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行的感覺並不美妙。
沒有如魚得水，自由酣暢的舒暢體驗。
恰恰相反，隨著速度越來越快，空氣被擠壓成密集極高的「實質」，彷彿粘稠的膠水，讓人施展不開手腳。
「看來以後得慢慢習慣。」
盧克感受著外界激蕩的氣流，默默想道。
高速飛行的狀態下，若非張開生物力場，他恐怕渾身都要冒出火光，猶如掉入大氣層的隕石。
「再快一點！」
嘭！嘭！嘭！
雲層之中，發出連續的爆響。
如果把盧克比作戰鬥機，他大概正處於一點二馬赫左右的全力衝刺階段。
生物力場能隔絕外界的高溫摩擦，但阻止不了激蕩的氣流把整個軀體緊緊地包裹住。
每一次加速，所受到的阻力像一堵銅牆鐵壁擋在面前。
看似沒有分量的氣體被不斷壓縮後，會變得格外堅固。
「要是能有神速力這玩意兒就好了。」
盧克思維發散，他記得超人和閃電俠進行過賽跑。
考慮到神速力那種不科學的奇妙存在，是可以把物理規則按在地上反覆摩擦的強力外掛，超人很大概率跑不過閃電俠。
漫畫里曾有過好幾次這樣的比賽，除去兩次平局，基本上都是閃電俠獲得勝利。
可惜神速力之於閃電俠，只有被祭天、重啟宇宙、推人、救人等幾樣用處，很少在正面戰鬥中發揮作用。
以致於經常被人調侃，閃電俠的戰鬥方式就是瘋狂轉圈，把敵人繞暈，然後將其推倒。
「不知道這個正義聯盟的良心，會不會翻牆過來串個門？」
盧克笑了笑，有一點不得不承認，閃電俠巴里·艾倫的存在，沖淡了隔壁片場的黑暗畫風。
中城跟哥譚放在一起，簡直像是兩個世界的城市。
「柏林，我來了。」
結束無意義的胡思亂想，盧克像一架人形超音速飛行器，轟的一聲，突破音障。
雲層之上，不斷地閃現出圓錐狀雲團。
從巴黎到柏林，路程大約有八百多公里。
步行的話需要十二天。
乘坐汽車要一天半。
火車是六個小時。
而盧克，只需要片刻就能抵達。
咚！
一聲巨響。
像是轟炸機投下炮彈。
柏林的地下研究所猛然震動。
一道高大的身影穿過厚實的混凝土地板，重重地砸入進來。
鋼鐵盔甲似的戰衣，飄動不已的暗紅色披風，加上從天而降的登場方式，讓人感到驚駭不已。
「你是……」
「盟軍的超人！」
「天哪！」
「……」
盧克的照片登上過各國的報紙，本人的長相早就為眾人所知。
不過，用超人的形象正式出現這還是頭一回。
「第三帝國完蛋了！要麼離開，要麼反抗，你們自由選擇。」
盧克用超級視線掃過去，地下研究所的結構布局，統統記錄在腦海里。
混凝土磚牆阻擋不了超人的目光，不到數秒鐘就確定聖將軍的位置。
突然聽聞第三帝國亡了的消息，那些身穿白大褂的研究員茫然無措，不知道該相信，還是保持懷疑。
不過他們都很識趣的讓開一條道路，無論消息是真是假，在場眾人沒有誰能攔住盧克。
與其被這個盟軍的超人一拳打死，還不如保留有用之身，爭取繼續效忠第三帝國。
這絕對不是懦夫行為，而是順從內心的意志。
各位研究員彼此對視一眼，達成默契。
「同盟國的雜……」
期間，有一個狂熱分子站出來，勇敢地擋在盧克面前。
還沒等他斥責的話語說完，就被熱視線蒸發血肉，化為一具焦黑的骨架。
「勇氣可嘉。還有哪位？」
盧克左右環顧，語氣溫和，全然看不出半點兇殘。
可就在剛才，所有人都目睹到他奪走一名同胞的生命。
片刻之後，全場寂靜，無人回答。
盧克面無表情地向前走去，他沒有什麼「不殺原則」，也不會對敵人抱有憐憫之心。
在布魯克林刷房子的那些年，弗蘭克叔叔已經無數次說過，戰場上保持可笑的同情心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所以，即便齊格琳德是個女人，盧克也沒有絲毫的留手。
她又不是雙手不沾血腥的無辜者，沒必要把浪費過多的感情。
嘭！
盧克一腳踢開作戰室的大門。
率先跳反，背刺元首，成為第三帝國新領袖還不到一個月的聖將軍坐在椅子上。
在他身前是許多張戰區地圖，不少地方用紅筆進行標註。
看得出，這位將軍一心想要挽救帝國的頹勢。
可惜，終究還是失敗了。
「我以為帝國還能再撐上一會兒，至少可以等到下一批雅利安超人被製造出來。」
聖將軍面色平靜，並不意外盧克的突然造訪。
「斯特拉克男爵向我保證，只要我願意加入九頭蛇，他們會接應我離開——只是你來得太快了，准將。」
盧克微微一笑，反問道：「你真的會逃跑嗎，聖將軍？拋下第三帝國，躲到沒人能找到你的地方，等待著東山再起的那一天。」
他進門時，早就用超級視力掃過一遍作戰室，以確保不會有什麼問題。
畢竟，這麼多影視作品裡，走投無路的反派，到最後總會做出一些瘋狂的舉動。
「你右手邊的第二個抽屜里，有一支魯格P08手槍和四顆子彈。」
盧克平靜地說道。
「聖將軍，看起來你是打算給大勢已去的第三帝國陪葬了？」
這位強行給柏林續命了一波的新領袖點了點頭，認真道：「一名合格的船長怎麼會捨棄自己船隻呢，哪怕它要沉沒了。」
「我尊重你對於國家的這份熱忱，只不過你也應該知道，同盟國更想把你送上軍事法庭審判，最好是能當著全世界，當眾處死——以一個屠夫、劊子手和陰謀家的身份。」
盧克淡淡道。
誰叫那位元首提早去了，只剩下聖將軍還能作為群眾發泄怒氣和仇恨的對象。
「我可以把『布魯德蟲族』的改造計畫交給你，那份還沒有被破譯完全的原版文獻。」
聖將軍意興闌珊，從斯特拉克男爵嘴裡，得知「戰艦級」極有可能不是盧克的對手後，他便對「完美雅利安人」失去了興趣。
連超級士兵都戰勝不了的雅利安超人，哪裡稱得上「完美」！
「讓我體面的結束生命吧，准將。」
盧克略微思考了一會兒，欣然接受這筆交易。
反正逮住聖將軍交給同盟國，也沒有什麼意義。
軍事法庭的審判，只不過是走流程罷了。
盟軍高層更期待地是分享蛋糕，分配利益。
至於戰後清算，那只是彰顯勝利者姿態的飯後甜點罷了。
原本歷史的時間線中，元首在自殺後，讓手下把自己的屍體燒成一團焦炭。
不少人一度懷疑這是不是假死脫身的伎倆，可也沒見誰大肆追查，尋找下落。
幾分鐘後，作戰室內傳出一聲槍響。
緊接著，盧克走了出來，一言不發撞破屋頂，衝上高空。
他俯視著滿目瘡痍的柏林，彷彿已經看到一個帝國的崩塌，一場戰爭的結束，一個時代的落幕。
「那麼，誰會是新時代的主人呢？」
盧克嘴角上揚，靜靜地屹立在雲端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