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盲點 3

「這個快遞單更加證實了我們的全部推論。」凌漠很興奮,說,「沒名字不要緊,鐺鐺,你把這個手機號碼輸進老師的手機,可能就知道了。」

唐鐺鐺覺得是個好辦法,把電話號碼輸進了唐駿的手機,手機屏幕上立即跳出了兩個大字「崔振」。

「崔振?怎麼聽起來是男人的名字?」蕭朗一臉蒙地說。但唐鐺鐺和凌漠的眼神此刻已經被這個名字給瞬間點亮了。

「崔振就是崔阿姨!」唐鐺鐺飛快地說,「凌漠你還記得當時向她諮詢過有關預防醫學的事情嗎?」

凌漠點頭,難掩興奮地說出心中的推論:「沒錯,崔振就是董君!」

「這就確定了?根據一個電話號碼?」蕭朗還有一絲顧慮。

凌漠沒說話,把「南安市經濟開發區北苑路37號」輸入了手機,顯示出一個公司的名稱「南安市鴻港生物製劑有限公司」。然後,凌漠又把公司的名稱輸入了手機,顯示出一條信息,稱該公司成立於1987年,原地址為南市區鴻港路。

「還記得董樂的匯款地址嗎?」凌漠說,「就是這裡!而且,我一直對黑暗守夜者篩選嬰兒的手法表示不解,對前不久爆發出的疫苗事件也很關注!現在看,董君就是利用崔振這個身份在生物製劑公司潛伏,然後在疫苗里投放某種物質,作為誘導嬰兒出現演化能力的誘導劑,然後再根據觀察情況,篩選需要偷盜的嬰兒!偷回去再進行基因改造。」

「疫苗?」蕭望問道。

「對!前不久出現了兩起輿論熱點,都是有關有孩子注射疫苗後出現不同狀況的。」凌漠說,「而且,我們在辦銀針女嬰案件的時候,兇手也是因為小時候注射疫苗之後出現暫時性癱瘓,然後突然就具備很強的跳躍能力。這不都能說明問題了嗎?」

「所有的線索,全部接上了。」蕭朗挺了挺胸,說,「我去找老爸,馬上派人包圍這家公司吧!」

「別急,這家生物製劑有限公司好像在疫苗事件發生後,接受了有關部門的抽樣調查。」蕭望查了查手機,說,「當時並沒有查出什麼問題。」

「我覺得,查不出是正常的。」凌漠說,「其一,崔振投放誘導劑,僅僅是在有限的批次里投放的,不可能全部都投。其二,我估計,這種誘導劑,本身並沒有多大的害處,只是可以誘導基因發生演化的蛋白質。而抽樣調查,主要是查有毒有害成分,作為本身就是蛋白質的疫苗和有特殊蛋白質的誘導劑,很難區分。」

「那麼,問題來了,我們憑什麼去包圍搜查人家合法經營的公司?」蕭望問。

「我們的頭號犯罪嫌疑人在他們公司啊!」蕭朗揚了揚手中的警務通,說,「崔振的戶籍資料登記也是公司的地址。」

「長得挺年輕啊。」凌漠湊過頭,看了一眼崔振的戶籍照片。照片上,一張清秀的瓜子臉,短髮,看起來也就三十歲出頭。他發現唐鐺鐺也同樣注視著這張照片,崔振對她來說並不是一個陌生人,但她卻從未察覺到父親和崔阿姨竟然會有如此深的羈絆……這麼多年來,父親瞞著自己都做了什麼?

感受到了凌漠的注視,唐鐺鐺抬起頭來,彷彿沒事人一樣,繼續投入蕭家兄弟的討論當中。

「可是,你想想。山魈被捕都十多天了。這十多天里,崔振親自組織了劫囚的活動,然後就是逃離,再是受重傷。那麼,她肯定已經不在公司上班了。」蕭望說,「既然不在公司里上班,你憑什麼因為一個無關的人去搜查一家公司?」

「我們要想辦法查。」凌漠說,「雖然她不在公司,但從林場案的情況看起來,她極有可能回到了南安,並且現在在養傷。我們目前能找到她的唯一途徑,就是這家公司。在公司里調查,尋找到崔振在南安的住處,說不準就有所發現了。」

「可是,凡事都要依法。」蕭望說,「我們必須在法律的框架內行事。」

「是,我知道,程序合法比什麼都重要。」凌漠點頭認可。

「提取證據的話,程序必須合法。但是,我們只是找一些蛛絲馬跡,尋找線索,就沒那麼多框框架架了吧。」蕭朗壞笑著說。

蕭望看了看弟弟,笑了笑,說:「明天我們休整一天,你們要去做什麼,我就不管了。」

蕭朗和凌漠對視一笑。

第二天一早,蕭朗開著萬斤頂帶著凌漠向南安市鴻港生物製劑有限公司開去。路上,凌漠問道:「你有什麼計畫,總要先說說吧。」

蕭朗驚訝地看了一眼凌漠,說:「喂,你是讀心者,這些事兒不應該是你來考慮的嗎?」

「你沒想好辦法?」凌漠說,「沒想好辦法你昨天朝我笑什麼?」

「我啥時候朝你笑了?」蕭朗說。

「真是服了你了,沒個計畫就直接闖門啊?」凌漠說,「這個公司上次被清查過以後,對行政部門肯定非常抵觸。作為生物製劑企業,既然沒被查出問題,肯定更加理直氣壯。咱們要是亮明身份,他們不會給我們任何指引和幫助。裝成記者採訪也不行,畢竟上次的輿論導向讓這家公司虧損不少,他們對記者也是很抵觸的。」

「行了行了,逗你呢,昨晚我就把道具給準備了。」蕭朗指了指後排。

後排放著一卷白色的布,看不清上面畫著什麼。

不一會兒,萬斤頂開到了生物製劑公司的大門口,蕭朗把車藏在了一個隱蔽的角落,然後拿著白布和凌漠一起走到了門口。

此時,正是上班的時間,工廠門口總有三三兩兩的職工上班經過。白布的兩邊各有一根竹竿,蕭朗遞給凌漠一根,然後自己用力拉另一根竹竿。一條白色的條幅就被兩人拉開了。

「黑心企業剝削員工,還我血汗錢!」

凌漠看了看條幅,一臉黑線,吐槽道:「我以為你出了個什麼點子呢,搞半天拉我來當醫鬧!」

「面部表情悲傷點。」蕭朗小聲提醒,「我跟你說,這種法子最好使了,他們公司經歷過一輪輿論風波了,對這種事情肯定重視得很。不信你看,一會兒董事長就來了。」

果然,話音剛落,就有一個五十多歲、戴著眼鏡、西裝革履、文質彬彬的男人走出了廠門。

「你們這兩個年輕人是誰啊?」男人雖然強做紳士狀,但是眉間掩飾不住厭惡之情,「我都不認識你們,你們又沒在我們公司做過,我怎麼就剝削你們了?」

「你是不認識我,但你認識崔振吧。」凌漠聲音中充滿了悲痛,「她是你們幾十年的老員工了。」

凌漠從一臉黑線,到進入角色,只需要一秒鐘的時間。這樣的表演,讓蕭朗差點笑噴了出來。

「崔振?你們是崔總什麼人?」男人並沒有注意到蕭朗強忍笑意的尷尬表情,而是警惕地說道。

「我媽。」凌漠說。

蕭朗噗的一聲噴了出來,然後連忙用咳嗽、嘔吐狀來掩飾。

「你看,我表弟都染上病了,這都吐了。」凌漠一臉悲傷地說道。

「你媽?」男人一臉狐疑地說,「不可能吧。崔總在我這裡工作了二十多年,我怎麼不知道她結婚了?我怎麼不知道她還有個兒子?」

「你當然不知道。」凌漠說,「我沒有爸爸,而且我媽來上班的時候還小,當時我剛出生。你說,這樣的事情,怎麼和你們說?唉,可憐我媽辛勞一輩子,都是為了我啊。」

「哦,是這樣。」男人很是震驚,只是感嘆了一句,思緒卻半天都沒有恢複過來。

突然冷場了,讓凌漠略微有一些不知所措。畢竟大家還不知道崔振是以什麼借口離開了公司,所以不好貿然去套話。

許久,男人回過神來,說:「你媽得了什麼病?」

「職業病。」蕭朗插話道。

「什麼職業病?職業病這是要鑒定的。」男人說。

「你看你看,我說吧,無商不奸啊。」凌漠提高了音量,「大家都來看看啊,這黑心企業家啊!為他打工二十多年的老員工生病了都不想管啊。」

「有話好好說,別激動。」男人安撫著凌漠。

「你就說吧,你是不是不想認賬?」蕭朗說,「我姨媽病了這麼久,你連看都不看一眼。我看你就是想甩手不管!」

「孩子,我是真不知道咋回事啊!」男人連忙解釋道,「崔總是我們的部門主管,我作為領導,絕對不會不管的。你們別激動,進去喝杯茶,好好說。」

「不喝茶,就在這裡說。」凌漠很蠻橫。

「你媽生病我是真不知道,她只是來找我請了一個月的長假,當時看起來也不像是病著啊。」男人解釋道,「你媽為人你應該知道,她不愛和別人過多接觸,自己的私生活也不和別人說,所以我們真是不知道啊。」

「好,我相信你。」凌漠想了想,說,「那你總要去家裡探望一下她吧?」

男人面露難色,少頃,像是做了決定,說:「好,可以,你們稍等,我上去穿件衣服,和你們一起去看看。」

「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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