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16章 就沒有一個能打的?

如果說郭淡是利用手中的渠道、資源去打敗對方,那可能會有些勝之不武,畢竟這表面上還是學術之爭。

但是郭淡也並未這麼做,非但如此,還給他們提供非常完善得服務。

各大學府的報刊也都印刷非常精美,不比一諾學報差。

但是結果出來,卻是慘目忍睹,簡直就是單方面得虐殺,對方是毫無還手之力。

一諾學報第二期推出,從茶肆、酒樓的回饋度來看,關注度是遠勝過第一期。

並且當日的投稿量相比起第一期發布時,多了整整一倍,要知道第一期的投稿量已經是非常恐怖。

而且,不但是年輕學子在關注,一些頗有名氣的文人,尤其是推崇陽明心學這一派的,也都紛紛加入。

因為他們看到這些意見、見解,是漏洞百出,也忍不住下筆指點一下。

文人就好這一口!

整個開封府都在關注著一諾學報。

至於其它學府的報刊……

有這麼回事嗎?

崔有禮他們是真不相信,自己的文章竟然比不上對方那篇小短文。

他們的文章就是他們的驕傲啊!

第二日他們這些人又來到高升樓,發現樓內是人聲鼎沸。

「你們看,這人也不少啊!」梁闍欣喜道。

顧節升卻是訕訕不語,笑得比哭還要難看。

趙清合察覺到顧節升的異樣,於是道:「這人怎麼又回來了?」

顧節升張著嘴,就是出不得聲。

崔有禮等人也注意到,不去問他,徑直走向就近的一張桌子,定眼一看,只見一人正拿著一張山西學報在看,不禁面色一喜,但隨後他眼中充滿著疑惑。

怎麼是拿反的?

他悄悄來到那人身後,一張老臉頓時變得鐵青。

原來山西學報的背面就是手抄版得一諾學報。

這真是無比尷尬呀!

原來一諾學報是不對外出售的,只能在特定得酒樓、茶肆裡面看,但是地方有限,坐不了這麼多人。

怎麼辦?

這些年輕學子們就直接抄下來,然後拿到這邊來看,來議論,來寫文稿,因為這邊沒有什麼人啊!

這真的是絕望!

他們一直以來引以為傲得文章,竟然……竟然被人當成一張普通白紙在用。

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關鍵對方的文章,沒有他們寫得好,徐姑姑後來也就是隨便寫寫,因為郭淡讓她寫得,也不是她想寫得,她也知道內容不再是關鍵。

而這邊卻是絞盡腦汁寫出來得,但凡有點學問的人都能夠看出來孰好孰壞,但為什麼不好的文章反而更受歡迎。

事到如今,他們再迂腐,也知道是怎麼回事。

就是對方有互動,而他們沒有。

之前他們也是知道這一點,但是他們認為,那是因為沒有比較,等他們的文章一出,一諾學報就成垃圾。

結果剛好相反。

而且這還是群傷技能,導致現在各大學府的人都在抱團取暖。

這真是太恐怖了。

「這麼下去可是不行,我們也得弄這投稿專欄,否則的話,我們的學報都沒有人看。」趙清合非常無奈道。

崔有禮哼道:「那年輕人都還是我們學生,就他們那點淺薄得學識,憑什麼評論我們的文章?」

在坐不少人都紛紛點頭。

他們為什麼能夠控制著輿論,就是在儒家思想中,有論資排輩,尊師重道,長幼尊卑,年輕學子才會聽他們的,倘若人人都能夠發表言論,對前輩的觀點指手畫腳,那他們也難以控制著輿論。

這麼做等於是自斷經脈。

趙清合道:「現在顧不得這麼多,先將郭淡給壓下去再說,再怎麼也不會比現在更丟人。」

眾人聞言,是直搖頭嘆氣,他們也不是否定這個提議,而是非常懊惱。

這麼多人聯合對付郭淡,竟然被逼到這份上。

真是可笑。

但也沒有辦法,這年輕人如果都偏向一諾學府,那他們也沒得玩。

他們最終還是答應下來。

這兩害相權取其輕,先將郭淡整下去,然後再來護盤。

「怎麼近日不見蘇兄和談兄?」

崔有禮突然向沈伯文問道。

沈伯文道:「蘇兄近日身體不適,一直在家養病,談兄向來就不參與這事,他一直在忙著學院的建設。」

「這都什麼時候,還學院的建設。」崔有禮哼得一聲,「蘇兄病得也真不是時候。」

……

府衙!

「東主,山東學府剛剛發來文稿,他們似乎也準備搞這投稿專欄。」

張真向郭淡彙報道。

徐姑姑笑道:「看來他們是真的急了。」

郭淡呵呵道:「急是沒用滴,學東西可是要時間,且還要交學費的。」說著,他又向張真道:「只要錢到位,就幫他們印。哈哈!」

張真道:「那我們印不印。」

「印。」

郭淡道:「不過也別老是麻煩居士,我等會挑幾條有意思的建議給你送過去,到時跟他們一塊發。」

「是,我知道了。」

張真點點頭,心裡對郭淡的敬佩之情,真是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這一回對方可不是八家學報一塊發,就兩家,老丘學府和南京學府,他們這回要集中力量,他們發來的兩篇文章,可都是許多才華橫溢的大名士一塊寫得。

而郭淡這邊,則是越發輕鬆,第一篇成長之路,還動了很多腦筋,準備了許久,還有插圖,是圖文並茂,但是第二篇就成短篇了,而這第三回,是連動筆都懶得動,直接將幾兩銀子買來的文章放上去。

這麼一對比,好像郭淡已經是在自暴自棄,對方是士氣高昂。

而且報刊的出現,也令雙方鬥爭變成回合制。

這已經是第三回合。

雙方再度同時發布報刊。

結果沒有絲毫改變。

並且更加丟臉。

府衙門前的信箱,已經從兩個增加到四個,不到兩天,全部裝滿,那些年輕都跟著魔一般,並且郭淡還請了李贄他們來幫忙,徐姑姑一個人實在是看不過來。

而那邊也弄了兩個信箱,結果兩天下來是空空如也。

李贄他們都有一些懵,你這也玩得太神乎其神,聖人也不能這麼聖,完全就不給活路,人家學著招數,並且準備更加充分,結果輸得更加慘。

他們還特地找來一份南京學報看了看。

越看越糊塗。

「閣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李贄拿著學報,一臉困惑地向郭淡詢問道:「這文章中的一些觀點,雖然我不敢苟同,但從學術上面來說,確實寫得非常不錯,可為何就是不受待見。」

「很簡單。」

郭淡拿過學報來,遞給邊上一個年輕人泰州學派的弟子,道:「你可有看過這篇文章?」

那人點點頭。

「你覺得如何?」郭淡又問道。

「寫得非常好,哪怕再過二十年,學生也寫不出這等文章來。」

「那你對這篇文章有何評價?」

「……丹青妙筆,言簡意賅!」

那年輕學子想了半天,才給出這麼一個評價。

「就是這麼簡單。」郭淡笑道。

李贄還有些轉不過來。

徐姑姑笑道:「如他們的文章,您尚且可以評論一二,但是除您和海若居士之外,只怕也沒有人幾個能夠真正看明白,那些年輕學子,縱使想給出建議,也不知從何下筆啊!」

李贄是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看來這學問太高,也不是好事啊!」

郭淡笑道:「學問高當然是好事,但是要用對地方,金鋤頭好不好,當然好,但是你拿去開墾,就肯定沒有鐵鋤頭好用。」

李贄拱手道:「閣下真乃謙謙君子也,依我之見,閣下這把鋤頭比金更貴,比鐵更好用。」

郭淡聞言,不禁惆悵道:「這太好得鋤頭,亦非好事,試問天下間,有哪處牆角,值得我去挖。」

……

而那邊已經陷入絕望之中。

真的是絕望。

一群大學士、士大夫,名士,坐在趙家得大廳,個個都是一臉生無可戀。

他們現在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就是完全照著學,都學得這麼慘。

這可真是太令人絕望了!

臉早已打腫,現在正處於麻木狀態。

連開學院的熱情都沒了。

「呵呵……各位無須氣餒,要論做買賣,咱們這些人就是加在一起,也難以是郭淡的對手啊。」

只見蘇煦和談修從外面走進來。

「蘇兄。」

沈伯文立刻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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