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2章 畫展

因為畫展籌備已經進入最後階段,雖然大致上是沒問題的,但是一些細節方面,還是得由郭淡親自來調整。

故此郭淡也就沒有盡顧著與徐繼榮他們一邊喝酒,一邊吹牛打屁,在展覽區忙碌了一整日,不過他還是盡量保證晚飯回家吃,在天黑之前,他回到了寇家。

直奔自己的小院而去,他期待能在枕頭上見到一封檢討書,哪怕是罵他的也行。

但是,結果令他很失望,非但如此,他一晚上都沒有與寇涴紗碰著面。

寇涴紗以往對於郭淡是非常尊重的,但這其實恰恰表現出寇涴紗那倔強的性格,她若決定的事,她就這麼做,她也不管外人怎麼看,甚至於自己父親怎麼看。

而郭淡的兩番訓斥,令她非常生氣,如果她沒有發現郭淡的算賬天賦,她興許還會認為郭淡在外面受到欺負,給予一些諒解,但是如今她可不會這麼想,還讓她寫檢討書。

哼!

去你的檢討書。

真是豈有此理。

寇涴紗暫時也就不去管郭淡,甚至都不跟郭淡碰面,全心全意將心思放在人選上面,其實這事也讓她很頭疼,因為這上面的人可都得罪不起,斟酌半晌,她索性就是以誰地位更高,誰更有實力就選誰,什麼才華,德行,都裝作看不見。

這日上午。

「夫人,你找我?」

郭淡來到大堂,這還是自上回檢討書之後,他們夫妻第一回見面,因為郭淡這期間也很忙。

「夫君,關於畫展人選的事,我已經挑選好了,麻煩你拿去給小伯爺過目,若小伯爺覺得不妥,你再拿回來,我再根據小伯爺的意思改改。」

寇涴紗說著便將一份名單遞給郭淡,神情比以往更加冷漠,儼然一副總裁作風。

郭淡也一如既往的呆板,作為一個讀書人,這忘恩負義之事,怎能輕易放過,先是將名單接過來,而後道:「夫人,我知道你在生氣,但為夫不覺得為夫做錯了,這孔曰成仁,孟曰取義,做人不能忘恩負義,要懂得知恩圖報。」

寇涴紗見他沒完沒了,也不再與他客氣,冷冷道:「既然夫君好代聖人言,那我也代聖人言,聖人云,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若那人是光明磊落之輩,我定當好生感謝一番,或者重金報答其恩,可是那人鬼鬼祟祟,藏頭露尾,我至今都不知道他為什麼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既然如此的話,我又怎知道他那麼做究竟是在幫我,還是要害我,我要將他揪出來,又何錯之有?」

郭淡聽得呆若木雞,心想,我這夫人平時不顯山露水,但要真罵起人來,還真是不帶一個髒字,高手!

寇涴紗冷冷剜了他一眼,心中是怒氣上涌,倒要看你還有甚麼可說的。

突然,郭淡站起身很來,往後退得兩步。

他又是想溜么?寇涴紗已經是見慣不怪,鄙視之。

「為夫錯了!」

郭淡突然長身一揖。

這倒是令寇涴紗始料未及,愣得半晌,才趕忙起身回得一禮,道:「夫君,你快些起來,這我可承受不起。」她本想上前伸手去扶,但還是止住了腳步。

「夫人此言差矣。」

郭淡直起身來,是一派書生作風,道:「錯就是錯,對就是對,為夫沒有想到這一點,錯怪了夫人,自然得向夫人道歉。」

寇涴紗是典型的吃軟不吃硬,見郭淡如此,自然也不好再與他置氣,語氣登時軟了下來,「夫君切勿自責,其實……其實我也的確是用詞不當。」

郭淡立刻點頭道:「夫人可算是意識到自己的錯誤,為夫以為既然不知那人是何目的,就還是不用『揪』這個字,這字也不是合適從端莊大方的夫人嘴中說出。」

寇涴紗也是醉了,但她怒氣已消,氣也起不起來,無奈的點頭道:「夫君說得是,我今後再不用這個字了。」

她不是不用,而是不敢再用,郭淡的喋喋不休,實在是太恐怖了。

這一番辯解自後,夫婦竟神奇的冰釋前嫌,郭淡再三道歉之後,便拿著名單出去了。

郭淡離開之後,寇涴紗卻是一臉困惑,他真的有些迷糊,郭淡越來越書生作風,一點點事,也都斤斤計較,非得說個明白,心想,關於此事,我還是得做兩手準備,若一味的等著他出手,萬一真的猜錯了,可就麻煩了。

那邊郭淡去到畫室,將名單遞給徐繼榮,徐繼榮都懶得看,如果這還要本小爺過目,那還僱傭你們牙行幹嘛?

等到徐繼榮「確定」之後,寇家牙行那邊也正式對外宣布。

這一下可就炸了鍋。

這些來報名的人,可都是有身份,有地位,而且都有著迷之自信,自以為老子天下第二,見自己竟然沒有入選,都是怒不可遏,你這小小牙行也敢瞧不起我,真是豈有此理。

頓時一大波人氣勢洶洶的趕來牙行,準備要個說法。

等到他們趕到時,只見已經有一大波人正站在牙行門前,拿著新鮮出爐的請帖正互相吹捧著。

這兩撥人立刻就在牙行門前爭吵起來。

對於那些被選中的人而言,如果對方要說不公平,那就不是針對牙行,而是針對他們這些有身份,有地位,有才華,有德行的人。

這必須誓死捍衛。

吵得天翻地覆,個個都是面赤耳紅。

牙行裡面的牙人,看得是膽戰心驚,隨便揪一個出來,他們可都是惹不起的。

「大小姐,外面好像吵得挺厲害的。」寇義膽戰心驚的向寇涴紗道。

「不會有事的,你出去忙吧。」

寇涴紗看著手中關於興安伯酒庄得資料,頭也不抬地說道。

她倒不是故作鎮定,這一切都在她的預料之中,這也體現出她商人的一面,她絕不是一個溫柔善良的美女,說到底,這畢竟是畫展,若是讓一個讀聖賢書長大,且非常正直的人來選,一定會選一些書畫造詣非常高的人,其實名單中,有很多這種人,但是寇涴紗完全不顧,就是誰實力強,我就選誰,什麼道德,品行,統統都不看。

果不其然,外面那兩撥人吵得半天,最終不歡而散。

一方越是反對,那麼另一方必將誓死捍衛,都已經捍衛到什麼程度,關小傑直接派家丁,日夜輪番在這盯著,一定不能讓對方來牙行鬧事。

導致外面吵得不可開交,牙行卻是風平浪靜,起初那些牙人還有些擔驚受怕,但是漸漸的,他們就該幹啥,幹啥。

然而,這事也幫助寇涴紗穩定住局勢,柳家那邊雖然還在不斷的挖人,但是不再像之前那麼容易,很多牙人都選擇留在寇家,因為關小傑這一派人,現在非常護著牙行,這些牙人也就順藤摸瓜,跟他們搭上關係,他們可都是有錢人,關鍵畫室是長期僱傭寇家的,這關係一時還不會斷。

唯一能夠終結這場爭吵的,唯有畫展。

好在徐繼榮已經等不及裝逼,日期安排的非常近,吵得幾日,畫展之日終於來臨。

今日天公作美,晴空萬里,陽光明媚,在沒有燈的時代,這陽光可是成功的必然因素。

這天時、人和雖然都不錯,但是地勢上卻有著一點點瑕疵,因為當初改造,將含玉樓得正門改為後門,後門改為正門,而含玉樓的後巷是一條小巷子,這馬車進出不便。

劉藎謀還提過這事,但是郭淡認為完全沒有必要,這酒香就不怕巷子深。

事實也是如此,這日早上,小巷內就已經堵滿了馬車,後面來的,只能在巷口下車,但是他們一點抱怨都沒有,三三兩兩成群結隊,一邊走著,一邊議論著畫展。

「想我大明朝如此多書畫大家,卻無人敢辦這畫展,而他們卻敢用這春宮畫來辦畫展,我看這種事也只有徐繼榮幹得出啊!我是沒這臉皮。」

「我倒是覺得徐繼榮這事幹得不錯,平日里大家想看看這春宮畫,還得偷偷摸摸,如今光明正大的看,這多痛快。」

「言之有理,即便到時長輩追究起來,那也怪徐繼榮,怪不得咱們。」

「不過我倒是聽說,畫展裡面放著的可不是春宮畫。」

「不是春宮畫?那是什麼?你聽何人說得?」

「我是聽劉藎謀說得,他雖然沒有具體說,但他說這種畫比春宮畫還要好看。」

「我就是來看春宮畫的,要看那些好看的畫,我犯得著來這小巷受罪么。」

「不可能吧,明明說著畫展展示的是朱立枝的畫,朱立枝就只會畫春宮畫。」

「你們且聽我說完,這畫展是展示朱立枝的畫,但非春宮畫,而是一種專門畫女人的話,關鍵還都是不穿衣服的。」

「那就行,那就行。哈哈!」

交談間,他們來到一扇非常奇特的大拱門前,好似三個拳頭握著三把劍,只見大門上面一塊匾額,上面用紅漆寫著三個大字——三劍客,邊上還有一個「三劍客」的標誌,跟門的形狀很是像似。

沒有寫「三劍客畫室」,而且著重凸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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