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04章 為何科考不考算術?

既然王錫爵都已經給出保證,那麼那些百姓自然也沒有理由繼續留在這裡鬧下去,很快便散去了。

但是這一個月得保證,令王一鶚、田義等人感到非常疑惑。

難道他真有辦法解決問題?

故此回到官署之後,王一鶚便小心翼翼地問道:「不知大人有何妙策,能夠在一個月內平息這場風波?」

王錫爵瞧了眼王一鶚,旋即苦笑道:「我哪有什麼妙策,但是陛下讓我儘快平息此事,倘若一個月後,還是無法解決,那本官……本官也只能引咎辭職,以此向陛下謝罪。」

「哎呦!這……這可如何是好啊!」

王一鶚當即是一臉焦慮,但心中卻是暗自竊喜著。

這運河周邊得官府,可多半都是反新關稅法的,而那些不反得,也只是因為他們本來就是申時行的人,因為新關稅法將關稅控制在內閣手中,這他們當然不願意啊。

王錫爵自是心如明鏡,問道:「對於此事,你們怎麼看?」

王一鶚、趙飛將、田義三人是面面相覷。

「大人,此事還真不好解決。」

王一鶚道:「下官以為,這最好的辦法,還是要從衛輝府著手。」

田義直點頭道:「乾脆就限制衛輝府的貨物出來。」

趙飛將一揮手道:「哪用這麼麻煩,這事我看都是郭淡弄出來的,朝廷就不應該將衛輝府承包給郭淡,還是讓官府治理,那就什麼問題都沒有。」

……

他們雖與郭淡有過合作,但那也只是一鎚子買賣,大家各取所需罷了,其實他們都希望內閣跟郭淡去斗,然後兩敗俱傷,反正他們誰也不喜歡。

故此他們將所有責任全部推給郭淡,你去把郭淡解決了,那就什麼問題都沒有了。

王錫爵聽後,卻只想發笑。

因為郭淡好似也是這麼想的,並且已經取得成功,他們兩派已經開始鬥了起來。

王錫爵反問道:「如今郭淡不就在南京嗎,你們為何容許他在南京胡作非為。」

田義忙道:「大人明鑒,我們可一直都想將郭淡趕出南京,是朝廷不允許咱們這麼做。」

王錫爵皺了皺眉,略顯無奈道:「可不是我們不允許,而是陛下不允許,因為對於陛下而言,衛輝府的百姓可也是陛下的子民,陛下又怎能厚此薄彼呢。」

「這……這我們就沒有辦法了。」

「追根溯源,一切問題都皆出自衛輝府,若不能從衛輝府解決問題,那可真是非常難辦啊!」

……

他們的意思非常明顯,我們只管南京,但是問題不是出在我們南京,而是出在衛輝府,故此出了這麼多事,跟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們是無辜得。

順帶將責任也撇得一乾二淨。

王錫爵目光閃爍著,突然道:「但若是百姓都認為此事皆因郭淡而起,而不是因為新關稅法,那本官可也沒有辦法,只能如實上報。」

王一鶚微微一愣,道:「大人的意思是?」

王錫爵道:「其實本官與你們想得一樣,這錯不在新關稅法,而是在於衛輝府,只不過許多百姓並不知情,或者受到郭淡的迷惑,故而才反對新關稅法,倘若你們能夠將此事跟百姓解釋清楚,那麼相信一切的問題都將迎刃而解。」

田義不太確定道:「大人莫不是希望百姓去針對衛輝府,而不是新關稅法。」

王錫爵搖搖頭笑道:「本官絕無此意,本官的意思是,向百姓解釋清楚,這錯不在新關稅法,新關稅法其實是保護他們的。」

那你就這個意思啊!

「是。」

王一鶚點頭道:「下官知道該怎麼做了。」

田義、趙飛將同時看向王一鶚,然後紛紛拱手答應下來。

王錫爵拱手道:「那就有勞三位了。」

「豈敢,豈敢,此乃下官分內之事。」

王一鶚等人急忙起身回禮。

待王錫爵離開之後,田義便向王一鶚道:「王尚書,你方才為何答應他?」

趙飛將直點頭道:「咱們在旁看好戲就得了,趕忙摻合進去。」

王一鶚笑道:「田公公,趙將軍,你們說他是何意?」

田義哼道:「他不就是想將責任推給郭淡和衛輝府,利用百姓的輿論向陛下施壓,以求能夠保全新法。」

王一鶚又問道:「那你們認為他這麼做能夠成功嗎?」

田義皺眉想了想,道:「這就還真不好說,畢竟如今郭淡在整個南直隸是頗具威望,許多人都還要依仗他,要想百姓都去針對郭淡,這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王一鶚呵呵笑道:「那何不就讓他去試試。這一直以來,郭淡與內閣可還從未正面衝突過,既然王錫爵想要拿郭淡來做這替死鬼,我想郭淡自然也不會坐以待斃的。」

田義道:「可萬一他成了呢?」

王一鶚道:「那新關稅法可就更加沒有存在得意義,倘若是郭淡勝了,那內閣可就真是顏面掃地。」

「也是!」

田義笑道:「讓他們鬥鬥也好啊!」

……

其實一直以來,都有不少官員要求直接針對衛輝府,只是因為萬曆當初在大殿上言明,不能針對衛輝府,內閣也對此做出保證。

故此即便暗地裡針對郭淡,那也是極其有限的,內閣更是從來沒有與郭淡硬碰硬。

郭淡表面上也還是支持新關稅法。

但是如今王錫爵的意思就非常明確,為什麼百姓會分成幾派,有些針對衛輝府,有些針對新關稅法,這是不對滴,都是衛輝府的錯,就應該針對衛輝府。

這就是要將責任轉移到郭淡頭上。

然後借輿論向萬曆施壓,百姓恨得是郭淡,可不是新關稅法。

我們是對的,都是郭淡從中作梗。

王一鶚非常希望見到他們狗咬狗,而且他認為這必將是兩敗俱傷,因為郭淡如今在的南京的地位是今非昔比,想要對付郭淡也不是那麼容易,只要郭淡能夠堅持一個月,那王錫爵就完了,同時郭淡也要受傷。

在王錫爵的授意下,他們就開始活躍起來。

整個南直隸反郭淡的還是大有人在。

他們開始製造輿論,煽動百姓將矛頭對準郭淡。

我們應該統一訴求,限制衛輝府出貨。

這風向一變,孫賀天等人立刻察覺到了,真是個個心裡都在罵娘。

你們幹得是什麼屁事,我們這才剛剛喘了口氣,你們又要搞幺蛾子,你們是不是非得將我們玩死才肯罷休啊。

如今要是郭淡撤了,那他們可損失不少,關鍵他們才剛剛看到一點希望。

朝廷可不會借錢給他們的,不問他們要錢,他們就得燒高香了。

他們立刻跑去找郭淡。

一諾牙行!

「各位來的正好,我也正想找各位談談。」

郭淡是一臉疲態地向孫賀天等人道。

孫賀天趕忙道:「可是因為最近的事?」

郭淡點點頭,嘆道:「最近的風聲,你們也應該收到了,我打算撤出南京。」

「哎呦!這你可是退不得呀!」一個名叫謝廣富的商人驚呼道。

郭淡道:「我也不想,我也希望大家都能夠好好的,咱們做買賣都是講究以和為貴,故此我們才來這裡幫助你們,希望能夠化干戈為玉帛,但問題是,別人可不這麼想,如今我得自保,所以我想馬上回衛輝府。」

「別急!別急!」

孫賀天忙道:「你且先別急,我看這事情還未到那一步,那些風聲只不過上面故意煽動起來,我們一定是支持你的。」

「不僅僅是我們,就連我們南京的百姓也是支持你的,你讓那些商人收購百姓手中的絲料,可也是幫他們賺錢啊!」

……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你走了,可就全亂套,這賬都不知道該怎麼去算。

郭淡瞧了他們一眼,嘆道:「可是……可是我蒙受聖恩……!」

「此事跟聖恩沒有關係。」

孫賀天是垂首頓足道:「如今擺明就是他們想要對付你,而且使出這種卑鄙得伎倆,這絕對不是陛下讓他們這麼做的。」

郭淡還是猶豫不決。

陳三元是苦口婆心道:「郭淡,你若甘願當這替死鬼,那你當初為何又要拿出一百萬兩來救衛輝府,為何又要來這裡幫助我們,如今你回衛輝府,你也躲不了,他們如今可就是要對付你。」

「不錯,如果你走了,南京百姓可能真的會恨你,那樣,情況反而會對你們非常不利,他們可不會在乎衛輝府的百姓是怎麼想的,畢竟那裡可又不歸他們管。」

……

郭淡皺了下眉頭,狠狠地拍了下桌子,憤憤不平地罵道:「我TM到底做了什麼,他們為何就是不肯放過我。」

「你沒有做錯什麼,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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