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還沒有認輸……」
一拳砸中面門，天啟臉上像是有成噸的TNT炸藥爆開！
他的狠話只說出一半，便如同一顆灰色炮彈射穿了身後的轎車，翻滾著衝進了一條街區外的店鋪里。
他那經過天賦能力加強的堅硬軀體，在地面拖出一道長長地深刻痕迹，隨後砸進厚實的牆壁里。
塵埃浮動，遮蔽視線。
幾聲急促的咳嗽聲響起，天啟默默把自己從牆裡扒拉出來。
真是強而有力的拳頭！
儘管有著鋼鐵之軀，可蘊含著寸勁的沛然力道，仍然讓天啟的五臟六腑都幾乎移位，全身每一塊骨頭都發出散架似的哀鳴。
他的嘴邊溢出一絲血跡，整個人搖搖晃晃，即將倒下。
「繼續戰鬥！」
天啟給自己灌輸著信念，強撐著傷痕纍纍的疲憊軀體。
他抬起頭，看到挺拔的身形如同瞬移般，頃刻而至。
碎石瓦礫瘋狂捲動，向著兩邊散開。
金屬戰靴高高抬起，化作勢大力沉的鞭腿掃中天啟。
而後，又是一記上勾拳！
嘭！
被動挨打的變種人之神，身體失去控制，直直地朝上飛去。
他的腦袋撞開一層又一層的天花板，那些堅固的金屬材料，像是脆弱的泡沫板一樣。
等到那股可怕的力道消散，天啟已經橫穿足有三十七層樓的建築物，差點兒衝出大氣層。
他漂浮在萬米高空上，鮮血糊滿灰色的臉龐。
「要選擇投降嗎？或者逃跑？」
昏沉之中，天啟聽到超人的聲音。
對方很冷漠，眼神中沒有絲毫的憐憫，完全不像是曾經遇到過的超級英雄。
那些人戰鬥的時候，總會充滿猶豫，帶有同情，把殺人看成是迫不得已才會犯下的罪行。
天啟聽得出來，超人給出的選擇，只是一種戲謔與調笑。
一個毫不心軟的真正戰鬥，怎麼可能放過敵人呢！
「那樣……沒有榮譽可言！」
天啟聲音虛弱，給出回答。
他睜開雙眼，捕捉到了超人的動作。
急匆匆地抬起雙手，試圖格擋下這一記鐵拳。
而後重整局面，發起反攻。
但是——
他太慢了，也太弱了。
轟爆空氣的拳頭砸斷了天啟的臂骨，後者像是被一輛開足馬力的疾馳火車迎面撞中。
堅硬的軀體再一次，不受控制的倒飛出去。
「哎呀，有點失誤。」
盧克注視著天啟向下墜落，沿途撞碎了黑手黨經營的一家酒店廣告牌。
某種程度上，這算是自己的產業。
「再這樣要把自己的產業打沒了。」
他搖了搖頭，暗紅色的披風撕裂空氣，帶起沉悶的爆破聲，飛向天啟的墜落之處。
超級視力透過重重阻隔，卻並未發現對方的身影。
「嗯，跑了？」
盧克挑了挑眉，看天啟那樣子不像會戰略性撤退的變種人。
好歹也是古埃及王朝的法老，崩撤賣溜這一套，玩得應該沒有後輩那麼靈活。
要跑路，早就跑了，何必等到現在。
超人放開感知，有維山帝的純白之光加持，整座城市的動態都在掌握當中。
變種人里，有隱形天賦的能力者也不在少數。
生物力場全面張開的一瞬間，盧克發現了天啟的位置。
上方？
他抬起頭，發現一輛重達幾十噸的壓路車轟隆砸下！
高溫射線從雙眼射出，直接把這團巨大的金屬物融化。
灰色的半透明身影，逐漸顯露出來。
正是天啟！
他似乎並沒有想用一台壓路車就砸扁超人，向上舉起的雙拳，發出耀眼的光芒。
這是變種人「太陽黑子」的能力，吸收能量，劇烈釋放。
猶如兩團小型天體，懸浮在盧克的頭頂。
恐怖的能量彼此交融，如同一顆巨大的光球。
其散發出來的熱力，就讓盧克立足的柏油馬路化為一攤粘稠爛泥。
銀白色的光焰帶著可怕的波動，一道道灼熱氣息透出融金銷鐵的莫大威能。
「我們一起下地獄吧，超人！」
天啟狀若瘋狂，嘶吼著說道。
他全部的力量都用於吸收與釋放，如同一個極其不穩定的人體炸彈。
一旦倒計時歸零，整個市中心都要夷為平地。
而處於中心的超人，下場也不言而喻。
「我還以為你有什麼新套路呢，反派走投無路，然而拉著主角同歸於盡……完全沒有驚喜。」
盧克搖了搖頭，熾熱的力量籠罩而下，給他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壓力。
如果僅僅是躲避天啟的亡命一擊，超人有很多種辦法。
可考慮到對方自爆後所造成的巨大傷害，盧克否決了那些選擇。
儘管他沒有自詡為英雄，也不喜歡束手束腳的做事風格。
可就像古一說得那樣，當超人站到世界的頂峰，人類的前列，就很難再後退了。
他必須要承擔起一部分應盡的責任，就像他使用應有的權力。
這是一種等價交換。
沒有人強迫盧克，只是他必須如此。
如同合格的君王需要對國家負責，合格的領主需要保護自己的領土一樣。
「你知道什麼叫絕望嗎？」
盧克昂著頭問道。
「當你用盡一切手段，甚至不惜付出生命的代價，都要殺死敵人時，卻發現自己所做的努力，只是白費功夫。」
「這就是絕望！」
超人的聲音很平靜，也很冷酷。
他用眼角的餘光瞥向高空，隨即伸出一隻手。
緩慢而有力的，穿過那熾熱而狂暴的巨大光球。
「這怎麼……可能！」
天啟依舊沒有新意的，說著觸發死亡效果的反派台詞。
他瞪大眼睛，看到超人撕開不斷變大的白色光球。
足以把鋼鐵蒸發成水汽的高溫熱力，足以將任何生命都焚為灰燼的狂暴能量，並未對盧克造成致命傷害。
他置身於那顆籠罩半個街區的白色光球，彷彿進入到太陽的內部。
戰衣不斷地毀損，再修復。
肉體不斷地焦黑，再癒合。
「現在，感受到絕望了嗎？」
盧克面無表情，那隻燒得只剩下骨骼的手臂，緊緊地扼住天啟的脖子。
「我無法殺死你，還可以拖著那麼多人一起陪葬……」
身軀遍布一道道裂痕，即將爆開的天啟，瘋狂地喊道。
他沒想到，燃盡生命的搏命之勢，只是堪堪傷害到超人。
僅此而已！
深深地絕望，充滿天啟的內心。
「我說了，你什麼也辦不到。」
盧克掐著天啟，迅速升空。
變種人之神的堅硬軀體，好似只有三秒鐘倒計時的鬧鐘。
飛出地球，扔到外太空很可能來不及。
但是，塞到鳳凰的體內倒沒有問題。
身為多元宇宙的古老之力，它連接著一個叫做「白熱室」的異空間。
即便天啟自爆，也危及不到地球。
囚禁於閃電牢籠的鳳凰，看到天啟和超人越打越遠離戰場，再次生出逃走的想法。
雙翅撲動，帶起大片的焰火，撕開一道道粗如立柱的閃電。
只不過還沒等鳳凰擠出去，就發現盧克拎著快要自爆的天啟飛了過來。
「他想做什麼？」
它先是感到疑惑，而後反應過來。
「你不要過來啊！」
鳳凰發出恐慌的心靈波動，它好不容易才恢複了一兩成力量，哪裡會願意這數千年的辛苦，一朝回到起點。
「抱歉，為了世界和平，為了地球安危，你做出一點兒犧牲吧。」
盧克用精神對話的方式，淡淡答道。
鳳凰如果可以做出表情，頭頂肯定會冒出好幾個問號。
我都不是地球人，幹嘛要做出犧牲？
而且作為超級英雄，該這樣做的人，是你才對吧！
鳳凰還想多說些什麼，但盧克已經懶得再聽。
用粗暴地的方式，把天啟塞進對方的嘴裡。
轟！
驚天爆炸並未發生在高空，只有一道道無形的衝擊波震散雲層。
「感謝你為地球做出的犧牲，我會記住你的！」
盧克短暫地默哀了一秒鐘。
站在地獄酒店頂層的美國隊長面露疑惑。
那麼大一隻火焰鳳凰，怎麼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