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慢用。」
又一隻大龍蝦上桌。
管夠。
「謝謝！」
很快。
就進了梁華和同事孫明的肚子。不是沒吃過，可管夠卻是第一次遇到。也不顧得什麼面子，吃進肚子才是真的，免得後悔。
「澳洲的？」
孫明邊吃邊問。
「不知道。」
梁華哪分得清。
「我只知道，緬痶無限期對近海禁漁，在這能吃到的海產，來自世界各地。」無限期禁漁，對沿海生態的保護，效果巨大。
當然。
前提是得有錢。
否則。
吃啥？
「感覺緬痶有點暴發戶心態。」孫明說，「啥都買買買，一言不合就撒錢。」
「正常。」
梁華一笑。
「但如果你只是以為緬痶大買東西，是因為錢多，就錯了，他們用錢買買買的隱藏目的，就是讓亞元走出去，讓更多國家持有。」
「飛機上你看到的新區建設。」
「僅僅是人家錢多燒得慌？」
「當然不是。」
「那是一種變相的貨幣對流，因為主要承包商為華夏的建築企業，只有華夏從緬賺的錢越多，才會轉過頭來，買很多產品。」
「綠洲。」
「就是個很好的例子。」
「若只花錢。」
「我們也不會甘心，只有相互買，大家才不會覺得吃虧，買綠洲，雙方賺了，建城，雙方又賺，背後是一整套國家經濟學。」
「所以。」
「不要以單純的表象看問題，其背後的邏輯才重要。」
梁華緩緩道。
這事。
本就不是什麼陰謀，國家間的經濟博弈，其實也就那麼回事，緬痶的種種奢侈行為，要僅僅是暴發戶心態，也太小看緬痶了。
存在。
即合理。
「原來如此。」
孫明恍然。
他屬於二次元技術型宅男，對這些真沒關注過。
飯後。
三樓茶廳。
「爽！」
窗外陽光明媚，和飛機上一樣，可調節透光度的玻璃，濾掉了灼熱，溫暖的光照在身上，暖洋洋，梁華恨不得在這裡睡一覺。
「享受。」
「要不出去逛逛？」孫明提議。
「算了。」
梁華搖頭。
「正事要緊，事情辦完再去。」
「好吧。」
這裡的人比餐廳少多了，孫明眼睛軲轆轉，不是瞟向吧台，兩個敬業的女孩隨時注意客人們的茶壺情況，少了加，涼了換。
其中一個還挺漂亮。
一杯。
兩杯。
……
其他客人陸續離開，兩人桌上壺裡的茶也慢慢見底。
很快。
那個女孩微笑走了過來，沒有問需不需要，直接加，孫明忍不住問：「你是緬籍華人？」點茶時，這姑娘一口漢語說得很好。
「我是浙省人。」女孩笑得很甜。
「浙省？」
孫明吃驚，梁華也忍住不抬頭。
「對。」
「怎麼會來這？」
「家人在仰光做生意，就跟著來了。」女孩父母在這邊開小吃店，之前還幫忙，後來沒幹，因為這裡掙得錢比雇個人高太多。
安全？
不用擔心。
這裡。
擁有排在全球前列的治安。
「厲害。」
孫明讚歎完。
隨口道：「這裡上班，工資應該很高吧！」
「還行，沒做多久，才一萬多點。」
說完。
女孩轉身回了吧台，留下美麗的背影，說這話的時候，她是一點沒感覺，能來這吃飯，幾乎都和緬亞銀行集團有業務往來。
待遇自然不差。
一萬。
真的是一般般。
座位上。
梁華和孫明都是一愣，相視一眼，無語了。
還行。
一萬。
剛來。
……才？
我擦，這裡的錢也太好掙了吧，要是以前，緬幣的一萬換算成人民幣很少，現在幾乎是一比一，比他們兩個的工資高不少。
鬱悶。
還以為兩三千，哪料是個黃金。
惹不起。
果然。
土豪單位，就是不一樣，當然，全都這麼高，兩人也是不信的，這裡是餐飲部門，要是掃地的也這麼高，他們……心態要崩。
吧台。
「秀姐，老鄉？」另一女孩用很不飄準的漢語小聲問。
「不。」
秦秀。
她的名字。
「哦。」
沒多問。
女孩會的漢語也不多，看著她，秦秀不由摸了摸她腦袋，眼前的女孩，才十八歲，小時候她家裡養不起，給送去出家去了。
一直到十六歲。
後來。
天知道零用了什麼方法，這些被生活所迫，從小出家的女孩，還了俗，接受正規教育，之後，被分配到各個單位，非常可愛。
無電腦。
無手機。
無電視。
在這種環境下長大。
真的。
心裡很純凈，她也不知道，這入世紅塵，花花世界，是否適合她們，不過，聽說她們可以做選擇，若願意，未來還可以回去。
入世。
出世。
好像也不錯，未長夜痛哭者，不足與語人生。體驗過繁華世界，還能堅守本心，如珍珠般玲瓏剔透，才能真正說心靈虔誠。
……
下午。
到點。
「走吧。」
梁華起身，來到大廳，這裡已經聚集了上百人，排隊上車。八輛加長大客車，豪華座椅，一排只坐兩個人，一輛車只有十八座。
空調。
飲水。
電視。
服務員。
「……」
這待遇。
和一般客機的頭等艙差不多，梁華也是第一次體驗，趕緊拍了一張，從周圍內飾的小細節上可以看出，這車絕對是定製款。
非量產，更不是租借的。
好吧。
無論接下來你再壕，我也不吃驚。
十幾分鐘後。
抵達處理廠。
下車。
嗯？
梁華一愣。
不是來污水處理廠嗎？來這裡幹啥，遠處，巨大的建築，在陽光下反射著柔和的光暈，怎麼看，這都像是一個歌劇院、體育館。
幹嘛？
還要先舉辦個發布會？
然而。
下一刻。
他瞄到建築大門邊掛的牌子。
「嘶~」
梁華倒吸了一口氣。
這……
你是認真的？
「歡迎大家來到仰光第一污水處理廠，我們現在，就站在處理廠的上方，面前的建築，是處理廠的控制、管理、物料投放大樓。」
我考。
啥？
你管這叫污水處理廠？不少人都震驚了，不知道，真以為這是什麼藝術中心、科技館啥的，現在卻被告知，這是污水處理廠。
四周。
花團錦簇。
草木茂盛。
涼亭。
假山。
噴泉。
……
你家的處理廠建這樣？奢侈到沒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