歐,更別說這麼寬暢的套房了。

「托托,這是你買的還是租的?「她好奇的問道。

「前陣子剛買的,覺得怎麼樣?」他彎腰替她拿了一雙柔軟的拖鞋,「流夏你可是我第一個帶進來的女人哦。」

「真的假的?」她笑著換上了拖鞋,懶懶地坐到了鬆軟的沙發上。

「不信就算了,唉……」他像是無限惆悵的輕嘆一聲,轉身走進了明亮的開放式廚房,接著就聽見鍋子鏟子打架的聲音。

「好了,好了,就信你一次。那我可真榮幸呢,」她說著從沙發上起了身,左右環顧了一圈後也慢慢踱到了廚房裡。

剛一看到裡面的狀況,她就差點笑歪了嘴。掌勺大師那一身Dior Homme的衣服還來不及脫掉,直接就在外面套了一個淺綠色的圍裙,看上去是說不出的滑稽。

「托托,我要是拍下你這個造型投給報社,一定能賺一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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