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了？我怎麼覺得，他像是一副快要掛掉的樣子。」
火箭浣熊盯著屏幕上投射出來的畫面，斯特蘭奇跪倒在地，雙手撐住身體，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那些洶湧而來的猙獰蟲子，似是受到刺激一樣。
拋棄光焰明亮的魔法熔爐，轉而發了瘋一樣想要擠進他的大腦。
思想蛆蟲並非實體，而是夢境維度所特有的生物。
它們成群結隊，湧入斯特蘭奇的靈魂。
打算吃掉對方活躍的思維，融化堅定的意志。
任何一名法師，面臨這樣的危險情況。
恐怕除了宣布認輸，離開賽場，再也沒有其他的辦法。
畢竟，投降還能保住一條小命。
繼續強撐下去，整個靈魂怕是都要被思想蛆蟲吃掉。
「你擔心什麼，斯特蘭奇現在是個白痴。」
盧克聳著肩，輕鬆地說道。
火箭浣熊微微一愣，片刻後反應過來。
斯特蘭奇這是用自己作為誘餌，把思想蛆蟲吸引過來。
他早就對自己施加賽托拉克的咒術，封閉大腦思維。
那些蜂擁而來的蟲群，吃不到任何東西，反而被困在那個人類法師的腦袋裡。
「沒看出來，這個小鬍子法師還挺有辦法。可他接下來該怎麼辦？」
火箭浣熊感慨於斯特蘭奇的勇氣，那麼多噁心的蟲子擠在大腦里，嘰嘰喳喳發出亂叫，換成別人不一定能受得了。
更何況，是思想蛆蟲這種危險的生物。
稍微不慎，翻車的可能性極大。
「對一個前神經外科醫生來說，這只是小場面。」
盧克靠在座椅上，他本來做好登場的準備，沒想到對方想出奇招。
「他們可是能一邊切開病人腦袋做手術，一邊還能討論晚上吃什麼，平時喜歡聽什麼音樂的狠人。」
火箭浣熊撓了撓頭，它對醫生這份職業沒什麼了解。
飛船駕駛員，宇宙海盜，劫掠者，越獄犯……這些才是自己擅長精通的專業領域。
「小兔子，你知不知道有一個地球笑話？說是有人電腦中病毒了，然後他打算用長期關機的方式，把病毒餓死。」
盧克收回放在屏幕上的視線，回答火箭浣熊的上一個問題。
如果他沒猜錯，斯特蘭奇大概就是打算用這種聽上去很可笑的辦法，解決腦子裡的思想蛆蟲。
事實上，這也的確可行。
因為，那些噁心的蟲子只吃活躍的思維。
對什麼神經細胞，大腦脊髓毫無興趣，也傷害不到相應的器官組織。
而且長時間沒有食物，它們很快就會被餓死。
化為一團虛無的煙霧，融入到靈魂當中。
夢境維度的生物，大多都是如此。
「還有這種操作？」
火箭浣熊瞪大眼睛，表示奇怪的知識增加了。
它重新把注意力放到大屏幕上，發現斯特蘭奇的面孔上，長出許多類似眼球般的斑瘡，看上去極為駭人。
「這又是怎麼回事？」
火箭浣熊嚇了一跳，渾身的毛髮都立了起來。
斯特蘭奇這副尊榮，不用化妝就能客串恐怖片里的反派。
那張痛苦的面孔上長滿眼球，似是發出憤怒的尖嘯，想要掙脫出來。
「不要大驚小怪，這是思想蛆蟲侵蝕靈魂帶來的後遺症，過不了幾天就能痊癒。」
作為卡瑪泰姬有史以來，最快畢業的高階法師，盧克對魔法常識略有了解，一眼就看出斯特蘭奇所處的情況。
「相比起這個，史蒂芬應該更頭疼過度施法帶來的慘重代價。」
那些蟲子拚命撕咬著，想要脫離變為牢籠的人類靈魂。
但斯特蘭奇無動於衷，一邊消化著它們，一邊迸發出更為耀眼的光芒。
那些殘餘的思想蛆蟲附著在靈魂上，變為一道道駭人的斑瘡。
但這並不是最糟糕的，等到他回歸肉體以後，那些需要支付的賬單才讓人頭疼。
除去簽訂契約的維山帝，斯特蘭奇還召喚了法拉特爾——一位駕馭水汽的魔神，形如一條身披鱗甲的灰蛇。
埃克薩隆——象徵阻滯的惡魔，常以冰巨人的形象出現。
還有卡瑪泰姬的秘術法師，時常借貸的深紅主宰賽托拉克。
考慮到大多都是白魔法，問題應該不大。
最多也就是什麼胃潰瘍，胃穿孔，神經性耳鳴，長期失眠等病症，危及不到生命。
「幸好我相信科學，當一名法師太慘了。」
火箭浣熊瞧見斯特蘭奇的慘狀，不由縮了縮脖子，繼續開始水論壇。
「所以才會有這麼多人想成為至尊法師。」
盧克攤開手道。
「那些維度魔神就像是一家家不同的銀行，借貸的利率，還款的時間，還有催收的方式，都各有不同。」
「低階的、中階的、高階的法師，他們是受剝削的最底層，因為別無選擇，只能用生命、肢體和靈魂來支付代價。」
「成為傳奇法師後，你擁有了一定的議價能力。可以與維度魔神簽訂條件更合適、更寬鬆的契約。」
「比如，做個代言人，發展下線，拉攏更多人之類——聽上去可能像是某種大型非法推銷活動，但本質上便是如此，沒什麼差別。」
「但是，走到傳奇法師這一步，也並非意味著高枕無憂，能夠肆意消費。」
「他們還是會有被辭退，或者說割韭菜的風險。」
「而且，由於契約的聯繫太深，一旦面臨破產，傳奇法師的身體連同靈魂，所有資產都要被維度魔神這家銀行收走。」
「畢竟在他們的眼中，傳奇法師幾十年、幾百年總能出現一撥，最多算是優質客戶，而非珍稀資源。」
「這樣算下來，只有成為至尊法師，得到維山帝的庇護，承擔相應的責任，才能搖身一變，成為各個銀行的金主爸爸。」
「比如古一，他累積了那麼多維度魔神的借貸賬單，利息早就像雪球滾動一樣，難以統計。」
「但他卻活得很滋潤。因為背景夠硬，有霍格斯、奧姝圖和阿戈摩托三個上古之神撐腰。」
「銀行只能一邊繼續借貸，一邊含淚割其他人的韭菜——因為面對至尊法師，暴力催收和強制執行，這兩招毫無用處。」
火箭浣熊聽得似懂非懂，看待無門酒吧里的法師，只覺得他們都像是一棵棵綠油油的韭菜。
「還剩三個小時，斯特蘭奇應該是通過考驗了。」
按照盧克的判斷，對方一邊吸引思想蛆蟲，一邊榨乾體內的潛力，再撐三個小時沒什麼問題。
而洛基那邊，為愛發電，充滿鬥志的雷神索爾，像是吃了大力丸一樣，化身阿斯加德頭號猛男，輕易而舉把蟲群掃蕩乾淨。
明明是一個塔防守家遊戲，硬生生被他玩成無雙割草。
這讓原本排在中游的洛基一路走高，尤其是人氣打榜方面，各項數值如同經濟泡沫之前的股市，蹭蹭蹭地往上飄。
這對阿斯加德兄妹組合，簡直是異軍突起的一匹黑馬。
直接殺到前三名，把表現平庸的巫毒博士擠了下去。
「怎麼看我押注那個壞女人更靠譜一點吧，她和索爾已經成為熱門選手了。」
火箭浣熊有點心疼，斯特蘭奇的人氣低迷，連種子選手都算不上。
這一波冒險梭哈，也許真的要讓它傾家蕩產，下海還債了。
「放心好了，這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盧克信心滿滿，第二場晉級賽有他出手，絕對能殺出重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