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點整。
陳助理接了一個電話。
和李風說了一聲後，快步走了出去。
很快，她就帶進來一群手裡推著推車的人進來，來人穿著整齊的公司制服，各個人高馬大，李風立即明白，這就是那個提供音效設備公司員工。
上下打量了一下。
李風不禁暗自點頭。
別的不說。
這架勢和素質。
就不像是什麼烏合之眾，精氣神就給人一種專業的感覺，身高差不多，相貌雖然平凡，卻很耐看，目光堅毅，隱隱帶著點軍人的風範。
不過這又不是比員工。
好不好。
還是得設備說了算。
一進來。
李風就看見他們直接找了一處地方，打開他們推車上的箱子，各自忙碌。
連個招呼都不上來打。
相當高冷。
「李館長，他們就是青揚音響設備公司的人，馬上就會開始安裝和調試設備，預計一小時就能安裝好，這些人都是技術出身，有點不太懂人情世故，李館長多包涵。」
陳助理剛才也感受過了來人的冷漠。
可這是自家老闆請來的。
她作為助理，就算心裡並不舒服，也得儘力替他們抹除不好影響。
「哦。」
李風沒有多說，羈傲不遜的人他見多了，這些人也許有著不俗的公司背景，或者老闆有背景，不管哪一種，自己都沒必要為此發脾氣。
走了過去。
和陳助理一起，看著他們工作。
李風發現這些人從箱子里拿出的設備，除了電腦和線，他一個也不認識，不過看著倒是挺高端的，從產品外觀設計上來說，他打了個滿分。
很有科技感。
箱子里最多的那個設備，有點像攝像頭，還能轉動，不過這個『攝像頭』的頭部那音響特有的造型讓他知道，這就是放音設備？
「陳助理，這些設備要安裝在哪裡？」李風好奇道。
這麼大的場館。
對方沒有使用大音響，而全是這種小音響，倒是別出心裁，很有特色，新奇是新奇，就是不知道效果如何，要知道，大音響，只需要調試一個。
可是小音響，由於相互干擾，調試起來就會很麻煩。
數量越多，越難調試。
「我也不知道。」陳助理搖頭。
李風無語。
好吧。
只能老老實實跟著看。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
他們兩人算是見識到了什麼叫做專業，什麼叫做高科技，這些像是攝像頭一樣的小音響被無人機送上了場館內的各個角落。
固定。
安裝。
只需要少部分人工。
九十六個小音響就被安裝到位。
台下三十一個聲音接受裝置也安裝到位。
「那個，兄弟，這東西不需要電線嗎？還有，為什麼要安裝這麼多，我看都上百個了。」李風忍不住上去問道，雖然感覺問題有點傻。
安裝的戰士看了李風一眼。
緩緩說道。
「我們的音響設計理念不是聲音的大小，而是完美的聽覺體驗，或者說是聲音的優化，這個場館是封閉式的，和體育場的場館不同。
這裡需要大量的聲音對沖輔助，在保持高質量、高音量的同時，避免回聲和干擾。所以數量會比開放式場館所需要的設備多一點。
我們的信號都是無線傳輸，並不比信號線差，每個設備中的電池足夠連續使用十小時，等會兒測試完畢後就會關閉，演唱會前才會再次開啟設備。」
李風聽完有點不置可否。
這麼多的音響。
干擾起來能讓人頭疼死，看來還是有弊端的，才能用十小時。
「你們調試需要多久？」李風忙問道。
戰士說道：「十五分鐘，我們需要對整個場館內的設備聲音反射進行採集，五分鐘後開始，期間可能有點吵，需要李館長和現場的工作人員說一下，要麼離場，要麼戴上耳機。」
說著。
戰士遞上了一個話筒。
「李館長，你可以用這個說，我們的設備已經開啟。」
「好。」
李風說完，接過話筒。
「我是李風。」
「我是李風。」
「我是……」
不小的聲音在場館內響起，還帶著回聲，李風並不以為意，這聲音，雖然不小，也很清晰，但是自己的設備也不是做不到。
李風接著說道：「各位現場的工作人員，五分鐘後，場館要開始測試新的音效系統，持續時間十五分鐘，可能有點吵，你們可以出去透透氣。」
說完。
李風放下了話筒。
館內的人員陸續出去，音效測試他們不怕，主要是可以休息二十分鐘，於是，不少工作人員都樂呵呵的走了，只剩下一些想看熱鬧的。
新的音效系統。
還沒見過的，自然要見識一下，特別是業內人士。
幾分鐘後。
李風看了看錶。
快開始了。
只見戰士戴上了耳機，對著話筒說道：「各單位注意，場地音效信息採集測試十秒後開始，即將播放測試音樂，十、九、八……一。」
當戰士念到一的時候。
「拉……咚……昂……叮……」
李風聽見場館內響起了一首他們聽過的複雜音樂，或者說就不算是音樂，而是不同樂器的高低起伏，湊成的一首雜亂無章的樂器鳴聲。
由低到高。
每一個音節。
然後是混合音節，雜音節，還有些他都分辨不出來的聲音，有的像玻璃碎裂，有的像鬼哭狼嚎，有的像聖音入耳，怎一個亂字了得。
「這就是測試音樂？也不怎樣嘛……」
李風和其他人一樣，心裡有點不以為然，還以為是什麼呢，就這樣亂放一首音樂，也算調試？
也就陳助理對這套設備有信心。
因為她見過年會上那完美到令人無可挑剔的現場效果。
全程十五分鐘的測試。
從樂器，到歌唱，再到蟲鳴鳥叫，高低起伏，所有的聲音，每一個音節都不多餘，被聲音採集器搜集起來，然後從十分鐘之後，就開始了微調。
測試完。
其實也就代表調試完。
因此。
從十分鐘開始。
李風等人的臉色就開始變了。
「啦啦啦……啦啦啦……我是賣報的……我和你吻別……在無人的街……千年等一回……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黃塵飛揚……」
當混合歌曲測試結束的時候。
李風的臉上已經寫滿了『震驚』兩個字。
和他一樣表情的還有其他工作人員，剛才的聲音，真的是現場音響設備放出來的？一點沒有嘈雜和迴響，就好像拿耳機聽著一首高質量歌曲一樣。
「李館長，不錯吧。」陳助理放下了心，終於，事實說話了。
李風回過神。
「這個，我能聽一首完整的歌嗎？」李風急忙問道，剛才的測試音樂斷斷續續的，雖然好聽，可是沒有一種『酣暢淋漓』的感覺。
陳助理看向了戰士。
「可以，但是考慮到設備電量，我只能給你一首歌的時間。」戰士答應道。
李風大喜，說道：「謝謝，我想想，就放一首剛才裡面唱的《吻別》，張學友的，沒問題吧？」
「可以。」
戰士說完。
在電腦上操作了兩下。
下一刻。
熟悉的音樂響起。
悠揚的前奏，讓李風豎起了耳朵，然後向著場館的別處跑去，舞台左邊，前後，李風的心裡瘋狂默念著：一樣，一樣，一樣的高音質。
高音很大，可卻沒有聽到回聲。
「前塵往事成雲煙，消散在彼此眼前……」張學友的聲音響徹場館，李風在下面不斷地奔跑，看著李風如失心瘋一樣，其他人都表示理解。
這聲音。
絕了。
觀眾席。
每一塊李風都去了。
二樓他也去了，然而，找不到絲毫瑕疵，就好像待著耳機聽一樣清晰。
就在李風站在二樓台前的時候。
音樂停。
李風呆立原地。
完美音效。
真的是完美音效。
在哪裡都一樣，可以聽到近乎無損的音質，要是在一般的現場演唱，高音部分會讓人很難受，但是在這套音響里，高音部分停在耳朵里就是一種享受。
「嘶……」
一口冷氣。
李風意識到，這些設備一出，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