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蘇醒的大明 第三八五章 阮大鋮傍上崔呈秀

魏大中要去做什麼,阮大鋮的心裏面多少有一些想法。

這個人既然想刷聲望,自然就要把事情傳揚出去,讓他能夠得到更多人的支持,也讓更多人知道他在做什麼。

如果一直都是悄無聲息的,外面沒人知道他在做什麼,那他豈不是白做了?

何況他也要尋求更多人的支持,讓他接下來的行動更加的有說服力。

不過在阮大鋮看來,這些全都是在做無用功。

一方面,那些人未必會用力。即便是答應了魏大中,也不過是在虛以委蛇,真到了關鍵時刻根本就指望不上。

另外一方面,阮大鋮也不會讓魏大中那麼做。

四下轉了轉,阮大鋮在街上買了幾個包子一邊走一邊吃。對於阮大鋮這樣的讀書人來說,這樣的行為還是挺招人眼的,不過阮大鋮也不在意。

吃過了包子之後,找了一個茶攤喝了一碗茶水,阮大鋮才感覺舒服了不少。他抬頭看了一眼天色,到了下衙的時候。

阮大鋮站起身子,朝著街角走了過去。隨後轉過兩條街,便來到了一座府邸的面前。

門口站著門子,阮大鋮卻沒有走上去。

阮大鋮心裏面很清楚,這種高官衙門,自己上去報名字,人家也不一定會為自己通傳。即便是給了銀錢,說不定要等到什麼時候。

阮大鋮可沒有時間等,就站在原地靜靜的等著,不靠近,也不遠離。

高門大戶的門子向阮大鋮這邊看了一眼,臉上的表情有些難看,就想過來把他趕走。

原因也很簡單,每日到這裡來湊熱鬧的人不少,他們趁著下衙老爺回家的時候,上來結交攀附一番。這對於門子來說,是絕對不能容忍的事情。

首先,下衙老爺見不見你不知道,你今兒找了老爺,說不定門子就得吃瓜落。

其次,你居然不從正門拜訪,不給門子錢,這是絕對不能夠讓人忍受的。

不過在這個時候,不遠處駛來了一輛馬車。

門子臉上頓時露出了驚容,憤怒地看了看阮大鋮一眼,還是趕忙朝著馬車迎了上去。

同時,門子對同伴使了一個眼色,讓他將眼前的試圖阿諛奉承的傢伙趕走。

見有門子走了過來,阮大鋮也不以為意。

馬車此時已經停了下來,車簾被挑開,下馬的墩子也已經安放好了。

一個身穿官服的男子從馬車上走了下來,到家了心情似乎不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

見到這人之後,阮大鋮大聲的說道:「首善書院阮大鋮,求見崔大人。」

正走向阮大鋮的門子此時臉色大變,連忙幾步跑上來,伸手就要推阮大鋮。

見到這一幕之後,阮大鋮也沒有動,只是靜靜的站在原地等待著。

他臉上的表情很平和,沒有焦急,也沒有憤怒,甚至對門子的行為都沒有露出被羞辱的神色。

「回來。」下了馬車的崔大人沉著臉叫了一聲。

門子聽了這話之後,身子像被定住了一樣,隨後有些尷尬地退到了一邊。

他的臉上全都是羞怒的神色,顯然在為沒能夠攔住阮大鋮感到懊惱。

崔呈秀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阮大鋮,臉上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他邁著步伐走到阮大鋮的身邊,輕笑著說道:「可是首善書院?」

「正是首善書院。」阮大鋮連忙躬身說道:「首善書院阮大鋮,見過崔大人。」

「如此,進府來說吧。」崔呈秀點了點頭,笑著說道:「下人不懂禮數,不要見笑。」

「崔大人客氣了,是阮某不懂禮數,冒昧來訪。實在是事情緊急才出此下策,驚擾了大人,阮某在此給大人賠罪了。」阮大鋮語氣恭敬的說道。

「客氣了,客氣了。」崔呈秀笑著說道:「裡面請。」

「那阮某就愧受了。」阮大鋮連忙說道。

兩人一邊往裡走,阮大鋮一邊從懷裡摸出了一個大銀錠子,笑著走到門子的身邊,親手將銀錠子遞給他說道:「剛剛多有得罪,連累你們受罰,這一些銀子權當賠禮。」

阮大鋮的態度很和善,笑得也非常的溫和。他轉頭對崔呈秀說道:「崔大人,全都是阮某的過錯,還請崔大人不要懲罰他們。」

「這是說的哪裡話?見外了,見外了。」崔呈秀點了點頭,見到門子看著自己,便笑著說道:「既然是客人賞下來的,你們就收了吧。」

「謝大人。」門子連忙說道,並轉頭看向阮大鋮行禮道:「多謝貴客賞。」

此時,門子臉上的羞怒便不見了,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周圍幾個門子表情也緩和了下來。

顯然阮大鋮的這一手還是頗有成效的。

崔呈秀看著阮大鋮,臉上也露出了笑容,原本下衙之後的疲憊此時也已一掃而空。

正所謂瞌睡就有人送枕頭,自己擔心什麼就來什麼,看來是自己的運氣來了,接下來必然是官運亨通。

兩人笑著往裡面走,很快就一起來到了書房。

各自坐下之後,茶水也被下人送了上來。

等到人退出去之後,崔呈秀說道:「不知你要見本官所為何事?」

阮大鋮笑著說道:「在下阮大鋮,南直隸人士,萬曆四十四年進士,在崔大人面前也算得上是後學末進。今日到這裡來,是有一些事情要和崔大人說。」

「原來是阮賢弟,」崔呈秀連忙笑著說道:「有什麼事情,但說無妨。」

見崔呈秀改變了稱呼,阮大鋮心裡欣慰。

自己果然沒有想錯。

於是阮大鋮說道:「在說事情之前,在下有一件事情要請教崔大人。」

「但說無妨。」崔呈秀點了點頭說道。

「朝廷可是要在京城改建皇家書院?」阮大鋮直接問道。

「確有此事。」崔呈秀也沒隱瞞,這種事情根本就瞞不住。

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崔呈秀似笑非笑的說道:「阮賢弟今日到這裡來,可是和這件事情有關係?」

「確有關係。」阮大鋮點了點頭說道:「阮某這些年在官場上並無建樹,不過與文人士子多有往來。平日裡邊聽他們講學,所以對此了解比較多。」

「這麼久以來,阮某發現這些人所講之學皆為一家一戶之言,打著的是聖人的旗號,可是樹立的全是門戶之見。在讀書之時,便已有了門戶之間;入朝為官,便為同鄉同黨。此為朝中黨爭之禍始。」

「阮某雖痛心疾首,奈何位卑言輕,雖然是心有不甘,但力有不逮。原本聽說朝中成立了皇家書院,阮某心中大喜,覺得聖人之道有了正本清源之時機、有了回歸正統之希望,能摒棄異端邪說,將那些有私心之輩全部摒棄在教學之外。如此一來,天下士子人心安定,則大明中興有望。」

崔呈秀看這阮大鋮,聽著他的話,態度十分的認真,不時還贊同的點了點頭。

當然,崔呈秀知道這不是阮大鋮的心裡話,也知道這些話只是說出來聽一聽。

不過崔呈秀明白,這無非就是阮大鋮在向自己表忠心。對自己來說,這比其他什麼都重要。

阮大鋮見崔呈秀的樣子,便知道自己沒有賭錯,於是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可誰能夠想到,皇家書院成立之後便沒有了生機。」

「在下心中失望至極。原本阮某已經準備回江南了,畢竟再在京城呆下去也沒有什麼意義了。可是誰能夠想到此時峰迴路轉,崔大人在朝堂上的言論有如醍醐灌頂、破開迷霧,又得陛下信任主持書院改革之事,阮某心中已然是重燃希望。

「既如此,阮某自然想為大人出一份力、為朝廷出一份力!今日到這裡來拜訪,實在是有一些唐突。但是阮某心中激蕩,還不得馬上見到崔大人,向崔大人袒露胸懷,在崔大人面前效犬馬之力。」

這就是要投靠自己了。

崔呈秀滿意的點了點頭。

「你如此深明大義,也有遠見卓識,當真是朝廷少有的才俊。像你這樣的才俊蹉跎於市井之間,實在是朝廷的損失。這一次你如果能夠立下功勞,本官定然會像朝廷保舉於你。

「那在下就多謝崔大人提拔了。」阮大鋮連忙說道。

兩個人此時算是達成了協議。

阮大鋮幫著崔呈秀把事情辦好、把事情辦的漂亮。

在事成之後,崔呈秀就向朝廷保舉阮大鋮。

只不過即便如此,兩人心中也是各有盤算。

崔呈秀要佔據更多的功勞,對阮大鋮無非就是利用而已。何況現在他也不信任阮大鋮,要觀其言、查其行,再確定他是不是可以為自己所用。

至於阮大鋮,把這次的事情當成了進身之階,原本他依附於東林黨,甚至在致方從哲倒台的過程當中出了很大的力氣。原本以為機會來了,很快就會飛黃騰達,可事實卻與他想像的不一樣。

當今陛下登基之後。東林黨在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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