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6章 打不過就收編

以往大家可都盯著皇帝後宮那點事,比如說鄭貴妃,又比如說王恭妃,只要有一點風吹草動,群臣立刻就撲上去,搞得萬曆非常鬱悶,你們沒事可幹麼,成天就盯著朕,朕只是一個肥宅,又不是一個美女。

還真就是沒事可干。

因為明王朝得整個體制到萬曆這裡,就已經是達到巔峰,非常完善。

如果不去改變的話,基本上也就沒什麼事可做,每日的工作就是日常刷任務,憑得就是一個肝,這當然交由下面的人去做就行了。

決策層其實是非常空虛得。

申時行得工作除了禮制,就是禮制。

但是目前朝野上下,可真沒有功夫去關心皇帝家的私事,人人都在絞盡腦汁,思考帝國得未來。

各地傳來的報告,多不勝數。

這北方在改革,南方也在改革。

而且這越改革,他們就越發現,郭淡的實力已經深不見底。

東閣。

「不可能!這不可能!」李三才拿著一份財務報表,雙手直哆嗦著,又抬頭看向坐在左邊首席的王錫爵,「這怎麼可能,僅僅是在一年之內,南直隸的稅入就翻了整整一倍有餘。」

其餘閣臣、部臣也都是震驚地看向王錫爵。

王錫爵卻道:「明年年末可能會翻三倍。」

陳有年極其驚訝道:「郭淡難道是神仙嗎?」

郭淡前去打了個轉身,這稅入就直接翻一倍,真的是不講道理啊!

申時行也感到不可思議,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王錫爵道:「這其實只是一個障眼法。」

「障眼法?」

眾人皆是一愣。

王錫爵點點頭,道:「郭淡就是再神奇,也不可能在一年之內就創造出這麼多財富,哪怕做工也是需要時日得,南直隸的新城區建設,目前也才剛剛開始,這稅入之所以猛增,實際上只不過是朝廷將原本就該收上來得稅都收了上來。」

「……!」

眾人不語。

這……!

咳咳!

總結起來,就一句話,不是郭淡太神奇,而是之前太腐敗。

郭淡在南直隸那麼一鬧騰,官府也因此變得非常強勢,當地的大財主,一分為二,一部分倒向郭淡,一部分倒向官府,而對彼此是虎視眈眈。

誰也不敢犯錯。

這期間南直隸的貪污幾乎為零,且每個人都繳足稅收。

以前是一家獨大,那當然無所謂,我管我自己,我貪污我受賄,誰也管不著,現在二虎相鬥,就等著你違法,導致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這又不貪污,又都繳稅,稅入直接就是翻倍。

這其實也是郭淡慣用的套路,他在衛輝府、開封府也都是這麼乾的,不管承包哪個州府,他幹得第一件事,就是對付那些大地主,讓他們繳稅。

無一例外!

包括播州、寧夏,皆是如此。

這外行看熱鬧,就覺得非常神奇,郭淡就是個財神爺,郭淡再憑藉這一股威望帶領大家致富。

王錫爵又道:「郭淡真正的神奇之處,就在於他會用錢,他能夠幫助那些大財主在未來賺取更多的錢,亦可說是恩威並施,從而使得那些大地主心甘情願地繳稅。」

許國哼道:「這真是神也是他,鬼也是他啊。」

王錫爵點點頭,道:「目前郭淡的確是能夠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雖然表面上我們與他是勢均力敵,但其實是他在主導一切,是他先去到南直隸,南直隸才發生巨變的。」

別人不知道,他心裡可清楚的很,不管是鹽制改革,還是《新城區計畫》可就是郭淡告訴他的。

申時行問道:「那你可有辦法遏制住他?」

王錫爵道:「在一個月前,江西北部的一個縣城發生了一次小規模動亂,而原因就是因為這個縣城企圖學習郭淡的商業策略,當地地主大量驅趕佃農,可結果就是佃農失去家園和土地,於是他們就圍堵官府,要求地主歸還他們的田地。」

李三才納悶道:「郭淡的僱農策略,不是一直都非常成功嗎?」

王錫爵道:「這就是關鍵所在,地主與地主相互交換土地,將土地整合在一起,又採取衛輝府的輪作制,種糧食、種菜、放牧,休耕,所需的人力只是之前的一半,換而言之,將會有大量的佃農淪為流民。

南直隸之所以成功,就在於以郭淡為首的商人,能夠給當地提供大量的生計。如果無法提供這麼多生計,這後果將是不堪設想得,這也是百姓將視作財神爺的一個原因,他若不去,這個辦法其實就行不通。」

「原來如此。」

申時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許國問道:「你是想藉此來攻擊郭淡?」

王錫爵搖搖頭:「這根本就無法攻擊郭淡,因為這並不是郭淡的責任,而是朝廷的責任。」

「朝廷的責任?」申時行點點頭,道:「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朝廷應該為那些佃農做主。」

王錫爵道:「不錯,商人的天性就是逐利,他們不會去關心百姓的死活,故此官府應該與百姓站在一起,為百姓做主,如此才能夠制衡郭淡。」

陳有年嘆道:「但是這說來容易,做起來難啊!因為不僅是商人逐利,百姓亦是如此,有道是,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郭淡能夠給人們帶去財富,如果朝廷若做不到這一點,就是再怎麼維護百姓,也必將會失去人心啊。」

王錫爵點點頭,道:「陳大人言之有理,然而,郭淡在衛輝府做的事,其實就是行使朝廷的權力,南直隸的《新城區計畫》與當初衛輝府的改革,也有著異曲同工之妙,且深得人心,可見朝廷亦可帶領百姓致富。」

此話一出,突然就安靜了下來。

道理誰都明白,但問題就是做不到啊!

王錫爵目光一掃,道:「根據目前的形勢來,大行商道已經是難以阻擋,朝廷不應該再固守成規,而應該多多吸納這方面的人才,幫助朝廷制定發展計畫。」

申時行嘆道:「我們也意識到這個問題,故而才重新啟用薛文清和姜應鱗,但是這人才也不是說有就能有得。」

王錫爵道:「其實人才早就站在我們面前,只是我們放置不用。」

「誰?」

許國忙問道。

「大明財政顧問。」

「郭淡?」

大家為之一驚。

王錫爵搖搖頭道:「不,是大明財政顧問,當初陛下聘請郭淡為大明財政顧問,其目的也是為了讓郭淡幫助朝廷管理國家財政,我們為何不用?」

許國訕訕道:「可是如今郭淡與我們勢如水火……」

王錫爵道:「這只是因為我們將他擺在與我們平起平坐得位置上,可實際上他只是我大明的一個百姓,與那些刀筆吏無異,我們就大膽用他,又有何不可,總比到時由他來幫我們收拾爛攤子要好。」

申時行緊鎖眉頭。

他們內閣能有今日之強大,就是因為有郭淡這個強敵在,如果將郭淡給收編了,內閣只怕又會回到以前。

許國當然明白申時行的心思,於是道:「但是郭淡多半會藉此為自己謀利。」

王錫爵笑道:「不是多半,而是一定,即便我們大膽啟用郭淡,我們與郭淡的矛盾也不可能緩解的,但就看在哪裡爭,如果是在地方上,我們是難以爭得過他,但是在這裡,必然是以我們為主導,同時亦可藉此為朝廷培養人才,事實證明,我們也確實有許多地方需要向郭淡學習。」

南直隸一事之後,他發現在經濟發展上面,根本就競爭不過郭淡,一路都被郭淡牽著鼻子走,因為他們是真不會玩這一套,與其暗通款曲,就還不如挑明了。

因為暗通款曲,他們將會更加被動,是毫無還手之力,挑明了大家就還有得爭。

許國點點頭,道:「我突然想起一事來,就是郭淡為何不肯入朝為官。」

申時行眼中一亮,點頭笑道:「不錯,這敵人越害怕什麼,我們就越要這麼做。」

……

「阿嚏!阿……阿嚏!」

郭淡突然狠狠打了兩個噴嚏。

「你小子還好吧?」

英國公張元功趕緊坐遠一點。

郭淡抬頭看了屋裡坐著的幾個老頭,擺擺手道:「多謝英國公關心,我沒事,只不過這大冷天,各位突然上我這裡來,我這心裡有些慌。」

張元功哼道:「你做了這麼多虧心事,心裡能不慌嗎?」

郭淡納悶道:「我哪又得罪了各位?」

大學士韋休道怒噴道:「你炒賣藥材,無異於草菅人命。」

郭淡被噴的是一臉懵逼,道:「我炒賣藥材?怎麼我自個不知道,再說,我一天幾十萬兩上下,我犯得著去炒賣藥材嗎?」

張元功立刻道:「那老夫問你,這一諾大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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