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90章 虧著虧著就賺了

萬曆終究還是出手了。

這證明他們之前的猜測沒有錯,一直以來萬曆始終是站在郭淡的那邊的,而目的極有可能就是要承包商稅。

不管是王家屏,還是王錫爵,心裡都是有準備的。

面對萬曆的極限施壓,他們倒也不是非常害怕,只要能夠控制局勢,讓萬曆抓不到什麼把柄,萬曆也不可能冒天下之大不韙,擺明就是要跟整個官僚集團作對。

但是在這關鍵時候,他們還是要更加慎重。

故此內閣會議結束之後,王家屏、王錫爵又將各方勢力代表找來。

「這是好事啊!」

李植在得知萬曆的極限施壓,不禁欣喜地說道。

王錫爵、王家屏、宋景升等人皆是詫異地看向李植。

李植激動道:「倘若郭淡能夠應對,那陛下又何許出手,可見郭淡已經到了強弩之末的境地,陛下見情況不妙,才站出來保護郭淡。」

楊銘深點點頭道:「李御史言之有理啊!」

王家屏皺眉道:「可是郭淡為何會突然去到南京?」

李植笑道:「關於這一點,陛下已經給予了我們答案。」

王家屏詫異道:「此話怎講?」

李植道:「陛下現在要求徹查是否有官員故意針對衛輝府,但關於此事,在衛輝府可是查不出什麼來,因為衛輝府並沒有鈔關,而目前與衛輝府來往最為密切的可就是江南地區,那邊也容易出問題。我看郭淡此番下江南,不是為了別的,而是去找茬的。」

「定是如此。」

宋景升直點頭。

王錫爵、王家屏相視一眼,也稍稍點了點頭。

王家屏道:「不管郭淡目的的是什麼,我們一定要做好自己,只要我們問心無愧,就算陛下徹查此事,我們也不需要感到任何擔心。」

他之所以有底氣說這一番話,主要還是因為萬曆是派方逢時來專門調查此事,再加上那邊張鯨的表態,他們有理由相信,萬曆這回不是要耍流氓,他是拿到確實證據。

各方勢力對此也是非常認同。

他們也變得更加更加團結,因為事實已經證明,郭淡乃是強弩之末,馬上就要崩潰,這關鍵時候,可不能出任何差錯。

朝中上下對此是歡欣鼓舞,其實他們也想早點結束此事,對於懶散的大明而言,突然這麼大力度來推行新法,他們也覺得有些壓抑,但是為了整死郭淡,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

興安伯府。

「放開我,放開我,我乃小伯爺,你們這些傢伙竟敢綁我?」

只見那徐繼榮被五花大綁的抬入大堂來。

坐在屋內的徐夢晹瞥了他一眼,將茶杯放下,「你是小伯爺,我是老伯爺,你說我能不能綁你?」

「爺爺!」

徐繼榮頓時就焉了。

「跪下。」

徐夢晹突然暴喝一聲。

徐繼榮撲通一聲,老老實實跪在地上。

徐夢晹道:「老夫問你,你方才是要去哪裡?」

徐繼榮眼眸一轉道:「去賽馬場那邊看看。」

「嗯?」

「去找淡淡。」

徐繼榮垂下了頭。

徐夢晹怒不可遏道:「老夫與你說了多少遍,不要去找郭淡,你為何就是不聽。」

徐繼榮據理以爭道:「如今淡淡有難,唯有孫兒可救得了他。」

徐夢晹極其納悶道:「你是哪來的自信?」

徐繼榮道:「是爺爺說得,只要孫兒與淡淡合作,我們就能戰無不勝。」

此話一出,徐夢晹氣得是活蹦亂跳,「老夫要與你說多少遍,老夫沒有說過這話,那都是郭淡騙你的。」

徐繼榮哼道:「孫兒不信,爺爺當時可也沒有否認。」

「……!」

徐夢晹一陣無語,可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他如今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認識了郭淡。

當時他只是想為徐繼榮找個管家,哪知郭淡竟是一頭隱藏的餓狼,自那之後,便一發不可收拾。

這時,徐茂突然開口道:「小少爺,就算如此,你也不需要去找郭淡,記得上回小少爺幫助郭淡渡過難關……!」

徐夢晹詫異道:「哪回?老夫怎不知道?」

徐繼榮還有這本事?

徐茂尷尬道:「就是上回小少爺買一諾牙行的股票。」

「……!」

徐夢晹無言以對。

徐繼榮卻是迫不及待道:「大管家,你繼續說啊!」

徐茂道:「上回少爺也沒有與郭淡見面,不也救得郭淡一命么,這回少爺亦可如此。郭淡不是拿出一百萬兩救衛輝府么,少爺可捐點錢給衛輝府,如此也算是與郭淡合作。」

「好主意!」

徐繼榮眼中一亮,又向徐夢晹道:「爺爺,您可看好了,孫兒這回又要挽救郭淡。」

真是恬不知恥啊!徐夢晹稍稍一瞥,不怒反笑道:「好!爺爺看著,倘若這回,你又能夠挽救郭淡,那爺爺今後就不管你了。」

「真的么?」

「你先別急,但是你若失敗了,今後任何事都必須聽爺爺的。」

「好!就這麼說定了。」

「鬆開我,鬆開我!」

徐繼榮突然掙扎了起來。

那下人望向徐夢晹,後者輕輕點了下頭。他們立刻將徐繼榮鬆開來。

「春春!拿張紙來。」

嗖地一聲,就見徐春拿著一張紙滾了進來。

徐繼榮從腰間取下刻有「徐繼榮」的印章來,往紙上一蓋,又吩咐徐春道:「你立刻叫人拿上三千兩送去衛輝府,將這紙送過去,告訴淡淡,本小伯爺將與他合作,一同承擔衛輝府的損失。」

徐茂大驚失色,那可是一百萬兩,你承擔的起嗎?

徐夢晹攔住他。

……

崩潰?

強弩之末?

徐姑姑看著面前正在宿醉的郭淡,可不太相信郭淡是在借酒消愁。

「沒有想到揚子溝的鄉親們,這麼能喝,可真是弄死我了。」

郭淡揉著額頭,鬱悶地呻吟著。

那天大宴之後,又是連續幾天的小宴,郭淡幾乎天天晚上都是醉著回來的。

遺憾的是,楊飛絮和徐姑姑都身手比他厲害,難以發生酒後亂性的現象。

徐姑姑給他遞去一杯茶。

「多謝!」

郭淡接過茶杯來,喝了一口,「真是舒服啊!」

正當這時,楊飛絮突然走了進來,「今日又來了兩撥人,如今整個揚子溝都在別人的監視中。」

郭淡道:「你能不能告訴他們,不準將我酒醉的醜態傳出去。」

楊飛絮道:「你是說真的嗎?」

「當然是假得。」

郭淡呵呵一笑,在沒有相機年代的,老子怕個球。

徐姑姑突然問道:「你在等什麼?」

郭淡微微一怔,旋即一笑道:「如果我說我是在待以對手斃,居士可相信?」

徐姑姑道:「從你的情況來看,由不得我不相信。」

郭淡笑道:「怎麼說呢。居士這回之所以一直沒有看破,那是因為居士光顧著盯著我,但是由始至終,這選擇權可都不在我手裡,生與死,成與敗,都在他們自己手裡握著的,就看他們怎麼選擇。其實我能做得事非常少,我打算這期間幫揚子溝建好學院。」

徐姑姑疑惑瞧了眼郭淡,又思忖不語。

這個局,她確實一直都沒有看明白。

從雙方的籌碼來看,郭淡是不可能取勝得。

這時,寇義突然走了進來,道:「姑爺,最近我發現鈔關那邊又增派人手,審查的是更加嚴格。」

「是嗎?」

郭淡呵呵一笑,心想,看來是肥宅出手了。道:「你也派人給我盯緊一點。」

「是。」

……

這郭淡來到南京的消息,早已經在南京城內傳開了,這頓時引起南京官僚們的重視。

這善者不來,來者不善啊!

他們紛紛都派人過來,「暗中」監視著郭淡的一舉一動。

而南京除了沒有皇帝以外,其餘的官署跟京城相差無幾,也有六部,也有都察院,等等。

但這些機構多半都已經成為養老機構,沒有實權,南直隸真正掌權的乃是兵部尚書王一鶚,守備太監田義,還有提督南京軍務勛臣趙飛將。

為什麼他們三人掌權,就是因為他們都涉及到軍權。

但是南京不是以武馭文,因為這裡的文人特別多,士林非常強大,他們也得受民間勢力的制衡。

「修建學院?」

王一鶚不可思議地看著來報的探子,「你說郭淡在修建學院?」

探子點頭道:「是的,近日來郭淡一直都在幫著揚子溝修建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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