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9章 大炮

郭淡可不會真的無聊到,單單為了哄肥宅開心,就去掀起一場毫無意義的輿論戰,畢竟朝鮮那邊都還在交戰。

即便要鬧,也應該等到無聊的時候再鬧。

不需要急於這時。

這其實已經是迫在眉睫。

萬曆所指出的問題,在他看來是針對他的,但本質上是大家真的不感興趣,從朝中大臣到京城百姓都對此毫無興趣,沿海地區的百姓還會關注,故此人們不會議論一件大家都不感興趣的事。

談談馬桶都比談這個有趣。

其實自安史之亂後,中原王朝就開始不斷內卷,故步自封,沒有再將目光投向外面,而且這跟有沒有實力也無關,若是你有俯瞰世界的心胸,越困難你反而越會往外面走。

現在的思想就是我寧可餓死在家裡,也決不能讓自己死在外面。

明朝的藩王制度,其實也就是整個時代的縮影。

這是整個民族的思想層面都發生了改變。

各掃門前雪,兩耳不聞窗外事。

百姓是如此,國家亦是如此。

唯有徐繼榮這種奇葩,才天天想跑去外面蹦躂、折騰。

聰明人全都待在閨房裡面。

主流思想就是如此,如張居正、王錫爵這些非常具有遠見的天才,但他們也從未想過去外面看看,腦袋裡面就沒有這個意識。

將家裡打理好就行。

這也不能用對與錯,好與壞來形容,宅男也有宅的自由。

這就是我們的選擇。

但是如今的情況就是需要往外走,而且是勢在必行,迫在眉睫,因為如今小農經濟已經在往資本經濟方面發展,資本就需要市場、人力、原料,這是一定要走出去的。

但整個主流思想就是宅,打死都不出門,對於開疆擴土,也沒有什麼絲毫興趣,如果不能將這一點扭轉過來,其實也是走不長遠的。

因為思想將決定一切。

為了自身利益也好,國家利益也好,郭淡都必須要將這種思想扭轉過來,至少不能讓這種思想成為主流思想,否則的話,就會出現一種情況。

大陸與呂宋島距離越來越遠,變成親戚關係,最終形同陌路。

可大臣們也知道思想決定一切,這就是為什麼他們反彈的如此厲害,這還真不是針對郭淡,換一個人來說,同樣會被罵得狗血淋頭,而郭淡和其他人不同的是,就是郭淡有足夠的實力能夠與他們抗衡。

這篇文章是迅速發酵,朝臣們不僅要求從朝鮮退兵,同時提出要收回開封府,理由就是如今開封府乃是如今大明的教育聖地,就憑郭淡的這一句話,決不能再將開封府承包給他,他的思想實在是太危險了。

五條槍的股價首次出現下跌得情況。

這股價一跌,肥宅的小心臟有些受不了了,他這回可沒有抄底的準備,因為他自己心裡也沒有底,畢竟他也是這個時代的人,他當然能夠理解大家為什麼這麼激動,可事已至此,那總得討論一下,不過他也不敢在朝會這種正經得場合去討論這事。

於是他突然召開一場捶丸大賽,移駕皇家馬場,同時也將郭淡給叫去了,就是希望在一種非正式場合來討論這事,讓自己有迴旋的餘地。

清晨時分。

大臣們都是早早起來,來到吃早餐得地點,就是在皇帝行宮外的一塊草坪上,不過許多大臣們都已經偷偷吃過早餐,因為大家都知道,今兒的早餐必然是一番唇槍舌劍,可能沒有功夫吃早餐。

「我怎麼有一種不妙的預感。」

許國看著同僚們都是已經武裝到牙齒,反而有些忐忑不安。

一旁的王錫爵就問道:「你是害怕咱們辯不過郭淡,還是害怕與郭淡爭辯。」

許國苦笑道:「我就是害怕郭淡張口,那小子的嘴可真是太毒了。」說著,他又看向王錫爵,道:「你是如何看待此事?」

王錫爵小聲言道:「我不認同他得說法,但是我能夠理解他為什麼要這麼說。」

忽聽得一人道:「來了!」

二人轉頭看去,只見郭淡獨自一人晃悠悠往這邊行來。

官僚們可真是如臨大敵啊!

「各位大人早啊!」

郭淡來到這裡,沖著王錫爵他們微微拱手。

除王錫爵微微點了下頭,其餘人都是斜目以對。

言官鄒永德突然上前一步,冷笑地問道:「敢問郭顧問,你們衛輝府生產大炮能夠打多遠?」

郭淡只是微笑以對。

鄒永德皺眉問道:「你為何不回答?」

郭淡雙手抱胸,呵呵笑道:「陛下都還沒有來,我才不會跟你瞎BB,就是爭贏了你,又有何意義,你以為你是主角?靠!」

「你……!」

鄒永德咬著後牙槽道:「待會有你好看的。」

郭淡呵呵道:「你們言官最大的能耐,就是不管你們的臉被打得有多腫,你們總是能夠保持勝利者的姿態,旁人不知,還以為你們才是大贏家。對了,你們可知道我的摯友黃大效如今在哪嗎?」

鄒永德一張臉頓時被氣成了豬肝色。

黃大效是他摯友啊!

而如今卻已經被革職查辦,這罪魁禍首就是郭淡,那一次河南地區大面積水患,郭淡將他們言官打得是元氣大傷,至今都還未恢複過來。

這仇可都是記著的。

其實這也是言官集團向內閣屈服的一個重要原因。

王家屏皺眉道:「郭淡,這裡可容不得你放肆。」

郭淡笑道:「行,既然王大學士都開口了,那我待會就不說話,免得讓他們難堪。呵呵……!」

王家屏愣了下,我是這意思嗎?

鄒永德氣急敗壞道:「豈有此理,我們會怕你?」

郭淡呵呵道:「不敢!我郭淡還不了解你們言官么,你們言官怕過誰啊,我只是說怕你們難堪。」

「行了!」

申時行突然走過來,道:「這大清早的,就在這裡吵吵鬧鬧,成何體統,待會陛下來了,看到你們這些官員在這裡跟一個商人如同潑婦一般吵架,又會作何想。」

郭淡鄙視了申時行一眼,你丫可真是會說話。

申時行這話也給言官們一個台階下來,雙方暫時罷兵休戰。

但氣氛已是劍拔弩張。

其實萬曆早就起來了,偷偷躲在樓上觀望著,如果郭淡都壓不住場,那也沒有吃這早餐的必要,可借這腿有疾,或者臀有疾,來取消這一場比賽,如今見郭淡似乎還能頂得住,他才屁顛屁顛的下來,這腿腳可是利索。

待眾人行禮之後,萬曆往椅子一坐,笑問道:「諸位愛卿方才在談論什麼趣事,是如此熱鬧。」

大家心裡都有數,萬曆索性就先挑起話題,不要浪費大家的時間。

鄒永德立刻道:「回稟陛下,方才臣等在議論,這大炮能夠打多遠?」

萬曆故作詫異道:「卿何時對火器這麼感興趣?」

鄒永德立刻道:「這都是因為郭顧問,他說這真理與和平,只在大炮的射程之內,故而臣想知道這大炮究竟能夠打多遠,從而推測他所謂的真理和和平能夠存於多大的範圍之內。」

「有趣!有趣!」

萬曆笑呵呵笑道:「關於這一篇文章,朕也看過,不知卿可有尋得答案?」

鄒永德道:「回稟陛下,郭顧問尚未回答微臣。」

萬曆不禁看向郭淡。

郭淡拱手一禮,又向鄒永德道:「不知鄒御史以為這火炮能夠打多遠?」

鄒永德道:「據我所知,這火炮最多也只能打的兩三里。」

郭淡微微一笑,又向申時行問道:「不知首輔大人又認為這火炮能夠打多遠?」

你小子是成心拉我下水啊!申時行道:「我與鄒御史的看法一樣?」

郭淡又向許國問道:「不知許大人認為能夠打多遠?」

許國遲疑了一下,道:「這火炮究竟能夠打多遠,我也不確定,但與鄒御史說得也相差無幾!」

郭淡瞧了眼王錫爵,算了,放過你,不點你的名。他目光環顧一圈,道:「難道就沒有別的答案嗎?」

鄒永德道:「你休要在此故弄玄虛,你倒是說說能夠打多遠?」

郭淡笑道:「在陛下的領導下,我認為我大明火炮的射程是天下,這天之下的任何地方,皆在我大明的火炮射程內。」

鄒永德道:「你這簡直就是一派胡言。」

郭淡一臉不屑道:「我且問你,我們的火炮沒有打到朝鮮去嗎?我們的火炮沒有打到洞烏去嗎?我沒有火炮沒有打到呂宋去嗎?」

他咄咄逼人的氣勢,令鄒永德有些反應不過來。

不等他回答,郭淡又道:「這火炮究竟能夠打多遠,其實不在於火炮本身,而是在於我們的目光能夠看得多麼長遠,而是在於我們心胸有多麼的廣闊。從方才各位的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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