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個一個的雪堆開始動了，彷彿下面有什麼東西要出來，詹德利和唐納德立即背靠背，盯著雪堆的異動。
詹姆的劍輕輕出鞘，沒有發出聲音。
艾莉亞的窄劍出鞘，大吉莉的弓箭拉開。
黑丫、埃布爾、波德瑞克、羅索等人紛紛長劍出鞘，無聲無息，做好擊殺的準備。
大家的武器全部是——瓦雷利亞鋼劍和大吉莉的黑曜石箭矢。
不管是異鬼還是屍鬼，一擊必殺。
威爾和小威爾就站在冰牆下面，兩人看著森林邊緣的兄弟們嚴陣以待，都很平靜。
威爾看著小威爾：「你一點都不害怕，也不緊張。」
「有你在啊，父親。」
「哦？」
「梅麗媽媽和母親大人說過很多關於你的故事。」小威爾說道，露出一口雪白到炸的牙齒。顆顆晶瑩的牙齒就好像冰晶和白雪揉合在一起做成的精美藝術品。
威爾微微一笑。
小威爾把自己當成了英雄，有他在，孩子什麼都不害怕，很淡定。
「我並不是不可戰勝的！」威爾說道。他希望小威爾能認識到沒有誰能是常勝不敗的人，要對世界懷有敬畏，而不是因為有老爸，所以一切無所畏懼。
面對世界，各種超自然的力量，要心懷敬畏才是最對的態度。
「我知道啊，異鬼和夜王都很可怕。但我們不必在心裡害怕他們，我們會認真和他們作戰，但絕不畏懼。」
威爾感覺小威爾說的話帶著大人的口氣，這是梅麗珊卓教他的，還是大吉莉教他的。
不過這已經不重要，孩子知道敵人的可怕，但沒有必要為此恐懼。這種心理，很強大，不知道是他小小年紀是怎麼迅速的變得如此強悍的。
威爾深信小威爾的話：這孩子可是養屍鬼做寵物的鼴鼠村守護者。
威爾自從離開長城，到多恩征戰，又越過狹海，到奴隸灣和潘托斯征戰，再從狹海對岸回來，在君臨進行政治爭鬥，又到河灣地進行征服戰，這來來去去，又是一年多的時候，短暫的秋季過去，冬季來臨，小威爾已經長大，變化不少。
如果臨冬城地下的光明使者是雙手劍，小威爾的身高就還要差一點。
威爾見到光明使者劍兩次，都是遠看，以他的眼力，自然能看出那把劍不是雙手劍，也不是單手劍，也不是窄劍，而是介於單手劍和窄劍之間。
介於窄劍和單手劍之間的劍，很少，反正威爾是第一次見。
小威爾要使用光明使者，只要他是它的主人，只要光明使者並不是雙手劍，那就並無問題。
……
雪堆隆起，向上，分開，一個一個的矮小的侏儒從雪堆里站了起來。他們的披風也是白色。
最後，玖健·黎德從距離詹德利很近的雪堆里站了起來，身上也是白色披風。
玖健·黎德身上披著白色披風看起來很自然，但是侏儒們披著白色披風，還拖在地上，令詹姆覺得滑稽。
「玖健？！」詹姆問道。
「是，我是。」玖健·黎德看著詹姆·蘭尼斯特，「你是詹姆。」他說道。
詹姆點頭，眼神里閃過一絲驚訝，隨後笑了。
綠先知的大名他是知道的，玖健是綠先知他卻是聽威爾說起，對此他並不覺得玖健有什麼值得敬畏，直到玖健第一次見面就叫出了他的名字。
玖健是個身材修長的少年，是個看起來很容易接近的陽光男孩，笑容優雅，並無任何綠先知的那種高深莫測的感覺。
他就是一個暖心的鄰家大男孩品類！
「唐納德爵士，鑄劍堡的最高長官。」玖健向唐納德伸出手。
唐納德的右手握著利斧，他把斧頭插回背上的皮革卡扣，伸出手和玖健握手。
不管怎麼看，面前的人就是個少年，怎麼可能是什麼綠先知。
至於見面就能叫出他的名字，那是因為只要有心人，肯打聽，就都知道他唐納德的大名。
「詹德利，一個會把顏色染料摻和進鋼鐵的鐵匠。你的鍛造技術在鑄劍堡里已經是最好的人之一了。」
詹德利很吃驚，也很熱情。他把劍歸於左手，右手攬住玖健的肩膀，兩人擁抱了一下。玖健比詹德利更高。
「艾莉亞·史塔克，威爾大人的妻子。窄劍劍術的速度幾乎無人能及了。」
艾莉亞心裡一動：「玖健，你一直在長城外面？」
「最近幾年來說，是的。」
「你怎麼會知道我和威爾大人已經結婚的？」
玖健微微一笑，不回答這個幼稚的問題。
「大吉莉，史塔克家族的分支，你全名應該叫做吉莉·史塔克，別擔心，史塔克家族的族譜會把你的名字重新寫進家譜。」玖健斷言。
「玖健，謝謝你的吉言！」大吉莉對綠先知是很敬畏的。先知和人的年齡無關，只跟神的啟示和選擇有關。
「吉莉·史塔克夫人，我建議你抽出時間訓練小威爾的箭術。你的箭術，基本上已經無人能敵。小威爾不能僅僅跟著詹姆和波德瑞克練劍，更應該練射箭。」
「是，我記住了，一定招辦，玖健！」
玖健親吻大吉莉的手背，對艾莉亞以封臣身份行禮：「艾莉亞·史塔克夫人，這是我最後一次以黎德家族封臣身份向史塔克家族致敬，夫人，我其實已經不是黎德家族的玖健了。」
艾莉亞記起一件事情：「玖健，你的父親呢？」
「父親已經完成了他的使命。」玖健淡淡說道。
艾莉亞發覺玖健的確變了，這是一個很不幸的消息，說明黎德伯爵已經死了，但他輕描淡寫，毫無悲傷情緒，就好像在說今天好冷的家常一樣從輕描淡寫。
「你是綠先知？」黑丫懷疑的口氣。
「黑丫·灰燼。威爾大人的忠誠侍衛隊長，手持瓦雷利亞鋼劍，但這劍並不屬於你一個人，本來是十二個兄弟輪流分享的。我說得對不對，埃布爾副隊長？」玖健最後一句轉移到了埃布爾身上。
「先知大人的確無所不知。」埃布爾禮貌致意。
玖健點點頭，面含微笑，「波德瑞克，你愛上了一個人。」
波德瑞克的臉頓時漲得通紅。
「你愛上了梅麗珊卓夫人。」玖健說道。
波德瑞克訕訕否認：「……沒有……沒有的事……玖健大人！」
兄弟們都哈哈大笑。
波德瑞克的心事被窺破，無地自容，提著長劍轉身就走。
身後是兄弟們的笑聲追著他。
「梅麗珊卓夫人，你專門來這裡找我，是想迫不及待的知道一個答案。」
「是的，先知！」
「叫我玖健吧，我喜歡被人提醒我來自哪裡。」
「好，玖健。」
「你想知道小威爾是不是光明使者的主人？」
「是的，玖健。」
「他不是！」玖健淡淡說道。
梅麗珊卓的美麗大眼睛裡的光彩瞬間黯淡了一下：「他不是？」
「是的，他不是。」玖健很確定地說道。
「他是不冰者血脈。」
「不冰者並不是光明使者的主人。」
「那麼誰是？」
「丹妮莉絲·坦格利安。」
梅麗珊卓怔住！
玖健說道：「你們都出來吧，我的族人，我的朋友們。」
於是，森林裡面，大樹上，雪堆里，灌木叢里，威爾和小威爾的腳邊不遠處，紛紛鑽出來一個一個的侏儒。
他們和小惡魔一樣的身高，短胳膊短腿，男子的鬍鬚特別的濃密，幾乎個個都是一口大鬍子垂到了胸前。他們的武器多以弓箭和短刀短劍為主。
「玖健！」威爾喊道，「我們又見面了。」
「是的，威爾大人，但我基本上每天都看見你。」
「哦，是嗎。」
「是的！」
玖健向樹林里一招手，嘩啦啦嘩啦啦，樹林里飛出一群烏鴉，黑壓壓的不下數百隻，也或者有千隻之多，每一隻烏鴉，都有三隻眼睛。
烏鴉紛紛落在玖健的頭上，身上，肩膀上，很快，烏鴉就把就玖健給包圍了起來，然後就看不見他人了，只能看見無數的烏鴉落下去，烏鴉層層疊疊，完全遮住了玖健。
還有烏鴉繞飛，嘰嘰呱呱的叫著，找不到落腳的地方。
小威爾從未見過這麼多的烏鴉，他看得興奮無比，拍手叫好。大人們都在吃驚中，小威爾卻在歡呼雀躍。
「小威爾，我能請你過來么？」玖健說道。
小威爾於是走過去。威爾突然發覺，小威爾走在雪地里，腳並沒有陷進雪裡去。這是一個新發現，小威爾怎麼會如此？是冰雪親近他還是他親近冰雪？
威爾突然想起，假如大雪紛飛，地面積雪很厚，人無法在雪地中行走，但卻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