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石給的最低價是12萬1顆。
也就是說，夏風自己拿天然源石叢在這裡進行加工，每得到一顆成品S級源石，就要支付12萬泰拉幣。
走私成品源石的價格因地區不同，時間不同，品質不同，價格會有非常大的差異，大概範圍在25萬到60萬不等，比如之前他幫佛里多走私到卡西米爾的那一批，就幾乎達到了峰值。
但那種土豪客戶並不是每次都會出現，源石走私被圈內人戲稱為有價無市，事實也確實如此，但同時因為情報太過隱蔽，有時也會面臨著有貨無客，特別是需求量龐大的客戶。
12萬1顆的加工費簡直離譜，如果加工100顆，那在出售之前便需要支付1000多萬，光是他現在手中這幾大箱就需要3000多萬的加工費。
保守估計，按30萬1顆來賣出，那他的利潤就被加工渠道直接抽掉了超過三分之一。
源石叢不是輕錳礦，輕錳礦可以被工人們安全的從礦區開採出來，在工廠里加工完成，夏風什麼都不需要做，只需要等就行了。
可天然源石叢卻不一樣，它不會憑空掉到他的手中，雖然沒有肉眼看的見的成本，但實則這個成本會昂貴到令人無法乎視。
那便是天災區域無處不在的危險。
黑羽後續獲得天然源石叢的方法無疑是組建天災特別行動隊，進入危險的天災中搶奪，不光是他自己，每一名成員都要承擔風險。
而黑羽成員通過承擔巨大風險換來的價值，卻要直接被加工渠道毫無風險的抽掉三分之一，這他真的有些無法接受。
……
破舊的會客廳內，夏風深吸一口氣。
「灰老闆，我想問一下，你的加工成本真有這麼昂貴嗎，你寫的這十幾種加工原料我幾乎都能找到，這……」
灰石直接打斷了夏風的話。
「你不用管我的加工成本，如果把這些原料給你你能做的出來，我願意付給你12萬1顆，你能做的出來嗎？」
「我確實做不出來，可維多利亞卻不只有你一家渠道。」
「哦？那你可以去北部那個破村子裡問問。」
灰石的態度絲毫不像是談生意，反而像是在炫耀著什麼。
夏風握了握拳頭，隨後站起身。
「抱歉，我出去打個電話。」
灰石翹腿抽著雪茄。
「你最好快點回來，我很忙的。」
夏風徑直走出會客廳。
找了一個走廊的角落，他撥通了維娜的電話。
「喂，維娜，是我。」
維娜的聲音從電話中傳來。
「夏風，怎麼了？」
「我想問一下，南部加耶鎮的這家灰石冶金，他給你的源石加工價格是多少？」
維娜的回答很快傳來。
「他給我們格拉斯哥幫的價格最開始是11萬1顆，現在是9萬1顆。」
「那北部那家呢？」
「北部那家的話是7萬1顆，不過品質時好時壞，有時候甚至可能達不到S級源石的要求。」
維娜不會騙他，這個價格也並沒太大差別，格拉斯哥幫的地位在這擺著，9萬1顆，看來是行業最低價了。
只不過這個行價根本沒有可比性，說白了，這完全是壟斷出來的行價，源石私加工雖然看起來要承擔風險，但其實這個風險並沒有多大，軍隊真來了大不了就是跑路。
和真正進入天災區域的人比起來，這就是空手套白狼。
想起剛才灰石那副二五八萬的態度，夏風就感覺氣不打一處來，他這個人願意遵守規則，但前提是這個規則他可以接受。
然而現在這和他的底線明顯差的有些太遠了，可是，就連維娜都無法打破這個規則，他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做。
「維娜，我可以把他這破廠砸了嗎？」
「啊？你現在就在那裡嗎？」
「沒錯，那個老傢伙給我12萬1顆，我想把他的腦袋擰下來。」
維娜電話中的聲音非常嚴肅。
「我勸你千萬別，你把他砸了得不到任何好處，反而會樹敵無數，最重要的是連我都沒地方找人加工源石了。」
道理夏風懂，現在灰石的加工渠道就像是沙漠里唯二的井，只要想喝水就要付昂貴的金錢，如果你覺得貴得尼瑪離譜那忍著不喝便是，自有大把的人喝。
可如果你因為生氣要把井埋了，那這個時候所有需要喝水的人就會把你埋了，當然，夏風並不怕樹敵，但這個敵要樹的有意義才行。
夏風拿著電話嘆了口氣。
「放心吧，我不會衝動的。」
掛掉電話，他回到了會客廳。
灰石自顧自的抽了滿滿一屋子煙，看紅刀不爽的樣子，要不是礙於談判他早就把這傢伙一刀砍死了。
夏風沒有坐下，而是走到灰石面前乾脆地說道。
「灰老闆，我最後再耐著性子和您商量一下，如果你給我9萬1顆，那我回去就把後續的貨都給你運過來。」
灰石吐了個煙圈，一臉玩味的表情。
「小子，你剛才是給格拉斯哥幫打電話了吧，我就直說吧，你的黑羽商會我聽說過，但這和我沒關係，在我眼裡你和推進之王沒法比。」
夏風的臉色很難看。
「你覺得我後續的量會少？」
灰石輕蔑的擺了擺手。
「不不不，其實量多量少都無所謂，我做這行這麼多少年了，整個維多利亞一年大約能有多少走私源石流出我心裡都有數，在我眼裡，你和格拉斯哥幫差著境界呢，佛里多這個名字你應該非常熟悉吧，我給他的價格是13萬1顆，剛開始他也覺得貴，可是現在呢，他連說貴的資格都沒有了。」
夏風冷冷的看著他。
「你這是什麼意思。」
「嘿嘿，我知道佛里多是你幹掉的，但這都不重要，黑幫就是這樣，每個時代都很短暫，能真正立住腳的只有格拉斯哥幫，在我看來你和佛里多是一樣的，可以取代別人，也很容易被別人取代。」
聽到他的話，夏風竟然笑了。
「呵，你的說法很有意思。」
「嘿嘿，這就是實話。」
「好吧。」
夏風攤開雙手。
「既然這樣，那我也說說我的想法，有些人認為自己是邊緣人，像看戲一樣看著每個王朝的隕落，這種人覺得自己永遠都不會被取代。」
夏風臉上的笑容突然完全消失，他緊緊盯著面前的灰石。
「但是我夏風，就喜歡取代這種人。」
灰石的表情同樣變的冰冷，他扔掉手中的雪茄，站起身和夏風對視而立。
「你可以試試。」
「我會試的。」
說罷，夏風對紅刀招乎一聲。
「把貨拿著，我們走。」
隨後二人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棟小樓。
走到工廠門口，夏風再也忍不住，他跳起來一把扯掉那個塊【灰石冶金】的招牌，金屬的鐵皮被他徒手撕成了幾塊，隨後甩到地上猛踩了幾腳。
坐回吉普車內，阿光有些意外的問道。
「怎麼了風哥，這是談崩了？」
夏風不出聲的坐在副駕駛位上，這一刻，他想起了那件令他腸子都悔青了的事，其實這件事他很久之前就想到了，只不過這種後悔從沒有此刻這麼強烈。
「他媽的，早知道我當初就應該把老普的電話號碼留下。」
夏風提到的老普就是當處在船上認識的普氏兄弟，普魯和普達。
他記得當時這兄弟倆明確表示了他們是做源石私加工的，而且他們雷姆必拓人，擁有非常豐富的提純經驗。
當時夏風認為源石私加工和他沒半毛錢關係，他連下頓飯在哪吃都不知道，還有功夫管什麼私加工，可現在想想，他是真後悔。
維多利亞太大了，現在時間過了這麼久，他根本不知道這兄弟倆跑到哪去了，甚至還在不在維多利亞都不確定。
坐在副駕駛上，夏風揉著太陽穴對阿光說道。
「阿光，回去之後動用所有關係，給我搞個規模最大的尋人啟示，他娘的，我不信還治不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