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靠上皇族,抓住軍隊,爬上去!

在危難之中,軍權尤顯得重要。擴軍抓權,成了每一個政治家都不敢絲毫放鬆的事。

袁世凱是伍行出身.小站練兵發家,擴軍抓權成了他日夜夢寐的大事。但是,軍多了也煩惱。

袁世凱忙了一大陣子,病倒了。家中的醫官劉斗夫、王仲琴中西合鼙也診斷不出是什麼症。他總是卧床不起,四肢軟癱,兩眼不睜,水米不進,喜怒皆無,像一個出土的木乃伊。這形狀不僅嚇壞了內宅上下,同僚們也個個大驚失色。

大臣病重,上報朝廷。

慈德聽說袁世凱病重了,心神也慌了。"就這麼一個有大用的人,怎麼又病了?!"她問李蓮英:"小李子,袁世凱病了,你可知道?""老佛爺,奴才知道。"

"害的是什麼病呀?"

"奴才問過了,但沒有問出來是什麼病。"

"病有個名也好治,這沒名的病......"慈禧想起了不久前她逃難西安時,也患了病,又重又快,隨去的御醫也沒查出什麼病,眼看就不行了,真急死人。幸虧了西安一個叫劉紹業的醫生救了她。後來,她把他帶回京中。慈禧自然想起了她身邊的御醫劉紹業。"小李子,咱們身邊的醫生挺高明的。我看,派他去天津吧。""還是老佛爺心細,奴才就沒有想到。"李蓮英就是會順著竿兒爬。"派劉醫生去天津再好不過,既表明老佛爺關心臣子,又能救得袁大人的命。那袁大人還不得把心都貼到老佛爺身上。"

"你這張嘴也學得乖巧了,"慈禧似意地嗔怒著,眼神投給了李蓮英。"就不怕我生氣了撕了你的嘴?"

"奴才連命都交給老佛爺了,還怕撕嘴。"李蓮英獻媚地笑了。御醫劉紹業匆匆趕到天津。

不知果然是御醫高明,還是該著劉紹業與袁叢凱有緣份?他到了天津之後,只用了三劑中藥,袁世凱的病就完全好了,精神恢複得像病前一樣。衙門裡當成天大的奇聞傳了出去,袁世凱對這位御醫也感激萬分,一定挽留他多住兒日。劉醫生也就答應了。"慰庭的再生",一是感恩老佛爺天高地厚的大德,二是感恩劉醫官的絕高醫技。"袁肚凱在小客廳用豐盛的家宴款待醫官,和他推心置腹的暢談。"請醫官稟報老佛爺,慰庭有生之日,全為大清大業,蒼天可鑒。對於劉醫官,我怎麼說呢?有用著下官處,只管說一聲,天大的事情,我也盡心儘力。"

袁世凱的病,不是什麼要命的病,而是忽然患了心病。原來他夜問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因為手無兵權而被幾個小人物殺了,暴屍街頭,萬人唾罵。嚇醒了之後,仔細想想,自己手中兵權真的不足,他在悶起頭來思索如何抓兵權的事呢。袁世凱有個習慣,小事裝糊塗,大事自作主,每逢大事便閉門自思,得出辦法便雷厲風行。那日子他專心想擴兵的事了,像是病人膏盲。這御醫也不是神仙,那中藥也不是靈丹,所以藥到病除了,正趕上袁世凱也想出了擴兵的策略,葯不到病也自除。袁世凱所以又對御醫如此感恩戴德,明白人就會自懂,那還不是趁機迎合老佛爺。

說來事又湊巧,這位劉御醫也正有滿腹的愁腸,天大的心事,欲說沒處,碰上袁世凱了,他不僅知道袁世凱的身份,也知道袁世凱的能耐,更知道袁世凱在老佛爺面前的地位。"機會千載難逢,素性我便投靠這位大人,也算有個歸宿吧!"

就在袁世凱說不盡感激話的時候,劉紹業欠身起來,撲通一下就跪在了袁世凱面前。"袁大人,犯官有罪,犯官有罪,懇求袁大人救救犯官。"

袁世凱一下子驚獃子。"這是怎麼回事?!"他急忙站起,雙手拉起劉紹業,說:"請劉醫官起來說話,總有天大的事情,都包在我袁某身上了,你只管說。"

劉紹業抹著淚花,這才站起身,把自己的情況對袁世凱說了個詳細--

劉紹業,本名劉鼎臣,原籍湖北,原本是官場上的人物,做過陝西邱縣知縣。此人家藏銅敦兩件,為商代時器物,全身彩釉,斑爛欲滴,劉視為家珍,帶在身邊。此物被陝灑巡撫端方探知,便以上峰身份借來鑒賞。但卻久借不歸。劉鼎臣視為家珍的,不甘被人吞去,便多次催索。端方見賴之不成,惱羞成怒,便將二器彩銹刮盡送還,銅敦彩釉脫光,價值已損,劉便甚為不滿,說了一些不堪入耳的言語;而端方也因奪之不得,惱羞為恨,不久,便假借故將劉革職回籍。

劉鼎臣原出身名醫世家,逐懸壺長安,成了街頭名醫。慈禧逃難西安時,大病在身,久治無效,經人推薦,劉到病除。慈禧甚為高興,便賞了個五品頂戴。此時,劉鼎臣已改名紹業,字竺憎。慈禧回京時,便把劉帶回北京,給了個"備位御醫"、又賞三品頂戴。

"宮保大人,這就是犯官的前後情況。一旦真情敗露,犯官便

有滅門之災。故而,犯官心膽俱懸,寐食不安。還望官保大人為犯官作主,替犯官擔擋一二。"

袁世凱聽了劉鼎臣的自述,心裡犯了嘀咕:此類事情,也算劉的不幸,也是端的霸道,瞞就瞞了。可是,如今劉鼎臣成了備位御醫,在慈禧面前問題出來了,這便是件大逆不道的事。論罪當殺。他皺皺眉,想在慈禧面前獻點殷勤,把劉鼎臣揭了出來。可是,袁世凱並不是那樣盲動的人,他覺得壞了這樣一個小人物的事,對自己並無多大好處,何況這個小人物又確有冤情。再說,憑著他的醫術,已經取得了慈禧的歡心,備位御醫一升位,便成了慈禧身邊的紅人,我何不拉他一把,令他感恩,也算在宮廷老佛爺身邊安了個耳目。想到這裡,袁世凱笑了。"我說是多大的事情呢,原來是一件小事,卻又是劉醫官的不幸。這個端......"袁世凱想責怪端方几句,可他轉了個身,又收住話題說:"這樣吧,此事你知我知,就不必再向外人談了。今後無論發生了多大的事,都有我來擔待,你只管好好地做你的事。"

袁世凱這麼說了,劉鼎臣又伏身跪倒。"犯官有生,全賴宮保大人。宮保大人有用著犯官處,犯官萬死不辭!"

"劉醫官言重了,你我都是為了大清的千秋基業,目應相提攜。下官日後少不了拜託劉醫官處。起來,起來。"

就這樣,袁世凱不費功夫,便在慈禧身邊安了個耳目。袁劉二人也成了莫逆。慈禧死後,袁世凱當了大總統,便把劉鼎臣留在總統府,作了自己的醫官,並且成了家醫。此是後話,不再贅述。袁世凱既然"病"在軍上,那就抓軍吧。送走了劉御醫,袁世凱就坐在密室里苦思冥想如何擴張軍隊的事。

袁世凱歷來就是輕文重武的。小時候,讀書的時間沒有搗蛋的時間多。當初,他跟著嗣父到南京的時候,嗣父為他安排了十分良好的讀書條件,可是,他卻終日跑到清涼山、雨花台、莫愁湖等地方,同一般野小子打拳、騎馬、下棋、賭博。嗣父死後,他回到項城不久,又被從叔父袁保恆帶到西北、帶到河南、帶到北京終日到處跑,還是不寧潑眥結果,兩次"童子試"他都沒有考中。自己還生氣,氣得把過去做的濤文令燒了,決心棄文從武,這才跑到山東去投奔慶軍統領吳長慶......後來,無淪他在慶軍,在朝鮮,尤其是1895年接管定武軍,開始在天津小站編練新建陸軍時,他更加堅定了牢牢抓軍的思想。

袁世凱對軍權有過精心的研究,他明白,晚清漢人所以得寵,曾國藩是靠著手中有一支湘軍,李鴻章是靠手中有一支淮軍。"難道我就不能有一支比湘軍、淮軍更威武的什麼軍嗎?我要有!我得有!"

袁世凱抓兵權早有準備,當年小站練兵時,蔭昌便從北洋武備學堂畢業生中推薦了王士珍、馮國璋、段旗瑞和梁華殿四人,除了那個梁華殿在行軍中淹死了之外,現在,這三人都早已成了袁手下的得力幹將了:王上珍是工兵學堂總辦兼工兵統帶;馮國璋為步兵學堂總辦兼督練營務處總辦;段祺瑞為炮兵學堂總辦兼炮兵統帶。另外,他還從武備生中陸續招收了段芝貴、吳長純、徐邦傑、曹錕、王占元、陳光遠、盧永祥、張懷芝、陸建章、孟恩遠、雷震春等人。這些人,有的是科場中的失意客,有的是鄉間的地痞,但目的只有一個,都是想在戎馬生涯中求個"出息"。有了這些人,袁世凱的擴軍雄心就更大、更堅定了。

憑心而論,袁世凱手下的這批人,也並非都是草包,有的人在治軍、治政上,也都獨具見地,頗有韜略。比如王士珍,馮國璋,段祺瑞,連德國軍官在觀操時也翹起大拇指稱他們"不愧為傑出的將才"。這即是被人稱為(被袁吐凱自吹為)"北洋三傑"的人物。當然啦,三傑也並非並駕齊驅,而是各具特色:那位直隸正定人王士珍,就因為他生性平和,不樹敵、不露鋒芒,遇事唯唯諾諾,從無疾言厲色,就像傳說中的龍,天矯凌空,見首而不見尾。所以,人稱他為三傑中的"龍";合肥人段祺瑞,因為老爺(祖父段佩)當過舊軍中的管帶,淮軍統領,他常自稱"將門之子",有虎氣,更加上還曾到德國鍍金,性情固執,不善言談,常常暴躁如虎,又有一副虎勢,故稱他為三傑中的"虎";直隸河間人馮國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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