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 近衛涼花像個傻子

近衛涼花拎著包往前走,好不容易才來到東野司旁邊,臉邊就立刻戳來一份薄餅。

「喏,給你吃,今天辛苦了,近衛同學。」

東野司笑著給了近衛涼花一份草莓味的薄餅。

「噢……噢……」猛地遭受到東野司突然襲擊的近衛涼花下意識地應一聲,接過薄餅。

然後她才惴惴不安半抬起腦袋:「我,我等會兒給你錢,東野同學。」

「不用了,一份薄餅而已。」

東野司擺手。

一份一百五十日圓的薄餅,他還是請得起的。

兩個人找了個長椅坐下。

近衛涼花看著東野司一邊咬著薄餅,一邊時不時地打量四周,終於有些好奇地問道:

「你在看什麼?東野同學?」

「我?我在看畫。」東野司放下薄餅,指向前面:「你看那邊。」

近衛涼花轉過頭。

下一刻,她的目光頓住了。

緩緩沉落的夕陽猶若溶於水中的橘紅的發光物。並不奪目的柔弱光彩,透過空氣中的細小塵埃,產生了丁達爾效應。

光彩如同在海面上反射與顫動。

是的,夕陽底下正是泛著光彩的冷色調的東京都市。

與上面暖色調截然不同的建築冷色壓下,自然的顏色與現代造物完美融於一體,冷暖自洽。

東野司確實是在看畫……

近衛涼花終於明白東野司剛才說的『我在看畫』是什麼意思了。

這是一幅由急促筆觸與光線投影相互呼應,顏色濃淡配比適宜的波瀾壯闊的東京油畫。

「這就是我要畫的東京。」

東野司食指拇指交疊做出一個方形的取景框。

閑適、舒緩、近處的薄餅攤販,遠處的東京鋼鐵森林,更遠處的夕陽……

微風拂過,彷彿時間都定格了一樣。

東野司很滿意。

他這次提前結束部活就是為了在外面取材的。

而他也確實取到了不錯的景。

回味著剛才的景物,東野司覺得手痒痒的,有種抓到了什麼的感覺。

「不說這個,你那邊怎麼樣了?畫完了嗎?」東野司側頭看向近衛涼花。

這個小女生畫得可是他,他當然得問兩句。

「……畫完了。」

近衛涼花下意識地點點頭,但很快臉就染紅了。

因為她想起來了。

她把東野司畫得實在太好看了。

那幅畫,估計也是她畫得最好看的一幅水粉畫了。

一方面是東野司底子給得好,另一方面是這幾天東野司一直在教她,就算她再笨,也提升了很多。

「是嗎?」東野司問完這句話就沒說話了,他咬了一口薄餅,又掃向四周。

看著東野司,近衛涼花想到了剛才福島學姐與其他畫室學員的討論。

「東野同學,那個……你姐姐最近情況怎麼樣?」

她下意識地就說漏嘴,雖然很快捂住了嘴巴,但還是把話全部都說出來了。

於是近衛涼花急急忙忙地站了起來:

「對不起!非常對不起!東野同學!我不是有意要說的……」

她一邊道歉,一邊偷偷地看東野司的表情。

東野司那張清秀好看的臉似乎也有些驚訝,但很快就釋然地笑了笑。

「千早姐也就那樣吧。她和你一樣,也挺喜歡吃薄餅的。你是從哪裡聽到這些的?」

雖然與近衛涼花沒相處兩天,但東野司也知道她對謠言沒多大興趣。

「就在剛才,畫室里有學姐說的……」近衛涼花攥緊了薄餅,擔心東野司會生氣。

畢竟揭人不揭短。

可讓近衛涼花沒想到的是,東野司對此只是應了一聲『是嗎?』,便彷彿沒了興趣一樣,不接下文了。

沒有近衛涼花想像中的大發雷霆,也沒有露出記恨的神情。

他依舊是在看前方的景色。

這沉默讓近衛涼花有些發慌。

她覺得可能是東野司不是善於表達的人,現在東野司估計憋得難受。

但是自己也不是東野司什麼人,這種狀況也不知道怎麼安慰他,只能低著腦袋,坐在旁邊。

就這樣坐了半個小時,東野司才有些奇怪地轉過頭:

「你在幹什麼?」

這個小女生怎麼一直坐自己旁邊?東西吃完了也不走的?

「哎?」

近衛涼花沒想到東野司嘴裡突然會冒出這種話,於是乾巴巴地張嘴:

「我,我……你千萬不要想不開呀,東野同學。」

近衛涼花『我』了半天,最後才說了一句很笨拙的安慰東野司的話語。

「我想不開什麼?」東野司反問一句。

「就是……學姐她們背後討論你的事情……你不要生氣呀。」

嗨——東野司還以為是什麼大事。

老實講,他壓根就不在意這種事。

也不能說不在意,但在意又有什麼用呢?總不能他提著刀衝進畫室來個雙殺、三殺、大殺特殺吧?

不過看著近衛涼花獃頭鵝似的表情,他禁不住逗了一句:

「是啊,我現在心情挺不好的,你把你那套德國畫具送我,我就不生氣了。」

「唔……」

聽了這話,近衛涼花面露難色。

「怎麼了?」東野司裝腔作勢地板起臉:「果然還是捨不得嘛,那你還勸我別生氣?」

「沒,沒有啊。」近衛涼花的小手攥緊,委屈地低了低頭,這才小聲地說道:「能不能等等我?」

嗯?

東野司一時間沒弄清楚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接著便看見近衛涼花低著腦袋,急急地向前走去,活像只連路都不看的小鴕鳥。

她的提包就放在東野司身邊,沒有帶走。

過了半晌,近衛涼花重新回來。

這次,她抱著一大堆東西,臉上紅通通的,小聲地喘氣。

不是害羞,是累的。

全新的畫箱、排刷、板刷、還有一套沒有拆封過的畫具。

東野司一眼就看出來了,和她用的畫筆是相同的款式。

「……你去買畫具了?」

「嗯。」近衛涼花輕輕地擦著汗水,點了點頭,有些猶豫又局促地對他說:「我、我的畫具放在畫室的……」

「所以你就重新給我買了一套?」

「嗯。」

近衛涼花細聲細語地應道。

好嘛……這個女生……

東野司揉了揉太陽穴,張張嘴,接著才問道:

「多少錢?」

「啊?」

「我問你多少錢!」

東野司的聲音透著些許氣急敗壞。

真是……終日調戲別人,沒想到今天被啄了眼。

誰知道這『傻子』居然因為他一句話去買了一整套畫具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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