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酒店包廂。
剛電總裁科夫代爾如約而至。
菜過五味。
「柴總，我知道你們的意思。」
一聽。
幾人耳朵豎了起來。
「謝謝宴請，不過，你們恐怕要是失望了，這筆法國銀行的貸款，我們起初也在爭取讓更有效率的華夏公司做，但對方不太願意。」
這柴仁當然清楚。
可合約中。
只說了法國企業優先，並沒有指定企業，畢竟這是商業貸款，不是國家貸款，更不是國際援助，沒有那麼多條條框框的限制。
正因為如此。
才有尚昊等人過來。
畢竟。
項目的最終給誰，權力在剛電總公司。
「這我們知道，但畢竟決定權在公司。」柴仁看著眼前的黑大個，沒有採用賄賂的辦法，他好歹是公司股東，傳出去丟人。
「一個也行。」顧華補充道。
看著這幾人。
科夫代爾搖了搖頭，「這個項目會有一家法國公司，兩家其他歐盟國家的公司參與競標，除非其中一家退出，否則，我只能說抱歉。」
三家？
幾人相視一眼。
看來是沒戲，人家就是來賺這個錢的。
這塊蛋糕。
誰會退出？
既然如此只能算了，接下來，顧華等人對科夫代爾依舊熱情，別忘了，這個項目以外，剛電的其他水、火電項目，他們拿下了不少。
未來也許更多。
辦不成這事，下次來競標項目應該容易一些。華夏除了他們電建，華夏能源集團也是他們的競爭對手，怎麼熱情都不算虧。
吃完飯。
柴仁他們把科夫代爾送到酒店門口。
「招待不周。」
顧華華夏式地謙虛了下。
「謝謝，再見。」
看著科夫代爾的車遠去，柴仁他們才轉身回去。
「沒成。」柴仁說。
「白來一趟。」尚昊搖頭。
顧華糾正道：「怎麼算是白來，這也是我們集團的大客戶。」
「你說，剛電今後會不會只貸歐洲國家的錢，要是那樣，可就麻煩了。」尚昊忽然想到了這個可能。
「不會。」
柴仁直接否定。
「為什麼？」尚昊好奇道。
「電力是重資產模式企業，一次巨額貸款，就能幾乎消耗掉了這家公司的償債能力，以歐盟那邊的銀行的德行，不會做。」
「那還是麻煩，公司沒錢，也沒項目了。」
「……」
柴仁無語地看著尚昊。
大哥。
這樣聊，很容易聊死的。
「柴哥，怎麼了？」
面對柴仁奇怪的眼神，尚昊弱弱道。
「沒了歐盟，世界就沒有銀行了？」柴仁道。
「咦，對啊。」
「對你個頭，別說外國銀行，剛果金的銀行難道是吃白飯的嗎？」柴仁心裡也理解，尚昊一直在溫室里，看事情的能力有待提升。
「哦。」
尚昊虛心受教。
「你們什麼時候回去？」柴仁問。
「投標完後。」
顧華道。就算是鹹魚，也得在死前撲騰兩下，不戰而退，不是他們的風格，而且集團對每年投標的項目都有數量要求。
不算無用功。
「嗯。」柴仁點頭。
尚昊又一次提起：「柴哥，我們去萬青園區看看如何。」
「我先問問有沒有明天直達的航班，沒有的話，我就直接回國。」柴仁出來半個多月，要見的人都見了，很想自家閨女。
「航班很忙嗎？」
「當然。」
一分鐘後。
「沒了。」
「啊？」
尚昊還以為柴仁能搞定。
「後天有，明天的滿了，本來預留給員工的座位，也給了中石油的工程師，後天倒是有，你要是願意，可以去。」柴仁說道。
「……」
尚昊還能說什麼。
天意。
至於讓那些工程師後天再去，他倒是沒有說出這種『混賬話』，為了這事，他還打電話去找人家領導，柴仁嫌麻煩，他也是一樣。
「後天啊，到底去不去。」尚昊一臉糾結。
沒了柴仁。
尚昊感覺要孤身一身去了。
正當他糾結之時。
「顧先生。」
一個西裝筆挺，高鼻樑的西方人走了過來，笑著向顧華招呼。
「丹尼斯。」
顧華也認了出來。
法國水電公司的一名副總經理，這家公司算是法國的半個國企，一直在非洲混得不錯，和他們經常在同一個項目碰到。
可惜。
華夏的建築優勢越來越大。
這些企業視為大敵。
「你來這度假？」丹尼斯輕笑道，他知道顧華是為什麼來，這個項目，肯定沒有華夏公司的份，因此，這些人和度假有什麼區別。
「差不多。」
顧華懶得解釋。
「那就祝你們旅途愉快。」
「會的。」
丹尼斯走後。
「這誰啊？」尚昊問。
「對手。」
「感覺他才是來度假的。」尚昊說道，因為丹尼斯正在門外和一個女人擁抱，口味比較重，還是非洲人，看皮膚應該是混血。
……
次日。
下午。
金薩機場。
「記住，別亂跑，這裡可沒人認你爹是誰。」臨走前，柴仁對尚昊叮囑道。
「知道了。」
猶豫了一晚上，他還是決定不去萬青工業園了，這次來什麼收穫都沒有，還獨自去旅遊，實在是有點說不過去，臉不能這麼丟。
「知道就好，顧總，再見。」柴仁道。
「一路順風。」
說完。
柴仁轉身進了機場，這航班是直達華夏的京城，因此，在上飛機的一刻，他向通天僱傭的保鏢，也算是保護合約到期終止。
柴仁進機場後。
四個戰士上了車，消失在街頭。
「顧總，咱們走吧。」
「嗯。」
正準備回去。
顧華的電話響了。
「什麼事。」
數秒後。
「什麼？真的？」顧華聲音提高了幾度。
得到確認。
顧華的臉上不禁浮現起笑容，實話，鹹魚翻身，也是鹹魚，但柳暗花明，卻是另一番風景。
尚昊看得一愣。
奇道：「出什麼事了？」
看著尚昊。
顧華笑了笑。
「一點意外。」
「什麼意外？」
「六年前，法國水電公司給剛果金修建的比洛奇水電站，由於那邊做完連降暴雨，又或者其他原因，發生了大面積裂壩，剛果金幾個部門已介入調查。」
意外。
總是隨時發生。
而且來得太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