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冰封溪谷 第254章 白雪罩污泥

白雪兒哭了半晌,忽然聞到一股焦味兒,她抬頭一看,只見形骸手掌拍出,眾青陽教徒屍首燃燒起來。她從未見過這般奇異的功夫,一時間挪不開目光。

她心想:「這人這人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他讓我爹爹與我免遭羞辱,爹爹爹爹怎麼說,我我就怎麼做。」

只是此人看似年輕,頗為英俊,可板著一張臉,好像活成木頭的老人一樣。他殺光了這許許多多的人,此時眼睛都不眨一下,他究竟是怎樣的人?是好是壞?是凶是善?他會如何待自己?白雪兒根本半點都不了解他。

他斷了一條胳膊,到底是怎麼斷的?他叫什麼?是哪裡的人?為何會跑到村子裡來?

白雪兒十分害怕,她聽爹爹說過:像她這樣漂亮的女孩子,若落在壞男人手裡,多半下場很慘。爹爹教她貞節守身的禮法,教她防身的武藝,也教她三從四德,將來要好好待自己的丈夫。

她才十三歲,可村子裡十四歲就嫁人的姑娘大有人在。白雪兒的身子,多半就要交給眼前這個陌生人啦。白雪兒很是難過,很是不安,很是不願,但她清楚自己絕不願像母親那樣,淪為野獸般的奴隸,被許多男人佔有玩弄。

她情願跟著這人,獻給他身心,也許時候一長,她就會喜歡上他。

唉,她曾無數次幻想著自己將來嫁人的場景,幻想著自己心愛的丈夫與自己在父母面前跪拜,敬酒,洞房花燭她不知道到了洞房裡頭,又該怎樣?她不願多想了,因為她最喜愛的爹爹已經死去。白雪兒本該自殺,下去陪他的爹爹,但爹爹偏偏又要她報恩。

白雪兒道:「恩公哥哥,我叫白雪兒,你叫什麼名字?」

那人答道:「你不必知道我叫什麼。」

白雪兒道:「可我爹爹爹爹讓我跟著你。」

那人道:「你還有許多路可以走,但我建議你追隨你爹爹去,對你而言,或許是最好的下場。」

白雪兒身子一顫,雙手攥緊衣衫,她流淚道:「我爹爹他要我報答你。」

那獨臂人搖頭道:「你最好的報答,就是讓我清凈些。」說罷手一扔,一柄匕首落在她身前。

白雪兒身子止不住的抖動,她拾起那匕首,想要自殺,可手上沒半點力氣,她恐懼的要命,她知道自己不想死。

只要有生的希望,她渴望活下去,哪怕跟著這個殘忍狠心的怪人。

她道:「我求求你,不要丟下我,我願意跟著你,做牛做馬都好。」

獨臂人道:「這兒林間不是有許多村莊么?你難道沒有親戚能夠投奔?」

白雪兒哀聲道:「其餘其餘村子也都是青陽教的,所有人要麼聽他們的話,要麼被他們害死。」

獨臂人道:「世道污濁,潔者難存,那你還是死了為好。」

白雪兒咬咬嘴唇,她該如何回答?再繼續哀求他么?她害怕受傷,害怕被拒絕。

獨臂人低聲道:「螻蟻尚且偷生,對么?又或者她裝得太像,就如那人一樣?」

白雪兒難受之餘,心道:「他說的是誰?」

獨臂人倏然一動,一巴掌打向白雪兒,白雪兒大驚,自然而然將爹爹所傳的功夫使出,匕首刺向獨臂人掌心,伏下數個後招。獨臂人一把抓住她脖子,將她提起,白雪兒所有後招半點也用不上。獨臂人道:「我用這招殺了不少妖女,你可要試試?」

白雪兒心驚膽顫,可瞥見爹爹屍首,又莫名生出一股硬脾氣來,她艱苦說道:「我自盡不成,謝謝你殺我。」

獨臂人將她仍在地上,乒地一聲,白雪兒身子骨瘦弱,摔得很疼。獨臂人問道:「你騙不了我,你並非凡人,你體內真氣活躍,不似凡人死氣沉沉。」

白雪兒咳嗽幾聲,道:「爹爹說我和他是一位一位土地爺與凡人的後代,體內流著小神的血。」

獨臂人道:「難怪,你那祖先叫什麼名字?你爹爹呢?」

白雪兒道:「爹爹他叫陳異戎,祖先祖先可不知道。」

獨臂人喃喃道:「想不到曾縱橫江湖的鐵尾壁虎陳異戎隱居於此,又喪生於屑小之手,世事難料,人如浮萍。」

白雪兒心想:「鐵尾壁虎?這是爹爹的外號?」想起他從未對自己說起過此事,又悲從中來,簌簌哭泣。

獨臂人摸出一本小冊子,在冊子里翻了又翻,似在找什麼記載。白雪兒轉過身,不敢去看。那獨臂人自言自語:「好,那尼姑庵離這兒不遠,正好去一趟。」

白雪兒暗忖:「他要送我去尼姑庵?啊,他要送我出家?」

獨臂人將陳異戎屍體埋了,插了根木條,跪地鄭重禱告一番,白雪兒微生好感:「他也許也許很兇,可但對爹爹很敬重。」走近幾步,向那木條磕頭,聽獨臂人念道:「神賜野性,人得愚昧,魔賜智慧,人得瘋狂。」

獨臂人站起,白雪兒立刻也站直了,獨臂人道:「你隨我來吧。」

白雪兒也不多問,點了點頭,獨臂人從地上召起一匹馬,跳了上去,讓白雪兒摟住他的腰。白雪兒驚異無比,呆了半晌,摸索著跳上馬背,抱住獨臂人,她年紀甚小,可想起今後或許就要和此人相依為命,心中忐忑不已。

兩人不發一言,騎行了半夜,出了山林,到了鎮上,至天明時分,街頭熱鬧起來,她見前頭有一座尼姑庵,匾額上寫道:「碧娘庵」。

白雪兒「啊」地一聲,心中一悲:「他他果然還是不要我。」

獨臂人道:「你在這兒等我。」走到尼姑庵門前,敲開了門,幾個年輕美貌的尼姑開了門,見了獨臂人,皆神色困惑。

只聽獨臂人道:「我來賣奴隸。」

眾尼姑花容失色,當即嘩然,矢口否認,但獨臂人神色冷漠,目光威嚴,指著白雪兒,白雪兒渾身大汗淋漓,想要逃走,卻又沒膽量。

終於走出個老尼姑來,看白雪兒姿色,眉開眼笑,低聲道:「客人,這件事當入內密談。」

兩人走入寺中,過了許久,獨臂人走出,手中拿著個錢袋,對白雪兒道:「你在這尼姑庵出家吧。」

白雪兒退後一步,悲憤的看著他,獨臂人仍然一副死屍般的表情,他一把抓住白雪兒,在她後背一拍,白雪兒痛的大叫起來,似被刺了一劍,身子酸麻,無法抗拒,一群尼姑走出,笑吟吟的將白雪兒拽了進去。

廟門緩緩關上,白雪兒回過頭,見獨臂人背著身走遠了。

白雪兒只是流淚,聽那些尼姑七嘴八舌的勸道:「小妹妹,你來月事了么?那就可以和男人好啦。」「你別哭,別哭,咱們都是過來人,初時一痛,後來就不難受啦。」

老尼姑道:「別耽擱,我花了二十兩翡翠,用光了棺材本。今個兒找人就破了她,明個兒就讓她陪那些達官貴人。」

有人問道:「先前那獨臂人是誰?為何知道咱們暗中的勾當?可別走漏了風聲。」

老尼姑肅然道:「他你都不認識?他是鼎鼎大名的青雲侯爺啊。」

白雪兒心生恨意,暗想:「他他叫青雲侯?這樣的壞人,居然是也能當這樣的大官?」

眾尼姑奇道:「原來是他?想不到這般俊,他為何也來賣奴隸?」

老尼姑笑道:「多問什麼?他名聲要緊,怎會告發咱們?快去,快去!」

白雪兒身子不能動,眾尼姑以為她嚇傻了,替她洗了個澡,換了身花哨衣衫,本來還要為她剃頭,但老尼姑說暫且不用:「今個兒的主顧喜歡俗家弟子。」

白雪兒魂不守舍,在屋子裡躺著,心中悲痛絕望,她心想:「我真該隨爹爹一齊一齊去了。當時那匕首,那匕首若還在,那該多好?我往自己脖子上一抹,那就一了百了啦。不,就算有了匕首也沒用,我現在不能動,只能任人宰割,受人擺布。」

她覺得這床上很臟,很臭,似乎沾滿了血淚,散布著蟲卵。

屋外有人大笑,一聲輕響,門被推開,只聽老尼姑笑道:「五行龍佛保佑,大人,這春花初開第一朵,包你一萬個滿意。」

白雪兒閉上眼,可黑暗中更加恐懼,於是睜眼去看,見到一個五大三粗、穿金戴玉的漢子直勾勾的看著她,嘴巴張大,像是頭要吃人的老虎。

她嚇得臉色慘白,老尼姑問道:「大人?您可還滿意么?」

那大漢頭點的如同搗蒜,口水直流,舌頭舔嘴唇,笑道:「這等貨色,從哪兒找來的?」

老尼姑啐道:花了好大的價錢呢,您放心,咱們都驗過啦,確是待字閨中的好姑娘。」

白雪兒恨不得咬舌自盡,可她的嘴也似僵住了。

大漢揮手,讓老尼姑出去,跑到白雪兒跟前,嬉皮笑臉的說道:「小美人兒,你怎地一動不動?可是要我來抱你?」

他說著,真的將白雪兒從床上擁抱入懷,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又碰了碰她的嘴唇。白雪兒緊閉著嘴,只覺反胃,想嘔吐出來,可肚子里空空的,似連水都沒有。

大漢觸碰她瘦瘦的上身,愛不釋手,見她流淚,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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