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8章 求學之路

傍晚時分,西邊的那半邊天驀地燃燒起了火一般的紅雲,染紅了大半天空,遠遠望去,是無比得壯觀。

皇極殿邊上的一間小屋內。

張誠與張鯨坐在裡面悠哉悠哉地喝著茶。

「暈了幾個呢?」張誠拿著絲帕抹了抹嘴角,不緊不慢地向剛剛進來得那個小太監問道。

那小太監回答道:「回內相的話,已經有八個大臣暈了過去。」

張誠聽罷,不禁看向張鯨。

張鯨道:「我看也差不多了。」

張誠道:「那咱們就過去吧。」

張鯨笑道:「我就不過去了,這人是我抓的,我這又跑去安慰他們,這可不像話。」

「行吧,咱家過去看看。」

張誠站起身來,領著幾十個小太監,端著茶水,抬著椅子晃悠悠得往皇極門前走去。

來到皇極門前,張誠這才裝模作樣的趕緊吩咐左右太監,「你們還愣著作甚,快些將首輔大人,還有幾位閣臣扶起來。」

「是。」

那些太監立刻上前,將申時行、王家屏等閣臣,以及六部尚書扶了起來。

但是申時行他們一時半會都站不起來,那些小太監趕緊將椅子放上,將他們這些老頭扶到椅子上。

一個個是汗流浹背,目光獃滯,大口喘著氣。

「申首輔,你們這又是何苦呢?」

張誠走上前,嘆道。

申時行已經是氣若遊絲,但他兀自言道:「內相,匡扶陛下得失,乃是為人臣子職責所在,我們怎能任由陛下胡來,那些人是有過錯,但是也罪不至死,倘若陛下真的要懲罰他們,那也得依照朝廷制度,怎能一聲不吭,便讓東廠去抓人,這國家不能沒有法度。」

話雖如此,他心裡卻很鬱悶,這可真是白跪了。

他們跪在這裡,本是要挾萬曆,哪裡知道萬曆這麼橫,直接讓他們罰跪,一個是自願,一個是被迫,這可真是天壤之別。

「要咱家說,那些人是咎由自取。」

張誠哼了一聲,道:「你們以為郭淡就很想去衛輝府,人家在京城這麼大的買賣,哪裡顧得過來,是陛下讓他去的,陛下為此還向他保證,這家裡面絕不會出事。」

說到這裡,他激動的用手背只拍掌心,「可哪裡知道出了這檔子事,陛下本就面子上過不去,都不知道如何面對郭淡,可那些人呢,一點也不知道體諒陛下,還在下面煽風點火,只恨天下不亂,陛下能不生氣嗎?要再不做些什麼,陛下的威信何在。

不僅僅是陛下,就連太后可都非常生氣,就事論事,人家郭淡正在幫助衛輝府數十萬百姓恢複生計,無論怎樣,身為臣子,也應該顧全大局,他們這麼做,這無異於將數十萬百姓的生死置之不顧,將他們革職查辦,難道錯了嗎?」

他雖是太監,可也是飽讀詩書,這說得是句句在理,而且他還暗示李太后是站在皇帝這邊得。

這李太后雖然已經不問政事,但是誰也不敢得罪她,包括萬曆,當初李太后都曾要廢了萬曆,但是萬曆也只是記恨張居正,對於李太后還是非常尊重。

申時行嘆道:「這革職查辦,也就罷了,但是發配充軍就太重了一點。」

張誠等著就是這句話,道:「行了,咱家是好說歹說,可算是勸得陛下答應,只是沒收他們的財產,讓他們回家待著。」

這是李太后的意思,但是張誠不能說出來,不然的話,就等於李太后干預政務。

至於萬曆,他也得退一步,閣臣都跪在這裡,必須得給內閣一個面子,因為皇帝到底是離不開大臣的,這中間必須得有人調解,這個中間人就是內閣。

申時行也趕緊見好就收,萬曆這回是真的發飆了,繼續鬧下去,大家都不好過。

整件事是瞬間平息,別說朝中大臣,士林也沒有人敢再對馬賽說三道四,如果嘴硬的代價,是付出腦袋,這可就不是開玩笑的,他們懟皇帝,本就是沖著名聲去,這沒有了腦袋,也就沒法享受名聲。

畢竟文天祥只有一個。

然而,郭淡卻鬱悶了。

郭淡當時在馬場揚言,要追查到底,那不過是一句話嚇唬人的話,如今萬曆卻讓他的話變得無比的真實,這特么就尷尬了。

其實郭淡不希望萬曆這麼做,因為即便不這麼做,他也是可以擺平的。

如果他知道萬曆會這麼做,他就不會那麼說,因為這麼一來,大家都會認為肯定是你郭淡嚼舌根子,讓皇帝不得不有所行動。

雖然大家現在不敢說什麼,但都會記在心裡。

等於郭淡成為一個背鍋俠。

更加要命得是,郭淡又不是很懂這些,他在華爾街才剛剛起步,還沒有涉及到政治層面,他理論知識,但沒有實際操作經驗,他需要一個人來幫助他。

東郊外有一座小山峰,峰上有著一座道觀。

「雲霞觀。」

郭淡仰頭看了眼門前那塊匾額,點點頭道:「是這裡了。」

說著,他向楊飛絮一揚頭,「進去吧。」

楊飛絮根本就沒有看他,為了保持自己的那非常低的存在感,她只是默默的跟了進去。

這道觀非常小,裡面是一個燒香的都沒有,就只有兩個非常年輕的道姑在庭院中掃地。

兩個道姑見郭淡來了,只是行得一個道禮,然後繼續掃地。

「嘖嘖!」

郭淡直搖頭,又向楊飛絮道:「瞧見沒有,就這服務態度,難怪這裡這麼冷清。」

楊飛絮道:「這裡是道觀,不是你的牙行,倘若這道家人都與你一樣,那道家焉能延續至今。」

「要是天下女人都跟你一樣,男人就都出家了。」

郭淡哼了一聲,又向其中一個道姑道:「這位道姑,在下郭淡,特地前來拜訪無思居士,不知無思居士在嗎?」

那道姑停了下來,道:「施主有禮。無思居士吩咐過了,不管是誰來這裡拜訪她,都得先捐一百兩香火錢。」

「一……一百兩香火錢?」

郭淡差點沒有咬著舌頭,旋即轉過頭去,看向楊飛絮道:「嘿,美女,你方才說什麼來著?」

楊飛絮道:「與你這種人打交道,難道錢不是最合適得嗎?」

靠!你這麼能說,你丫怎麼不去說相聲啊!郭淡狠狠的甩出一根中指來。

楊飛絮淡淡道:「是要我幫你切了它嗎?」

郭淡趕緊捂住,這五指之間,此根最長,興許老了還有用處,可是不能切的。

他打量著那道姑,心想,徐姑姑看著恁地清高,會定下恁地俗氣的規矩?還是他們故意刁難我?當即哼道:「一百兩?我去春滿樓叫頭牌可也沒有這麼貴啊!你們這道觀的裝潢可還不如春滿樓。」

那道姑臉色一紅,又施得道禮,卻不做聲。

言下之意,你愛給不給,是你自己送上門得。

裝什麼純,張口就是一百兩,比我還俗氣一些。郭淡撇了撇嘴,可轉念一想,也罷,徐姑姑到底也幫了我個大忙,不管是不是她定的規矩,本來也該燒點香火的,這一百兩不為過,只是這小道姑太氣人,套路都不給,就直接要錢。道:「可是身上沒有帶這麼多錢,等我回去……」

那道姑立刻道:「可以打欠條。」

「哇!你們服務還真是周到,難怪沒有人來。」

一炷香後。

郭淡在欠條上籤上了自己的小名——郭蛋。

「你寫錯了,不是雞蛋的蛋,是淡然的淡。」楊飛絮好心提醒道。

郭淡瞪她一眼,又向那道姑道:「抱歉,一不留神,把小名給寫上了,咱們再立一份。呵呵。」

那道姑神情立刻變得非常謹慎。

郭淡尷尬一笑,又向楊飛絮道:「你丫站遠一點。」

好不容易打上欠條,郭淡又道:「現在總可以帶我去找無思居士了吧。」

「抱歉,無思居士出門了,還沒有回來。」那道姑道。

郭淡怒了,道:「我說小道,你這可是在騙錢,我方才問你無思居士在嗎,你說……」

那道姑又施以道禮,「貧道是回答道:『無思居士吩咐過了,不管誰來這裡拜訪她,都得先捐一百兩香火錢。』。」

楊飛絮點點頭道:「她是這麼說得。」

「你閉嘴。」

郭淡怒視楊飛絮一眼,但是卵用沒有,到底是拳頭說話。他又向那道姑問道:「那不知無思居士什麼回來?」

「這貧道也不清楚,施主可以在這裡等,也可以明日再來。」

說著,那道姑又拿著掃把去掃地了。

郭淡嘴裡是念念有詞,「說得跟現在有寶馬似得,一腳油門就到了,老子來這裡一趟多麼不容易。」

「有寶馬你也不會騎。」楊飛絮低聲道。

「……!」

原本郭淡認為寇涴紗還不夠可愛,但是在徐姑姑和楊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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