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六六 年 我把心留在亞特蘭蒂斯 15

很多年來,我都把我和法蘭克最後那次談話的關鍵內容深鎖在心底。我告訴他,他不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成績落後那麼多,他回答是因為他念書不太靈光,所以才會落後那麼多。我們都錯了。一個人的成績的確有可能在很短的時間內一落千丈,這種事固然會發生在我和艦長及馬克這種有小聰明的學生身上,但也發生在努力用功的學生身上。在我們內心的深處一定一直認為可以盡情玩樂,等時間到了再努力看書,盡情玩樂,再最後衝刺。我們大多數人在家鄉高中念書時,不都是這麼過關的嗎?但是就像戴維所說,這裡可不是高中。

我得告訴你,在秋季開學時搬進張伯倫舍三樓的三十二個學生里(如果把戴維也計算在內的話就有三十三個人,不過他對紅心牌戲完全免疫),只有十五個人在春季開學時出現在張伯倫舍。但我倒不是說離開的那十九個人都是玩牌玩上癮的人,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事實上,一九六六年秋季,張伯倫舍三樓最聰明的傢伙恐怕就是還沒有真的被退學就趕緊搬走的那些人。住在我和奈特對面的史蒂夫和傑克在十一月第一個星期就搬去查德波恩舍,他們一起在申請表上列的理由是:受到干擾。當住宿處問他們究竟受到哪一類干擾時,他們說就是宿舍中常見的干擾——整個晚上擺龍門陣、把牙膏擠在別人頭上、和幾個傢伙處不好等。兩人都補充了一句,他們可能花太多時間在交誼廳打牌了,聽說查德波恩舍比較安靜,是校園裡少數兩三個「適合讀書」的宿舍。

他們預先模擬了住宿處可能問的問題,然後像準備演說課的口頭報告般再三演練。史蒂夫和傑克都不希望幾乎永無休止的紅心牌戲會因此畫上休止符,如此一來,可能會招致各式各樣的抱怨,覺得他們多管閑事。他們只希望趁還來得及挽回獎學金的時候,趕快搬離張伯倫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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