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5章 全面監視

胡孝民的話,讓吳果清很不高興。他是哲學博士,還是留美回來的,當然看不起像胡孝民這種只是中學畢業的特務。

吳果清冷笑著說:「中共的手段再多,在我們的地盤上,他能翻得上天?」

胡孝民說道:「中共最擅長鑽空子,也喜歡利用報紙博取同情,逼我們讓步。現在國共還在談判,如果他們換一個名目,我們還真沒辦法。我覺得最好的辦法,是做好監視工作。」

對面的章詳慶冷嘲熱諷道:「胡區長對中共研究得很透徹,所以還沒開始,就準備認輸了么?」

這位原來的中統直屬上海情報組長,從上海逃離後,在中統局本部工作。抗戰勝利後,回上海擔任黨部主任委員兼中統上海站站長。

他對抗戰期間被胡孝民戲弄,一直耿耿於懷。特別是胡孝民借著汪偽的身份,敲詐中統不知道多少錢,他更是很不痛快。

重回上海後,章詳慶就發誓,要找回場子。

他是大夏大學的教授,曾經也在美國留過學,與吳果清是同類人,兩人關係都是高級知識分子,關係走得很近。再加上戴立死了,章詳慶就更看不起軍統。

胡孝民好整以暇地說:「不是認輸,是做好全面的準備。如果我們指定一處地方給他們設立駐滬辦事處,對監視將非常有利。章主任是不是認為,一定可以阻止中共代表團在上海設立辦事處?」

章詳慶冷聲說道:「當然,沒有我們的同意,他們豈敢在上海設辦事處?讓他們在南京落腳,那是談判的需要。」

吳果清說道:「宋部長也說了,不能讓中共代表團在上海設立辦事處。」

顯然,他是站在章詳慶這邊的。只有阻止中共設立辦事處,後面什麼事都不會有了。

然而,中共早就有了應對之策。既然當局不讓設立駐滬辦事處,那以周先生的名義,在上海弄套公館總可以吧?

國民黨再霸道,也不能阻止周先生住在上海啊。

中共的行動很快,在馬思南路107號買了套公寓,對外號稱「周公館」,門前掛了中英文的牌子:周公館/Gen.Chow En-lai''s Residence。

胡孝民得知這一情報後,馬上把周公館隔壁的馬思南路105號、對面的106全部租了下來,安排情報處的人監視。另外,在隔著一塊空地的109號,以及後面的房子,也都租下。

也就是說,周公館四周,全部被軍統拿下來。另外,還安排了商販、修鞋匠、人力車、出租汽車,在106號開了家雜貨鋪,在後面開了家理髮店。

總而言之一句話,軍統特務將周公館圍了個水泄不通。

等中統得到消息,再想插足,發現根本沒有下腳的地方。

章詳慶為了此事找吳果清告狀,讓軍統讓出105或106號,好處不能讓軍統全佔了。

可胡孝民一句話就懟了回去:「你們認定中共駐滬辦事處不會有,應該沒準備監視計畫,我的人早就布置好了。從現在開始,軍統的主要任務就是監視馬思南路107號周公館。」

從抗戰勝利之後,國內矛盾就從中日矛盾,轉為國共矛盾。胡孝民的做法,也讓南京很滿意。鄭局長親自發來電報,嘉獎了軍統上海新區。

胡孝民沒事就會去馬思南路,要麼是隔壁的105號,要麼是對面的106號公寓。

為了監視中共代表團駐滬辦事處,胡孝民讓情報處的湯伯蓀親自坐陣,電訊處全力支持。不僅駐滬辦事處的電話要監聽,他們的電報,也要隨時抄錄,儘力破解。

「今天情況如何?」

胡孝民上午又去了106號,湯伯蓀已經搬到這裡辦公,監視人員晚上也住在這裡,二十四小時監視對面。

湯伯蓀說道:「一切正常,對面在採購日常用品。」

胡孝民問:「能不能安排人進去?」

湯伯蓀嘆息著說:「他們連老媽子都準備好了。」

胡孝民說道:「不用急,總會有辦法的。」

湯伯蓀問:「組座,能否想辦法在裡面安裝竊聽器?」

他對胡孝民的敬重發自內心,他一直覺得自己在敵占區的工作做得非常好,可以用完美來形容。得知胡孝民的真正身份後,他才發現跟胡孝民相比,自己什麼都不是。

胡孝民搖了搖頭:「不必,中共的反竊聽很厲害,沒必要自取其辱。」

之前在重慶就出過這樣的事,軍統提前在曾家岩安裝幾十個竊聽器,結果都被中共找出來了。

湯伯蓀擔憂地說:「我們在門口的兄弟,好像也被他們發現了?」

胡孝民說道:「發現就發現嘛,我們就是要讓中共知道,他們處在我們的嚴密監視之下。」

湯伯蓀拿出一份英文雜誌:「組座,這是中共剛創刊的英文《新華周刊》,發行人是中共代表團工作人員彭功。」

胡孝民問:「看到沒有,人家的效率多高?他們還要發行《新華日報》滬版,要堅決反對,絕不能讓他們的宣傳工作做到上海。另外,中共代表團的秘書長和發行人,將於明日抵達上海,與其他民主黨派就所謂的和平問題交換意見。他們一定會住在這裡,我們要嚴密監視。對面的內部情況,摸清了嗎?」

事實上,他在暗中想辦法。吳果清已經下了死命令,《新華日報》滬版絕不能出版,否則他這個市長當不成,下面各個部門的頭頭也都要滾蛋。

湯伯蓀說道:「馬思南路107號是一幢三層樓房,底層是警衛室,一樓是會客室,二、三樓是辦公室和工作人員宿舍。周先生的辦公室兼卧室在一樓,但他基本不來。」

馬思南路107號本來就是打著周公館名義的中共代表團駐滬辦事處,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但卻無可奈何。

胡孝民問:「我們在閣樓能看到對面一樓的情況嗎?」

湯伯蓀說:「只能看到外面的情況。」

胡孝民沉吟道:「對周公館所有的外出人員進行嚴密的跟蹤,但不能影響他們,如果有機會,可以拉攏、策反,只要他們願意為我們工作,不管什麼條件都可以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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